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月我进医院的次数，够我进一辈子的了，真是的。”路小菲头枕着胳膊，半伏在病床上，看着头缠绷带的欧阳耀南。
欧阳耀南完好的左眼依旧紧闭，他也还只是安静地躺在那，无悲无喜，亦无言。
路小菲的手渐渐紧握成拳，压低的声音中带着积沉的怨恨：“老鬼……你们给我等着！”
…………
当项北捷和阮灵雨打开公寓门时，发现了正在门口坐着靠背椅抽烟的路睿。很明显，路睿在等他们两个。
“老大！”阮灵雨屁颠屁颠地跑过去，给了路睿一个熊抱。
“我说老路，你来也不通知我们一声，搞突然袭击啊？”项北捷也跟着走过去，将胳膊随意地搭在路睿的肩膀上。
“你们两个少来，事情办的那么差，还有脸跟我嬉皮笑脸。”路睿随手将未抽完的烟扔进门外的垃圾桶里，烟在空中划出一道标准的抛物线。
阮灵雨将门关上，三人一同走到客厅的沙发处围着茶几坐下。
项北捷十指交叉，双肘支撑在膝盖上：“不是我们两个办事不力，是这个专案组，问题很多。”
“嗯。”路睿没什么过多表示，像是事先知道一样。
“我感觉，专案组里除了我们和林那边的老鬼之外，还有第三方介入。”
“第三方？”这次终于轮到路睿惊讶了。
项北捷点了点头：“自从我和老白进入专案组，就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所有的行动都像是被人事先安排好的一样，就连每件事情的结果都好像是按照那个人的意愿来定的。给人的感觉……我们就是些被人用无形的线操控着的提线木偶。”说到这，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只是我们，林的人也一定遇到了这种情况。我们在专案组和他之间的博弈，哼！在那人的眼里只是被编好的程序。”他脸上乖张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些许恐惧，很细微，但足够让路睿认识到他所说之事的骇人之处。
“看来计划要变咯？”一直在一旁拿吸管喝橙汁的阮灵雨插嘴道。
路睿向后仰倒，靠在沙发上：“是啊，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认清现阶段的共同敌人了。”
项北捷眉毛一挑，问道：“怎么？要联系林？”
路睿回答道：“嗯。我们能意识到的他也肯定能看得出来。而且，小菲当年对他的影响还是蛮大的，再冷酷无情的人，终究还是长着一颗人心。我们与他之间唯一的共识便是都想让小菲活下来。”
“呵呵，”阮灵雨笑道，“我还以为能继续跟专案组那些家伙们好好相处一段日子呢，看来是不可能了。话说，那个林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路睿意味深长的一笑，没有说话。
…………
第二天，路小菲依旧守在医院。因为组员连续死伤，来自上面的压力越来越大，萧云带着其他组员草草地调查完了另外四个案发现场，其中就包括阎峰的父亲阎明锡被谋杀的地方，这也是花费时间最长的地方。阎明锡因为被人抽去身体内三分之二的血液而死，但当时案发现场刚刚被发现的时候却一点血迹都没有留下。虽说专案组的组员们都知道那是人干的，却无法推测出凶手的作案手法，这也致使阎明锡的死成为那九起谋杀案之中最诡异莫测的一件。
像上几次那样的袭击并没有出现，这也使事件的调查顺利了许多。
晚间，萧云来到了医院，和欧阳耀南详谈了很长时间。最后，欧阳耀南决定以休养为由退出专案组。
被请到病房外面的路小菲不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些什么。当时的她还为欧阳耀南的退出所不舍和遗憾，直到后来，她才发现，这也许是他最好的结局。是啊，只要还活着。
…………
五小时前，赛特公司顶层办公室
“呦，真是稀客啊。”林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看着对面的路睿。眼睛又同时看了看他身后的阮灵雨和项北捷二人。
“林焱，几年不见，我现在坐在这，可不是来和你唠家常的。”路睿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林，应该说是林焱，收起了刚刚温和的笑，表情也沉重了起来。
“你也察觉到了吧，”路睿问道，“那个人的存在。预言开始了，那个撒旦正在操控一切。我们的行动，我们的互相残杀，甚至是每个人的结局，都是他所设定好的。我虽然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控制的这一切，但只要他还是个人，就一定会有算不到的地方，比如说……”
林焱接过他的话：“比如说我们联手，扰乱他的局，以争取更多活下来的机会。”
路睿唇角一勾：“这就是我喜欢和聪明人对话的原因。”
林焱重新挂起笑容：“彼此彼此。那……我们就谈一下合作的细节？”
“我相信我们有同一个共识，”路睿说道，“其他人的死活我不管，小菲能活下去是我唯一的要求。”
“当然，你不说我也会那么做。”
“那可不一定，”阮灵雨接话道，“我看你们的人追杀小菲追的还蛮赶劲儿的。”
林焱叹了口气：“唉……我一时疏忽，让西迪擅自行动，她太相信那个预言了。我已经派人去处理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希望你的很快不是哈雷彗星的很快。”
“老白！”路睿回头瞪了阮灵雨一眼。
阮灵雨耸了耸肩，没再说话。
林焱也没有计较，接着说道：“当年那件事，与之相关的人越少越好，尤其是专案组里那个叫阎峰的，他父亲阎明锡也是当年预言的见证人之一，所以，他必须死。专案组里的其他人也都多多少少和这件事有关，所以那些人也不能留。剩下零零散散的那些，我差不多快收拾完了，所以就不劳你操心了。”林焱口中零零散散的那些，就是指先前那些被谋杀的人。
“随你便。”路睿说道，“说说吧，你的计划。”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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