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让人来拖。”
那我这辆车加了油有什么意义,是我不理解顾靳森的脑洞吗?
“不用了,我开车就好。”我没有明天走路去上班的打算,把车放在这里一个晚上,我也不放心。
“又走丢?”顾靳森眼底有讽刺和被我顶撞的浓浓不悦。
我心生无语,我这算是走丢吗?不算吧,肯定不算。
“你在前面,我不会走丢。”再不济还有导航这个东西,“第二,我是出来散散心的,和走丢没关系。”
在他眼里,我就是那种会傻到走丢的人吗,心里有股不服缓缓升上来。没他之前,我不也是可以把自己照顾很好。
顾靳森淡淡的眼神表示着他此刻的不相信,他像是看破了我的想法,唇一扯:“景小冉,你敢说你一个人不会走丢?”
当然不会,我一不是弱智二不是傻子。
在顾靳森灼灼的目光下,我反驳的话语居然说不出来,还有些莫名的心虚。
顾靳森很了解我,我离开父母之后就是他一直照顾我——我的确没有独自生活过。
“懒得和你说。”我拒绝回答这种弱智的问题,把车门一开就要坐上去。发动的时候却发现钥匙不见了。
噌的转头,见顾靳森中指环着钥匙圈,正甩得很高兴。他是什么时候把我的钥匙拿过去的?
“给我。”我去抢钥匙,当然,我是抢不过顾靳森的。
他把钥匙收起,道:“乖乖上车,明天我会把车完好无缺的还给你。”
“我自己能开。”我的叛逆期可能还没过,或者说遇上顾靳森我的所有叛逆心思就出来了。
我气鼓鼓的瞪着顾靳森,这次我绝对不会妥协的,我一定要把我的车给开回去。
“呵。”顾靳森低笑一声,却带着冷意,“景小冉,你别忘记了你肚子里还有我儿子,你再不喜欢它也是一条生命。”
我愕言,下意识开口:“谁说我不喜欢他的?”这是一种属于母亲特有的条件反射。
看着顾靳森上扬的嘴角,我知道我上当了,他又给我下套。
我恨恨的坐上他的车,颐指气使的冲他道:“顾靳森,上来给我开车,你想把你女儿饿死吗?”
他怎么就确定是儿子了,我偏偏喜欢女儿。女儿多好,温柔体贴,小公主一枚。
我幼稚的和顾靳森顶嘴,顾靳森笑着开车,我透过反射镜看到那双含笑的眼睛立刻气不打一处来。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顾靳森,我告诉你,我一定会把他当女儿养的!”不管男女。
可怜的孩子并不知道,它出生之后的坎坷命运就是从今天开始的。
“嗯。”顾靳森并不介意,只要是他们的孩子,男女都没区别。女儿像她,很好。
不过,这倔强的性子可不能遗传。
“我明天就去准备小女孩的衣服!”从一到十岁的衣服,全部都准备好。全部都要是裙子!
“嗯。”顾靳森的笑意更甚,“我明天不去上班,陪你一起。”
又被套路了,我索性不说话了,说多错多就是我这样的。
顾靳森提前吩咐了晚餐,我吃饭时都是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把每道菜都当作顾靳森,卡擦卡擦给咬碎。
顾靳森优雅的把筷子放下,擦了擦嘴:“小冉,你知道有一句话吗?”
我不想知道,筷子狠狠戳着一块黄瓜。
“恨之深,源于爱之切。”
我……
“顾靳森。”我皮笑肉不笑,“你不去当律师真的是可惜了。”
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他如果去当律师,一定会是律师届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以毒舌出名!
“当律师,我哪儿来的钱去酒吧包了你?”顾靳森一本正经的说着荤段子,如墨般漆黑的眼睛盯着我,那里面的柔情让我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他没钱,就不会遇到我。
我默默抿唇。
“景小冉,如果当初不是我,你会跟其他男人吗?”
我夹菜的手一顿,这个问题是我从未想过的。会吗?我也不知道,从当时的情况,怕是会的。
我从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那时的我是那么的走投无路。
“我不知道。”我诚实的把我的想法说出来,我是真的不清楚。
当初跟着顾靳森是为了什么?毫不疑问是为了钱,以及他能够给我的……安全感。
我从不否认顾靳森于我的心里地位,他给我的安全感是没有可以代替的。
我看到顾靳森的脸冷了下来,我深知会是这种反应。从原则上来说,我可以算是个拜金女吧。
“顾靳森,我不想骗你。”我宁愿告诉他那讽刺的答案也不愿意虚情假意的骗他。
再没有动情之前,我是个口灿莲花的人,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可现在我做不到,我对上顾靳森的眼睛会心虚,会觉得对不起他。
顾靳森脸色有所缓和,他以前也有女人,所以没资格刻意计较我最初的想法:“明天傅宣是九点拍的是吧?”
话峰转得太快,我有点猝不及防:“是,明天早上九点。”
本来有一个镜头是在早上朝阳起来的时候拍,安排在明早,可傅宣的档期排不过来,只能后天补拍。
“嗯。”顾靳森像是在计算时间一样。
我走在后面,顾靳森突然停住,我的手撞上他的背,很是疼。
“嘶。”突然停下干什么?
我今天穿的是宽大深色长袖,所以顾靳森一直没察觉到我的伤口,我也把手上的伤给抛之脑后了。现在一撞,生疼生疼的提醒着我自己手臂上的伤口。
顾靳森眼神一凝,他抓住我的手把袖子一掀,那沁了血的纱布让他眼睛一缩,抓住我手的力气都大了。
“顾靳森,放开我,痛。”他是觉得我还不够痛是不是,用这么大的力气。
我的脸已经皱成了一团,加上吹了一下午的风,显得有些苍白。
“你还知道痛?”顾靳森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
废话,我是个有感觉的人,怎么就感觉不到痛。
“有伤为什么不说?”还一路上和他吵架,这伤口是一点都不痛?是不知道感染这回事吗。
我张张嘴,不是我不说,是不太痛,我忘记自己受伤了这回事。
“你为什么没注意?”我充分发挥了不讲理这个特权,为了掩饰自己你心虚和不测过顾靳森言语教训。
顾靳森皱眉,眼底闪过微光,他竟然没再说我,拉着我往医院走。
的确,是他不够细心,这么久都没有发现她受伤了。
“我不去医院。”我紧张的拉住顾靳森,我不想去那个冰冷冷的地方。
顾靳森危险的看着我,是警告的眼神。
“顾靳森。”我小声的哀求,然后扬了扬自己的手,“我只是小伤,你回去帮我包扎一下就好了,不用这么大题小做的。”
手臂上的伤口很长,顾靳森也不算大题小做。
“我从小体质就好,不会那么容易感染的。”现在的天气干燥,不会轻易感染的。
我无比真诚的看着顾靳森,想用眼神打动他。
“不行。”他残忍无比的吐出两个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扯开我手上的纱布。
我心里暗道糟糕,想阻止已来不及。那条长长的献血淋漓的伤疤已经呈现在顾靳森眼前。
我看些他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变冷,空气一点一点的变冷。
风吹过我的伤口,生疼生疼的。
“顾靳森,疼。”我不是个怕疼的人,此刻却觉得异常的疼,委屈的和他呓语着。
“你还知道疼?”顾靳森紧盯着我的伤口讽刺,“景小冉,我不知道你这么厉害,这么长的伤口都只是小伤。”
深知他此刻的愤怒,我也不反驳,只能乖乖让他把我带到医院,进行一系列的检查。
最后得出结果,要缝八针,这是我没有想到的。竟然要八针,我有些后悔和顾靳森来医院了。
“医生,可不可以不缝针?”我对医生扬起一个美丽的笑容。
医生以为我是怕留疤,淡淡道:“你放心,我的技术很好,只要听医嘱不乱吃东西,绝对不会留疤。”
听了医嘱我估计就得留遗嘱了。
我默默的想把手收回来,顾靳森眼疾手快的按住我的手,冷冷看了我一眼:“你最好给我听话。”
“顾靳森。”我挤出对男人最有效的泪水,楚楚可怜的望着他,“可不可以不要?”
我见过永恒缝针,很是残忍。
“会打麻醉药。”顾靳森无视我的可怜,男人有时候太决绝也不是一件好事。
我没有办法拒绝了,或者说我没有能力拒绝,因为顾靳森压着我的手让我不能动弹。
医生给我打麻醉针的时候还苦口婆心:“有病就要治,你这伤口不缝起码要几个月才能好,和男朋友斗气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虐待自己啊。”
他以为我是有自虐症?
医生缝针的时候顾靳森一直盯着我,虽然打了麻醉针不痛,可那穿过皮肤的嘶嘶声音让我头皮发麻。
最后,医生打结的时候我突然来了一句:“能打蝴蝶结吗?”
医生错愕的看着我,那满是不敢置信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