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个案子结了，去我家庆功的时候，让浅浅跟你说小芳的事。”应明禹面对下属的质疑，说了句题外话。
“真的？！那我今晚加班看监控视频吧。”某人动力十足。
应明禹叹了口气，“明天再来看。”
这案子大概率很难推进，明天方瑾施会来上工，应明禹想等人齐了再大肆开展调查。
“也好，老大请吃宵夜吗？”大壮再接再厉。
“……”应明禹对他的白目很无语，一会才说，“下次。”
即便如此，他到家也已经夜深，爬上床哄了老婆两句后很快入睡了。
隔天一早，吃早饭时，浅浅问他，“方姐姐昨天说她今天会上班，你是不是会从这个案子里抽身出来？”
“怎么了，有什么事想让我做？”应明禹没有直接回答。
“嗯…还记得去年…你说可以在会客室跟爸爸见面，去年你只有九月抽出了时间陪我去……这个月刚好是我生日，元宵也已经一岁多会叫爷爷了，所以我想……”陆浅浅有些不好意思，断断续续才说出来。
应明禹伸右手捧住老婆的脸让她抬了头，“这倒是我的错，没问题，我会去安排，这个月一定陪你去。”
“谢谢老公。”陆浅浅拉开他的手有些尴尬。最近廖芳要结业考证比较忙，刚才已经拿了吃的先走一步；可是陈妈还在家里带元宵，她很怕被老人家撞上这么一幕。
“是我该道歉才是，一年去不了三回看自己老丈人，老婆你能原谅我吗？”
陆浅浅连忙摇头，“没有的事……好吧，只要你这次陪我去，就原谅你了。”
应明禹发现他老婆好像有些往回走，或许是因为程栋的事，她有点内疚过头。
“还有什么想做的吗？如果案件定性了，我应该要休几天假。”
陆浅浅想了下才说，“看完爸爸后，我想上山看看子熙，你有空的话，就陪我一起去？”
应明禹点了头，“我是很久没去了，顺便去看看妈妈。”
陆浅浅笑着松了口气。
应明禹临走时亲了老婆一下，想给她一点定心丸。
方瑾施早早到岗，组里人口头庆祝了下，美丽还很羡慕她身材完全没走样，大家轮番说了些喜庆话。
“行了，刚好开会重新梳理下，让方姐尽快进入角色。”应明禹心情不错，率先去了会议室。
整理了这个案子的始末后，应明禹说明了他和大壮昨天的发现。
包展汇报了下从邢秋心父母那边问来的情况，“二老都说，邢秋心是很要强的性格，做什么都想做到最好，心态也很积极，他们不相信女儿会自杀。”
“而且他们平时没听女儿提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她做的工作是自己喜欢的，也很喜欢自己的同事；不工作时休息时间还算多，喜欢旅游，比较少回家常住，但每次回去都很愉快，从没有过特别低沉的情况。”
虽然双亲的看法不一定真实可信，不过邢秋心的同事对她的描述也差不多。
“死者能跟一帮大男人一起从事野外摄影的工作这么多年，想必还是有很大的韧性的，如果不是遇到什么特别的事，很难想象她会自杀。”包展最后如此作结。
他们之前查安眠药时顺便查了邢秋心上医院做检查的记录，完全没有找到任何痕迹，也就是可以排除她忽然查出来有什么绝症的可能性。即便她真的患病，没去检查的话她自己就不知情，也不构成自杀理由。
“从董符的口供来看，程栋有一定嫌疑。他是死者喜欢的人，如果想进入死者房间，并在水里下药，都是轻而易举的事。除此之外，董符也有嫌疑，他可能是最后一个见到死者的人，当时死者究竟状态如何，只是他一面之词。”大壮以此作结。
“我觉得那个给口供说自己搭错楼层的寇青也值得怀疑，说不定他是看到董符才决定下楼，本来就是要去楼上找死者。”丁原提出自己的看法。
“这么说，其他同事都有可能在晚上去找过死者，有人不是说觉得死者在男女关系上不太检点吗？”包展补充怀疑。
“考虑到死者没有留遗书，安眠药的获取途径也不明确，不妨先按案件来查，从看视频开始。应队，你是不是主动休个假？”方瑾施反客为主。
“不着急，我想起点事，去范桦那边问看检查结果。”应明禹没想到他也有被女生嫌弃的一天，叹口气打算散会后就过去。
方瑾施留了其他人看视频，陪了他过去找范桦。
“检查结果应该出来了吧，水里面的安眠药成份？”应明禹突然想到的就是这个，如果存在两种不同的安眠药，那对查找药的来源很有帮助。
而且对于他们给案件定性和调查都有一定参考价值，可以调整筛排方向。
“你不说差点忘了这回事，结果应该……”范桦找了找，他桌上有点乱。
应明禹看了身边的女人一眼，下意识觉得她应该帮她老公整理下桌面，可惜方瑾施并没有接收到他的脑电波，反而催促了范桦，“最近很忙吗？这么重要的东西扔哪了？”
应明禹转回头放弃了，他差点以为只要是女人都跟他家浅浅一样可爱，怎么可能呢。
“在这里。”范桦仔细看了起来，“嗯…从成份来看，好像不止一种药，我要把市面上出售的安眠药成分表拿来做核对，你们要帮忙吗？”
“有结果了来通知我们。”方瑾施果断拒绝了，她本来还打算过来跟老公说两句闲话，现在看来他们各自都很忙，没这个空闲。
应明禹留了下来，看视频的人也不缺他一个，“我留下陪你对吧，你老婆来了我反正没啥事。”
“哦，谢啦。你的直觉又爆发了，这确定是命案？”因为没定性，他们到现在还没做解剖，只取了一些胃部和肝脏的液体做检查。
“这不等着你们的结果做定性吗？”应明禹看他在打印成分表，随口答了句。
范桦不动脑子点着下一份打印，“跟欧阳聊过了，他怎么说？”
“说我是为了浅浅考虑，才认为这是案子而非自杀。”应明禹直言不讳，拿过了打印出来的表，对照起了检查结果。
“哈哈……”范桦笑了两声才停下，他本来因为老婆上工心情不太好，现在好多了，“你要问我的看法的话，我认为大概率不是自杀。”
“怎么说？”
“第一，如果死者是一心求死，就该留下遗书，至少也要谴责下无良老板，让他受心理折磨吧？第二，如果死者有意想吓唬老板，吃完药后短时间不会发作，她应该打电话过去实施她的恐吓，实际上你们并没有找到通话记录吧？”
应明禹点点头，他这个好友真的越来越像个刑侦人员了，这些内容刚才的会上他们也讨论过。
“不过话说回来，到底有谁要杀那个死者呢？感情纠纷来看，似乎那个老板和浅浅嫌疑比较大。”范桦说到这里摊开手，他感觉这案子无从查起。
“不过是有个比较麻烦的追求者，而且他杀了邢秋心又不意味着能追到浅浅，脑子有问题吗？”
应明禹对范桦这个说法也是赞成的，递给他另外的打印纸，让他别只顾着说废话。
“别假装听不到，你把这烂摊子丢给我老婆，是想让她烦死吗？”
“我们把监控拿回来了，组里正在看，放心吧，线索总会有的，包括我们手里这个。”应明禹赶紧搭理了自家好友。
“知道了，多给我点，你这个笨蛋要逐字对，我比较快。”
应明禹如他所说做了，并且感觉自己吃力不讨好，还不如学他老婆，刚才就甩手而去。
可惜的是没过多久，范桦接到指挥中心电话，他要出现场，应明禹就回了自己那边。
看视频小分队热度不高，他问了句怎么了。
“程栋这边这个摄像头倒没事，可是死者邢秋心这边的，十点拍到董符进去过后没多久，就黑屏了，好像是故障，之后一直是黑的……”
这倒是出乎应明禹意料之外，连机器也来给他们增加调查难度吗？
“包子已经去酒店了解情况了，大概一会就知道……”丁原说到这里就接到了包展电话。
挂断之后他转告其他人，“千真万确是机器故障，酒店昨天正喊人来修，你们说要把监控拿走，他们怕维修人员会动之前的资料，暂缓了这件事。”
“现在倒是正在维修，包子问了，完全是机器问题，不是人为原因导致的。”
这让方瑾施很受挫，没想到她一上工就遇到这种霉运。
“十点之前的情况呢，看的怎么样？”应明禹回溯了下。
大壮叹了口气，“早晨邢秋心先出门去敲门叫了程栋，男人没让她进门，让她等了一小会就出来一起下了楼，大概是八点。”
“一直到下午三点左右程栋带了浅浅回房间，随后他离开了；没多久邢秋心上门跟浅浅就在门口吵了起来，主要是邢秋心在抓狂；之后程栋提着一些下午茶回来跟邢秋心吵了一会，浅浅劝了架但似乎没起太大作用；再就是服务生过来帮忙，董符到了之后带了邢秋心回房。”
“整体来说，跟他们的口供非常吻合。”丁原作结，“那之后浅浅还是回了房间，程栋过了一会就离开了酒店。董符待了比较久之后六点多也一样下了楼，浅浅走的时候是七点半，并没有去过邢秋心那边。”
屏幕里还在快进播放酒店走道，虽说只是粗略看了下还没仔细核对，但大差不差应该是这样没错了。
“目前来看，除非是十点之后有人又去了死者房间，否则还真不知道毒是什么时候下的，又是谁下的？”
应明禹摇头否定了这个说法，“凶手又猜不到机器会坏，也就不可能刻意在十点之后去死者房间下毒，还是先细看一下，是否有其他可疑的人。”
“这倒是。至少程栋那边的监控好像清晰记录了他的不在场证明，除非他在十点到十二点之后其实回过酒店，然后从靠近死者那边的楼梯爬上十一楼然后进过死者房间……”方瑾施接了话。
“基本不成立，他又不知道那边的监控会坏。”方瑾施否定了自己，她感觉一头浆糊。
“当然，不排除他有些奇思怪想。”应明禹拍了下她肩膀，想让她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