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愣了一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狠狠地眨了眨眼睛,才再次确定了这个俊美的精灵竟然毫无理由地杀死了自己的弟弟,弟弟的头颅也保持着颇为错愕的表情,似乎不敢相信杀死邪恶的魔鬼的大英雄竟然也杀死了自己。
瓦罗看着小男孩的头颅在地上滚动了几周,收起了笑容,重新恢复了那种冷静的神态,好像并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女孩回过神来,哀嚎着扑向了瓦罗,日精灵尽管已经受伤,并且精疲力尽,但对付这样一个人类小女孩也是绰绰有余,瓦罗单手就将小女孩击飞出去,看着小女孩在地上爬不起身来。
在永聚岛,要是看到松鼠之类的小动物受伤,瓦罗也会赶忙上前去救治,不会视而不见,但现在面对这对人类姐弟,瓦罗却做出了如此残忍的举动。
“为什么?”女孩虚弱地质问瓦罗。
“因为你们是人类。”瓦罗肃穆地回答。
曾经的瓦罗虽然看不上人类,但也不会故意残忍地去对待人类,但这次永聚岛精灵回归科曼索森林之后,瓦罗却被人类的行为所激怒了。
精灵从科曼索森林撤退并不是很短的时间内进行的,自科曼索帝国被三邪魔毁灭的数百年年间,科曼索的精灵一直在精灵王庭的命令下陆陆续续地撤退向永聚岛,其实当时战争已经结束,精灵王庭本可以在王国的废墟上重建国家,但精灵王庭判断元气大伤的精灵无法抵御崛起的人类,因此做出了撤退到永聚岛的决定。
这个撤退的过程持续了数百年,就是在今天,科曼索森林中仍然存在着数量不少的精灵部落不愿意撤退,也不愿意去艾弗瑞斯卡城,而选择在人类的压制下生活在森林当中。
瓦罗的家庭在上百年前响应号召去了永聚岛,这次回归之后,却发现原本的精灵庄园已经消失不见,周围茂密的森林也变得稀疏起来了。
瓦罗家的庄园本来被他父亲施加了强大的法术,足以抵抗时间,季节的变化与零星的盗贼,却没法抵抗贪婪的人类。
通过在现在建立起的人类村落中探查,瓦罗找到了曾经家园更多的遗迹,出自瓦罗祖父之手的精美石雕被打碎,碎片被几户居民垒了猪圈,原本石头搭建的厅堂全然消失不见,瓦罗从半个村子的住户石头墙面上依稀找到了它们的结局。
屋舍下的地穴倒是没有被填平,现在成了村子中储存食物的公用地窖与孩童们玩耍的场所,瓦罗在一堆胡萝卜与土豆之中,找到了一座四分五裂的战士雕像,这本是一具由精灵法术激活的活化守卫雕像,看来它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
原本庄园中设置了更多的活化守卫,还有炼金陷阱,这些东西连同它们守卫的财富,它们击杀的对象,都一同消失不见了,这让瓦罗在愤怒中还带着几分惆怅。
沿着地穴的阶梯向下,瓦罗尽管心中有了准备,但心中还是发出了一阵哀嚎,这里便是日星家族的祖先陵寝所在地,现在的人类村民出于仅有的敬畏之心,没有把这里当作地窖,而是一个更加糟糕的存在,垃圾站。
陵寝中的木制地板由于缺乏维护已经开始朽烂,空气中的霉味与人类垃圾的臭味让瓦罗现在回想起来仍然记忆犹新,满目疮痍的石头地穴遍布了法术陷阱释放的焦痕,曾经结实的众多墓门现在已经不复存在,墓门中雕刻精美的精灵石棺不是消失不见,就是遭到了破坏,瓦罗先祖们的零散遗骨就这样与人类的垃圾混杂在一起,被胡乱地丢弃在地上。
死去的精灵将前往阿梵多,精灵们对死亡并不感到恐惧,因此不会像人类那样故意在陵寝中放置大量的宝物与财富以保持自己的地位与特权,但日精灵们则习惯在下葬时穿上最优雅的服饰,佩戴正式的珠宝,还有携带生前最喜欢的一件物品下葬,精灵有将逝者物品分给亲友,以表达怀念之情的风俗,因此陵寝中的财富其实并不算多。
每个精灵下葬时携带的那件物品不尽相同,可能是一副绘画,可能是一本诗集,一件自制的根雕,也可能是强大的魔法物品,记载了精灵魔法的法术书,人类就这样怀着开宝箱的心情,将瓦罗先祖的陵寝与遗骨完全毁灭了。
瓦罗小心地收敛了剩下了遗骨,剔除了其中的垃圾,尽管心中怀着一种追回遗物,惩治凶手的愿望,但理智告诉瓦罗他不可能做到这一点,人类们从瓦罗家园与祖先陵墓盗取了财富可能已经流转了大半个费伦,而从时间来看,这个村庄的建立也有一百年了,曾经的凶手恐怕也早已作古了。
从自己的经历来看,瓦罗深刻意识到了人类对精灵而言,是十分具有破坏性并且十分野蛮的,在寿命超过五百年的精灵看来,自己只是在年少的时候离开家园,经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回到了家园,但在人类看来,自己却已经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数代人,这里早就是人类的家园,而不是精灵的。
瓦罗加入了宣扬纯血精灵至上的组织——胜利之刃,这个组织的纲领便是反人类,精灵至上,号召精灵对人类采取强制的措施,甚至是像清除地精一样,对人类进行定期清除,瓦罗对此也持赞同意见。
叹了口气,瓦罗没有再让女孩受苦,而是在女孩怨毒的目光中,用刚刚砍下她弟弟头颅的长剑结束了她的生命。
“又有两个该死的人类死去了,精灵们的生存空间又扩大了。”瓦罗喃喃自语到。
与此同时,科奈德靠近了一个临近弓谷镇的村子,他慢慢地步行,右腿一瘸一拐地蹒跚而行,村子中的民兵疑心他是桑比亚人的探子,将他围了起来。
看着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民兵们心中泛起惊异,这个人面色枯黄,背上还插着一只箭,右腿上有着一道草草用棉布包扎的伤口,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我是科米尔岩地伯爵的使者,我要去弓桥镇,我带来了重要的情报,而且我们的援军就快到了。”说完科奈德便栽倒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