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还没排到还是检查完了?”应明禹过去陆浅浅旁边坐下,伸手抓住她一只小手。
陆浅浅手心有汗,没等他继续问,把检查的表递给他看。
“我还没去给医生看,检查的人说,子/宫里面好像有不明阴影,所以……”
“可能只是机器问题,小傻瓜,走吧,我跟你一起去,再不去医生都要下班了。”应明禹拉了人起来。
陆浅浅挽着他胳膊跟了他去看诊。
“两位放心吧,这个大小的阴影暂时无法说明什么,建议你们一个月后再来检查。这个月最好减少房事,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尽量不让病情恶化。”
医生前前后后讲了一大堆,大意就是如上这些。
“看来是我不对,这几天让你太辛苦了。”出去后应明禹逗了情绪低落的陆浅浅。
“放心吧,我没事,你赶紧回去干活,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组里还有方姐看着,尸检也没做,没什么急事,我先送你回去。”
陆浅浅点点头:“好啊。”
应明禹有点不舒服,浅浅比以前开朗,但原因不是他,虽然是个好事,可是起因让他心生疑窦。
“我今天跟然姐说了公司的事,她很上心,说出了方案后,会亲自来这边跟我谈。”
“你卖这么大人情给她,她肯定很高兴。”
“那也是你出的好主意嘛。”
“快谢谢我。”应明禹正帮她开副驾的车门,把脸凑过去了一些。
陆浅浅瞥了瞥附近的人,应该没人注意这边,她赶紧凑过去亲了一下。
应明禹笑着回了驾驶座去开车。
楼上有个人正好在窗边,巧合看到了楼下这一幕,心酸得差点落泪。
回家吃过晚饭,应明禹贫嘴说,在家又会想骚扰她,还是回局里去问问看情况。陆浅浅明知道他是抽空回来陪她,当然没有留他。
应明禹进组看到方瑾施和包展还在研究案子,问了下今天的进展。
“老大你果然来了,还是副队了解你。”包展扯了句不相干的。
方瑾施没搭理他:“家属那边有个人愿意出面签字,法医已经开始解剖,美丽去摄像了。”
“我过去看看。包打听,今天医院走访的资料整理好,你可以先走。”应明禹没追究他下午躲懒的事,除非事关人命,这种小事他并不计较。
“我跟你一起去。”方瑾施恰好想去等亲亲未婚夫下班,顺便可以去看看尸检情况。
“你跟浅浅…还好吧?范桦为这个事焦头烂额,你自己也努点力。”路上闲话了两句。
“替我谢谢他。”
“你们还真是好兄弟。”方瑾施有些不舒坦,说起来出生入死的应该是她跟应明禹才对,这两人之间的情谊却更深。
应明禹没再接话。
他们进去时,范桦已经接近尾声,放下了手里的活让张珂处理。
“死因没有可疑,不过脾脏上发现两道重合的刺入抽出伤,第二次刺入深度比第一次深一点点,因为重合度很高,只在最后的入口方向上有一丁点错开。”
“可能有两次刺入,是这个意思?”应明禹早就有怀疑对象。
“不排除是一次刺入后,稍微抽出少许后再次刺入,因为前面的入口没有找到新伤。”
“如果一个专业的医生,能不能做到两次刺入路径完全重合呢?”
“那要看是什么专业,外科手术医生的话,不无可能。当然,法医的话也可以。我明天帮你们做试验,感兴趣可以来看。”
“麻烦你了。”
应明禹没喊方瑾施,自己往回走。即便测试成功,周涛仍旧可以用刚才范桦的说法作为托词。他只要说当时忙乱之中可能把刀稍微抽出过,就能把一切撇清。
不过也有可能这些都是他想太多,还是要看那些疑点的解答,走访回来的情况能说明很多问题。
如果这两人起冲突的原因合情理,那其他的巧合都有可能只是巧合而已。
根据周涛自己的说法是,董长庚认为他父亲中风住院后,病情一直在恶化,他怀疑他们的治疗有问题。周涛自然按照医学常识给他解释了一番,可是董长庚根本听不进去,然后就动了手。
其他人的口供大多没什么价值,直到应明禹翻到一个过路人亲耳听到的内容。
那是住院的一个病患,他说听到其中一个人说道:“……要不是我爸曾经在这家医院做过,我们也不会特地来这里看病,结果现在还是这样……”
这么听起来,周涛的说法有可能是属实的。董长庚是因为这件事,感觉父亲工作过的医院背叛了他们,才格外痛恨父亲的病情没起色。
他觉得这件事可以去了解一下。说不定董池在医院工作的时候和人结了仇,医院里有人在他的药里做了手脚,加剧董长庚和医生的矛盾,也有可能。
“老大,怎么还没回去?”偌大的办公室就这一个人,美丽有些纳闷,难道浅浅又走了?
“还剩一点……”应明禹扬了扬手里的资料。
“跟陆丫头之间…发生什么了?方不方便,跟我说说看?”美丽收拾完东西,过去八婆了两句。
应明禹合上文件夹,看了她一眼。
“我一直是个很自负的人,应该说是自视过高。实际上……我发现自己很无能,仔细想想,从一开始到现在,浅浅的一切事情,我都帮不上忙。反而是别人……”
不管是陆浅浅父亲的事,还是她检查出身体有问题,抑或王子熙死后,还包括下午……帮她的人都不是他,她一贯也不找他帮忙。
“老大…你在钻这种牛角尖啊?”美丽想笑不笑的样子,“浅浅喜欢你嘛,这不就够了,你什么都不做,她还不是乖乖回来找你了?”
“我知道。我是怕…算了没什么,下班吧。我送你一程。”
“谢谢老大。”美丽没有再八卦。
应明禹是个理智的人,他早就知道相爱的人不一定是最合适的人,如果浅浅只是一时被感情蒙蔽,将来迟早会有后悔的一天。这次分开冷静,他想了很多,结果浅浅回来时,他一下子全忘光了,满脑子都只有她。
应明禹进家门的时间已经过了午夜,房里漆黑一片,他想浅浅应该早就睡下了。
回房开了灯拿衣服,应明禹发现自己床上被子拱了起来,而且在他开灯后,有个小脑袋瓜从里头慢悠悠拱了出来。
“回来啦?”
“你怎么…睡在这里,吵醒你了?”应明禹按灭了灯,过去扭开了床头灯。
陆浅浅把胳膊从被子里拿出来伸了过去要抱,眼睛只睁开了一条缝。
“真爱撒娇。”应明禹笑着嘀咕了句,坐在床沿俯身抱住人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快睡。”
拿了睡衣出去的应明禹叹了口气,他觉得理智在感情上没什么作用,见到她时他根本就没有脑子,像个白痴一样。
第二天醒了之后,应明禹看了看嘟着嘴还睡着的小女人,凑过去亲了她一下后,捏她耳朵弄醒了她。
“不是说要起来给我做早饭,我去晨跑了,你再眯会起来?”
“好啊。”陆浅浅昨晚早睡就是想早起,可是前阵子夜里总是睡不好,一时半会很难把生理钟调好。
她说着伸手搂住了应明禹脖子,根本没打算放他走。
“浅浅……”应明禹摸着她的小脸无可奈何。
结果十分钟后,醒过神的陆浅浅才收回手,两人一起起了床。
吃完饭还是依依不舍的,浅浅送他到门口亲了他才放他出门。
应明禹心情很好,一直到进了警局才想起案子的事,进办公室前抬手拍了下自己脑门。
“这个案子该查的大部分都查了,钉子今天跟我再去了解下,董池以前在医院工作的事,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疑点。其他人继续自己手里的事就行,没活的可以调休。”
“老大,今天心情很好,昨晚回去跟陆丫头和解了?”美丽凑过去小声问了句。
应明禹看了她一眼,后悔昨晚一时口快了。
他带丁原去医院问人事科,让他们帮忙把董池就职的履历找出来,还有同期的医生名单。等的同时他们问了医院在职年纪比较大的老医生,出去找了个今天在岗的问了下。
“哦,你们说董池,是啊,我们同过事,他大概五六年前退休的,听说现在又回来住院了。哎,老了老了,我怕我还没退休就直接住进来了。”
“那你们在一起共事有二三十年吧?董医生是个怎样的人呢?他平时跟同事和患者关系如何?”
“是好几十年了。董池这个人,很普通,做医生他只当是份养家糊口的工作,混的过去就行。他这个人不太喜欢交际,跟同事关系比较疏远。我跟他也只是以前一起在急诊待过,有过些来往,后来分科室了就没怎么说过话。”
“谢谢你。”
出门后丁原感慨了句:“老大,还是要找个女医生,说不定能问到多一点?”
男人天性不爱说是非,而且同性之间难免会互相包庇,尤其是如果自己跟对方相去不远的情况下,损对方跟损自己差别不大。
“有进步。”
他们拿到履历后,大致翻阅发现董池每年的考评都只是合格,越到后来越糟糕,所以他才在五十岁那年早早被医院请退了。
女性退休年龄早于男性,医院跟董池同期的在职女医生一个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