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拓跋一府被押赴刑场的时间越来越近,紫妍昭仪和宫女绿萝来到了天牢门前。
负责看管天牢的狱卒头儿看着刚刚离去不久的昭仪娘娘带着宫女风尘仆仆而来,顿觉蹊跷。
“娘娘刚刚离开,不知为何又折返?”狱卒头儿恭敬有礼问着。
紫妍昭仪稍稍挺直了身躯,说道,“本宫发现刚才戴的头钗不见了,折返来寻,一路上都未曾寻到,想必是掉在牢里了。”
“那奴才命人去帮娘娘去寻。”狱卒头儿说着,刚要转身吩咐身边的狱卒,就被紫妍昭仪喊住了。
“不必了,你们各有各的差事,看守天牢之务何等重要,切莫有什么闪失,本宫和婢女进去寻便好。”紫妍昭仪说着,不禁严肃起来。
见昭仪娘娘自己寻头钗之意已定,狱卒头儿也没多说什么,只管命他们进去。
这时,紫妍昭仪用眼睛瞥见了腰间系着一串钥匙的狱卒,走到他身边说,“若本宫记得没错的话,你便是刚才为本宫引路的狱卒了?”
系钥匙的狱卒愣了一下,想到没有此事啊,但并不敢指出昭仪娘娘记忆有误,便随口应了一声。
“你再帮本宫指指刚刚来的路吧。”紫妍昭仪说着往天牢内走去。
系钥匙的狱卒看了一眼狱卒头儿想要请示,狱卒头儿点了点头,系钥匙的狱卒便跟了进去。
进了天牢内,系钥匙的狱卒说,“娘娘,从这边走,到第二个路口往左拐,一直走便是关押拓跋渝的牢房。”
“好,本宫记起来了,你在此看守吧,本宫寻寻便回。辛苦你了。”说着,紫妍昭仪靠近了一下,脚正好绊了狱卒一下,因天牢内光线昏暗,狱卒踉踉跄跄差点儿摔倒,正好被绿箩扶住,就在一眨眼间,绿萝将狱卒的钥匙解了下来,揣进了衣服里。
“奴才失礼,请娘娘恕罪。”狱卒慌慌张张地跪在地上求饶。
“无碍,起身,好好看守吧。”紫妍昭仪说着轻轻拍了拍被狱卒踉跄时无意间拉过的胳膊。
紫妍昭仪和绿萝边小步走着边低头仔细看着,装出一副很焦急的样子。
到了拐弯处,紫妍昭仪望向了凌敏君的牢房里,恰好凌敏君正看着牢外,绿萝往牢房里扔进一个纸条。
凌敏君几乎没有迟疑地便走过去捡起来,迅速地浏览完。
紫妍昭仪环视着四周,确信安全时,给绿萝递了一个眼神,绿萝手脚麻利地试过几个钥匙后,打开了牢房的锁,走了进去。
凌敏君眼神中充满感激和愧疚,但看着绿萝已经将自己身上的婢女服脱了下来,递到她的手上,她便知开弓已无回头箭。
凌敏君迅速地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囚服递给绿萝,自己穿好绿萝的婢女服,麻利地将自己梳妆成绿萝的样子。
走出牢房前,凌敏君冲着绿萝跪在了地上……
等系钥匙的狱卒站在远远地地方冲着她们张望时,紫妍昭仪和穿着绿萝衣服的凌敏君正在地上仔细寻着。
这时,狱卒看见就在关押凌敏君的牢房前的地上,有个闪闪发亮的东西,走近一看,是一个精致的头钗。狱卒捡起来,喊着,“娘娘,找到了!”
紫妍昭仪脸上挤出兴奋的笑容,大步走过去,一手接过头钗,另一手将钥匙挂在狱卒的腰间。
“这头钗正是本宫丢失的那个。”
正在紫妍昭仪戴回自己的头钗,和凌敏君一前一后地走出天牢,终于松了一口气时,身后传来一声——
“拓跋夫人,您这是要跟着娘娘去哪儿呀?”
紫妍昭仪和凌敏君怔怔地愣住了,回过头时,发现狱卒头儿正站在天牢门口不远处……
惠皇后正在凤祥宫里,坐在榻上望着一盆绿植发呆。
“娘娘,门外有个狱卒求见。”雪儿跑进来说。
惠皇后缓过神儿,问,“什么狱卒?为何要见本宫?本宫还在禁足期,恐怕外人也是进不来的。”
这时,狱卒走了进来,正是刚才在天牢门口的狱卒头儿。
“咦,你怎么进来了?娘娘还没有传你呢。”雪儿着急地要往外哄狱卒头儿。
“皇后娘娘,您不记得小的了?小的是靳雷。”狱卒头儿说着跪了下来,“靳雷给皇后娘娘请安。”
“靳雷?”惠皇后听着名字有些耳熟,但还是没能想起来。
“家母是惠桔荷。小的在天牢的差事,当初还是托皇后您的父亲惠大人的关系才得来的。”狱卒头儿靳雷说着。
惠皇后一下想起来了,自己确实有个远房姑姑,叫惠桔荷,小时候听母亲说若不是父亲千般拒绝,祖父便将这个远房姑姑接到府里做父亲的二夫人了。
“本宫想起来了,论起来,你还是本宫的表弟呢吧?”惠皇后见到这个远房亲戚,脸上并无喜色。
靳雷笑了笑说,“不,小的比娘娘长两岁,但小的不敢妄称表哥。”
惠皇后抬起眼上下打量着他,虽皮糙肉厚,但眉眼间却有一副俊朗的男子汉的味道。
“本宫尚在禁足期,外人也是不能进来的,你是如何进来的?来见本宫有什么事吗?”惠皇后问着。
靳雷瞥了一眼身边的宫女雪儿。
惠皇后挥了挥手,命雪儿出去回避。
“娘娘,把守娘娘宫门的侍卫恰好有一名是小的儿时的玩伴。小的查获一事,或许对娘娘有用。”然后,靳雷走到惠皇后身边,轻声耳语着。
惠皇后听后,脸色大变,“如此大事,为何不上报皇上?却来禀报本宫?”
“娘娘,小的受惠大人恩,一直铭记在心,时刻都在打听着宫内娘娘的消息。听闻娘娘被皇上禁足,小的甚是担忧,或许小的查获的此事能给娘娘派上用场。”靳雷说着。
惠皇后看了一眼靳雷,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虚话,便说,“嗯,你可有什么需要本宫代劳的?”
靳雷刚要说没有,但抬头看了惠皇后一眼,她虽久居宫中,侍奉皇上多年,但身段和脸庞,在靳雷的眼中,如未出阁的姑娘一般,为了日后还能惠皇后来往,靳雷眼珠轱辘一转,说,“靳雷有一亲生妹妹,年十七,生得美丽,又识些诗书,若娘娘有心,望娘娘日后能为妹妹寻一良婿。”
惠皇后见靳雷还是有些许请求的,对他放心起来,“本宫为妹妹留意着合适的便是。”
“娘娘,小的捕获的人,如何处理?还需娘娘指示。”靳雷问。
惠皇后将靳雷叫到自己身边,把嘴贴在靳雷耳旁交代着。
靳雷听着惠皇后轻柔的声音,耳边的空气被惠皇后说话时带动得直吹在靳雷的耳朵上,麻嗖嗖的。
惠皇后说完,见靳雷还站着不动,便推了他一下,“快去吧,离押赴刑场的时辰很近了。事成之后,本宫还会重重有赏。”
靳雷缓过神儿来,匆匆行完礼便离开了。
皇上下了早朝,来到林曼的昭熙宫用午膳。
“皇上,娘娘还在睡呢。”茉莉向走近宫门的皇上说,“奴婢这就去叫醒娘娘。”
“不必,如果身体没有不适,贵妃想多睡便多睡,你们不用喊她。”皇上说着朝林曼的寝殿走去。
看林曼睡得正鼾,皇上脸上浮现出笑容,走出寝殿,来到正殿上。
“小安子,去长安殿将奏折取来,朕边批阅边等黎贵妃醒来吧。”皇上吩咐着。
不一会儿的功夫,小安子捧着一大摞奏折回来了,放在桌案上。
皇上坐在坐榻上翻阅着,“今日都要处斩了,竟还有大臣以朝廷稳定为名说要减轻对拓跋府的刑罚!”说着,皇上将手中的奏折扔在桌案上。
“小安子,拓跋一府现在被押往刑场了吗?”皇上面色凝重。
“回皇上,刚才负责监刑的陈大人派人来报,说罪犯已被押解到刑场,正待午时三刻。”小安子汇报说。
皇上听完,表情缓和了很多,继续拿起下一本奏折批阅起来。
而此刻,紫妍昭仪和宫女绿萝失魂落魄地回到兰香阁。
紫妍昭仪瘫坐在榻上,惊魂未定。
“娘娘,喝口茶吧。”绿萝端着一杯茶过来,压低声音说。
紫妍昭仪看都没看,眼睛直直地盯着正前方,有气无力地说,“绿萝,日后咱们在宫中恐怕更加难熬了。”
绿萝用牙齿咬着嘴唇,不知道该如何把话接下去,“娘娘,您还有启措小王爷,您是昭仪娘娘,不会难熬的。”
紫妍昭仪摇摇头,“以前,我尚有兄长在京城为官,如今,兄长因谋逆被斩,我又因意欲换死囚被当场抓获……”
绿萝伸着手指挡在自己的嘴前,提醒紫妍昭仪放低声音,“娘娘,既然那个狱卒把我们放了出来,就不会说出去的,况且最终我们并没有换出囚犯来。”
“可是,他让我写了状书,这便是实证。”紫妍昭仪说着。
“娘娘,那个狱卒头儿要了娘娘的亲笔妆书,无非是日后有求于娘娘时好用它说事。到时候娘娘成全他便是。他一个小小的狱卒头儿,能有什么大事是娘娘成全不了的。”绿萝边劝慰着边把茶杯递到了紫妍昭仪的手上。
“只是,嫂嫂和腹中兄长的孩儿……”说着,紫妍昭仪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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