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比亚大统领威严地坐在餐桌的主位,等待着自己的幼子与自己一同享用晚餐。
大统领已经不再年轻了,按照费伦大陆的通常看法,他已然是个老人了,年轻时高大的身躯已经开始佝偻,头发也变得花白,唯一没变的是大统领阴郁的眼神与嘴角惯常带着的一丝嘲讽般的笑意。
多年在生意场中打拼,保持着埃德里克家族在桑比亚顶级豪门的地位,现在更是从二十二人团的议员摇身一变,成为桑比亚的大统领,熟悉或不熟悉老人的桑比亚人,都会对老人保持敬畏,不会因为老人年老体衰便轻视他,要知道,在大统领七年的任期内,他将是整个桑比亚王国最有权势的人。
老人耐心地等待着自己的幼子,几个在旁边伺候的女仆大气都不敢喘,努力地试图让老人无视自己,餐厅的气氛很是沉闷。
终于,一名高大的年轻人匆匆来到了餐厅,与老人年轻时一样的金色卷发,白皙的脸庞灰色而冷谈的眼眸,薄薄的嘴唇,穿着舒适的皮毛背心与丝绸衬衫,看到自己的幼子,老人的嘴角挂起了习惯性的笑意,冲自己的幼子点了点头,开始进餐。
餐厅内的布置相当奢华,四周用金线构建图案的精美挂毯,还悬挂着几把镶金嵌银的弯刀,天花板上悬挂着施展了不灭明焰法术的琉璃灯,餐桌正对的壁炉燃烧着刻意雕刻成野兽模样的果木碳,散放着蓬勃的热力。
胡桃木餐桌中央竖立着一尊小巧精美的大理石人物立像,雕像手中托着果篮,上面成金字塔型码放着出产自费伦南方楚尔特丛林的热带水果,菜肴则是自家庄园出产的蜂蜜野鸡,甜菜沙拉,培根裹鳟鱼,七鳃鳗派,塞满牡蛎与蘑菇的烤天鹅,奶油栗子汤还有野猪火腿冻,大盘子是银质的,小碟子是卡拉图瓷器。
大统领的幼子,克拉克·埃德里克沉默地与父亲一同用餐,席间只有银质刀叉交织的碰撞声,大统领虽然一直用秘药与法师的魔法调养身体,但早年间长时间的超负荷工作,还有作为埃德里克家族掌舵人的巨大压力,还是让大统领患上了不少小毛病,因此大统领的胃口并不好,每样菜只是浅尝辄止,每一会便放下了刀叉,用餐巾擦嘴。
大统领一边慢条斯理地擦着嘴,一边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的幼子不时翘起尾指,小口喝着女仆送上的热咖啡。
心中一直留意着自己父亲的动作,克拉克根本没敢多吃,看到自己父亲审视的目光,克拉克急忙举起水杯,用水杯中的山泉水将口中的鸡肉与豌豆咽下,接着慌忙用餐巾擦嘴,等待着自己父亲的训示。
深吸了几口气,克拉克与自己父亲对视着,看到父亲一言不发的阴郁眼神,还有嘴角处经年不变的笑意,克拉克不由地吞了吞口水,不得不硬着头皮与自己的父亲对视,大统领却只是小口喝着咖啡,没有说话的意思。
餐厅中只有克拉克略显慌乱的呼吸声还有大统领吞咽咖啡的声音,终于,在克拉克近乎哀求的目光下,大统领终于放下了咖啡,开始说话。
“埃塔商行的事情你办砸了,我没有看错你,你真的就是个废物。”
听到父亲的话语,克拉克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不由地开口辩解道:“那是因为——”
没等克拉克再说些什么,大统领便打断了他:“我不管任何借口,我只看结果,我只看到你试图哄抬市面上卡拉图丝绸的价钱,还放出了黄金商路断绝的假消息,过程不论,结果是你用远高于市场价的价格收购了丝绸,却没能及时卖出去,丝绸很快回落到正常价钱,你又愚蠢地马上将丝绸抛售一空,最后亏了不少钱。”
克拉克还有些不死心地想要多说些什么,大统领接着毫不留情地说道:“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吧,你申请去弓谷前线的事就算了,那里有米克罗斯就够了,你去了也没有用,只会给你哥哥添乱。”
听到父亲的话,克拉克下意识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却在父亲的目光下将拳头放开了。
面无表情地冲父亲行礼,克拉克站起身子准备退下,大统领接着说道:“不要想多余的事情,有你哥哥和堂姐在,你学了多年的魔法只是个法师学徒,经商也是毫无建树,这个家不可能让你来当,最后,管好你那个宠物。”
克拉克面色苍白地点了点头,再次向父亲行礼告退。
克拉克的哥哥米克罗斯年纪要比克拉克年长不少,在克拉克还是个孩童之时,就已经是一名强大的冒险者了,这些年的足迹遍布了坠星海,月之海,北地,甚至多次深入幽暗地域冒险,还与海盗群岛的海盗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克拉克的堂姐克拉贝更是经商的天才,年纪轻轻就掌管家族最重要的六金币商会,与财富女神教会关系匪浅。
克拉克只是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法师学徒,心中对家业的那点小小野望刚一萌芽,就被父亲无情地浇灭了,他失魂落魄地往自己居住的小楼走去。
进入小楼,克拉克没有在一楼的客厅与餐厅的停留,而是直奔二楼,二楼的隔断被打通,形成一个大厅,堆积着克拉克精心搜罗的乐器,低音演奏琴,长短笛,香木钢琴,周围还陈列着卡拉图瓷器,楚尔特彩陶,无冬城的水钟,各种稀奇的植物标本,魔法生物的骨骼标本。
克拉克在大厅中演奏了一会自己编写的曲子,觉得凭借自己的爱好还是没法疏解心中的苦闷,克拉克选择去找自己的宠物。
来到三楼一间被自己老师施展的强大魔法笼罩下的闺房,克拉克找到了自己的宠物,一只穿着暴露的科米尔宫廷服饰,被戴上魔法项圈的欲魔。
“亲爱的,你决定要杀死自己的哥哥与堂姐了吗?”美艳的欲魔冲克拉克甜甜一笑,随意地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