在去重庆那天早晨，苏素在顾默宇洗漱时，去找林伯要避孕药，得到的回答是，“苏小姐这个月的量已经吃过了，不能再吃。”

　　苏素在惊诧之后才想起来，“是那杯水？”她这才真的知道了为什么林伯每次都会在那种时候给他们送水，想起来顾默宇曾经让她不要喝睡前那杯，“他也知道？”

　　林伯肯定了前者，却否定了后者，“少爷并不需要知道这些。”

　　以往少爷其实比较少不用套，因为那些女人大多不见得干净，他也会在事前提醒。但是即使是这样，女方的避孕措施还是会做，有时候他事前也会拿水给女方，为了确保对方有喝，会在事后再送一次。虽然并不能百分百规避，但至今还没有出过问题。

　　这也是为了尽可能规避风险，除了苏素，大部分的女人还是愿意怀上他家少爷的孩子的，但对老爷来说，这是最不愿意看到的事。他家少爷也绝不会愿意忽然有一天有个女人抱着孩子来找他认父亲，想到这出闹剧的场景林伯就不寒而栗。

　　这次因为对象是苏小姐，他没有敢开口提醒，三婶也说床头柜的避孕套连外包装都没有拆过，他才每个月按量给苏素吃普通的药。除了第一次事后苏素吃的是紧急避孕药，此后他都是按要求和用量在她的水里添加的短期避孕药。

　　如果少爷在苏小姐这里肯用套，他是会考虑给苏素停药的，只可惜少爷偏偏在苏小姐身上没有这个想法，他也不敢劝。好在他可以百分之百肯定苏素绝对是干净的，不会有任何风险。

　　上次的乌龙其实也把他吓得不轻，毕竟少爷做得太频繁，他担心苏素真的怀了孕，对少爷来说他不知道会如何，但对老爷绝对是悚闻，对苏素更加是噩梦。如果少爷没发现可能还好处理，就是委屈了苏小姐，只怕少爷知道后，这事会闹大。好在最后的结局是虚惊一场，因而他在这月初就已经给苏素服了适量的药。

　　让苏素没有预料到的是，顾默宇在重庆的这一周，虽然并非没有碰她，但并没有像上次那样一发不可收拾，他保持在了每晚一次的频率上，让她觉得不可思议。虽然她对这样的情况不会不高兴，但又实在有些担忧，他会在什么时候忍不住又做出奇怪的事。

　　在重庆值得一提的事可能是苏素提出了要去吃火锅，顾默宇答应了她，然后她第一次见到了一个非常与平时不同的顾默宇。

　　苏素还算是能够吃辣的，重庆的火锅非常麻，她觉得热泪盈眶时，抬头才发现对面的人已经整个泪流满面。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顾默宇的人生中从没吃过这样没营养又辛辣又可怕的东西，如果林伯在，估计铁定是不会让他答应苏素这样的事。

　　苏素第一次在顾默宇面前大笑起来，虽然自己的眼眶也都是红的，可是那样的场景实在是太少见，“真该让小马哥给你拍下来。”

　　她还没有停下笑容，顾默宇就带着流泪的脸凑过来吻住了她。

　　他喜欢看她笑，希望她开心，可是在他身边，他却很少能看见。

　　这一吻来得太突然，而且两个人都辣得不行，也没有什么知觉，苏素惊慌失措中睁大了眼，竟然又一次没有觉得讨厌，而是不自觉红了脸。

　　“你为什么不可以一直笑着？”顾默宇擦了泪水这么问她。

　　苏素低了头，如果他知道要让她一直笑着，需要的是让他放她走，他又要怎么选择，果然还是让她留下吧？哪怕见不到她的笑容，他还是会要留下她，苏素能猜到他的选择。

　　他们在七月十三号回了成都，休息了两天之后，小马安排了一个成都周边挺不知名的地方的旅游行程，是一个还没怎么开发的钟乳洞，因为不是景点，也没什么游人，他也是经人介绍，去了发现非常漂亮。

　　七月十五号这天，小马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但是从这天之后，一切都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那天的开始也是如常，他们进洞之后，苏素感慨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因为还没有太多人工雕琢的痕迹，那个钟乳洞的确非常美。

　　小马本来也是跟在身后给他们拍照，那天根本没有其他游客，只是在他换镜头，测试光线的时候，回过神发现不见了人。这洞里分支很多，又偏暗，小马一下子慌了神，少爷和苏小姐这不是迷路了走去哪里了吧？

　　他沿着预定的路线走出去的时候，没有发现他们已经出来，就又进了洞去找，等他找到的时候，少爷倒是看起来没什么异常，苏小姐却反差非常大，和进洞时候比，似乎精神状态很差。他本以为是洞里太黑，他们迷了路苏小姐有些精神恍惚，可是出去之后他看清了苏素的神情，觉得绝对发生了其他事。

　　那晚回老宅时，他就找了林伯，“苏小姐好像有点万念俱灰，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你跟着去的，你现在来问我？”林伯当然看出来了，晚饭时候苏素几乎一口都没吃下去，少爷喂她她都没有吃。

　　“我走丢了，找到他们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林伯你看着点，别出什么事，让黄妈把她那些宝贝也都藏好。”小马口里黄妈的宝贝无外乎就是刀具。

　　林伯当真这么做了，还让三婶把剪刀一类的锐器也都收了起来。虽然他觉得苏素是他见过最顽强的女孩子，弹性也非常大，但可能真的是发生了什么太超过的事，这种事对他家少爷来说，发生的概率也不算低。

　　苏素在晚饭后就直接进了房间，躺在床上就闭了眼，想睡，可是眼前全都是今天发生的那一幕。

　　他们走在洞里时，发现了一个凹陷进去的小洞穴，顾默宇拉了她进去。里面竟然还比较干燥，苏素好奇地四处观赏时，顾默宇忽然从身后抱住了她。

　　这之后发生的事她不想回忆，她让他不要在这里，可是他还是一样的回答，他忍不住了。

　　苏素捂着口泪水一直在流，因为顾默宇是从后面的姿势，并没有看到她一直在落泪。等他结束的时候，苏素的眼泪也流干了，她只是发自内心的绝望了。

　　她不知道她对他来说，到底算什么，她觉得自己比妓女还不如，甚至不是一个人。她只有十八岁，却去医院做那样的检查，还要在这样的场合和一个对她而言并不熟悉的人发生这种关系。她不觉得这世上有人活得像她这样毫无人权，她不需要有想法，不需要有意愿，不需要有发言权，不需要喜欢，也不需要被尊重。

　　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勇气活下去，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