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又是周五日，傍晚时分，徐没有来等一个人咖啡。我一反常态，百无聊赖坐在吧台收银台的高脚椅，看人客往来。下班以后，店铺明显好生意，伙计个个忙活。

　　tom百忙抽空，调侃我，susan姐姐，你的徐哥哥怎么还没来接你啊。他嬉皮笑脸。

　　我白他一眼，没好气说，我们分了。

　　啊？tom不置信，而后责备我，susan姐，一定是你的问题，徐大哥对你一直那么好。

　　我有气无力说，确实是我的问题。

　　那是真的。tom干脆放下手中托盘，坐我对面，探头轻声问，是不是因为那个人？

　　谁人？我问。

　　送你玫瑰花盒那个啊，tom说，susan姐，我觉得你喜欢他，同时你又和徐大哥交往，我觉得……

　　觉得我有劈腿嫌疑，很不厚道，是吧？我抢白tom的话，不明白他怎么看出我喜欢陆。我问，装作有点生气。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喜欢他。

　　tom讪讪然，说，就是一种感觉。你和那位先生在一起，感觉你们都是大人，谈吐自然趋向成熟深层。但你和徐大哥在一起，感觉就像兄妹，就是那种从小玩到大，青梅竹马，很纯净的关系。不过，徐大哥是真爱你，所以一直对你珍惜迁就。最后这一句，tom说得笃定。

　　我明白。想起那个晚上，和徐说分开，到最后，还是愿意妥协。

　　有时候，感情就是如此无言。当一个人掏心掏肺对你好时，你就是不忍心伤害他。幸好徐明白，爱情之果，需要双方共鸣，才能和弦奏乐，一意孤行和一厢情愿的，都不算数。

　　tom碰碰我的手肘，小心翼翼问，你说我该不该约徐大哥出去酒吧喝杯酒？你看他平时就少言，你突然又抛弃他，他一定心里难受。

　　我托着下巴，看着tom一脸期待答案的模样，想笑又觉得残忍，很想翻白眼说一句，神经病，但最后忍住。拍拍tom的肩头，一本正经说，放心吧，你徐大哥是个明白事理之人，不会想不开。

　　tom继续忙活去。我一个人坐着出神，突然想知道，徐会难过吗？要是难过，该怎么办。我其实还想和他做朋友，如果继续接近他，会不会对他很残忍。这些问题，是我以前从未想过的。

　　以前的我，一直很决断。爱一个人，飞蛾扑火，恨一个人，老死不相往来。但现时间的生活，觉得有太多不确定，让人患得患失，一种极其令人厌恶的情绪，大概是成长，改变，与不可变换造成的吧。

　　22

　　与陆交集，其实不多。自上次他送花盒回赠后，便久没联系。他给的名片，洁净简明，名字，职位，手机，邮箱，仅此四物，没有冗长和累赘。媒体公司运营总监，工作应该很忙吧。我想。

　　只是，心里明白，不联系才正常，因为找不到立场，算是有过交集的陌生人，更甚至，连朋友也说不上。

　　陆看上去，应该有三十六七，虽然比同龄男子显年青，但那点稳重脾性和魅力涵养，确让他比同龄人出众。

　　tom觉得我与陆更相称。但我常存理性，喜欢和好感是一回事，能否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两者没有关联。现实有许多因素阻碍感情发生，就像汐与林，即便冲破障碍，最后依然只能回归原点，这又可苦去打破原来的沉静与美好。

　　与sophia时有联系，谈及陆，她总操心。虽事业有成，但大龄未婚，看在外人眼中，还是不堪。

　　我说，许是陆工作太繁忙，无暇顾及感情。其实对陆未婚之消息，并没预想中过多兴致。

　　sophia说，不然。陆曾深爱一个女孩，只是那女孩红颜薄命，先天心脏病逝，陆对她念念不忘，七八年过去，至今未娶。

　　我说，陆是专情之人，那女孩很幸运。

　　sophia深看着我，好一会才说，susan，其实我觉得你和陆，可以在一起。

　　我疑惑，问，为什么这么说？

　　陆和你，都是清寂理智之人。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你们能拿捏清楚。还有你和陆，脾性相近，相处起来会融恰。sophia分析道。

　　或许，我点头，但感情之事，还是顺其自然，我不想强求。我实话实说。

　　sophia不知道我是双面性格之人。她眼中的我，无欲无求，与世不争，一直专注做喜欢的事，坚定，乖巧。她喜欢这样的我，她希望她女儿能长成我的样子。可我却喜欢她女儿率真贪玩的性格，活泼可爱，多好。

　　我也不是总这样。sophia不知道我和tom，和咖啡店铺所有伙计相处时，又是另一副幼稚赖皮的模样。说实话，我更喜欢后者的自己，像孩子般活着随心，不用装作深沉，不需要思考太多深度问题，是那种天掉下来，我依然会乐观地笑的性格，我喜欢这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