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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右眼

追凶专案组 木尧蓝啡 3495 2022-11-09 04:06

  五人集合的地点就在阎峰家公寓的附近。

  人全部到齐后,欧阳耀南根据路小菲解出来的信息开始用GPS追踪老鬼每次发送消息的坐标。

  …………

  路小菲所在城市某机场

  路睿拉着旅行箱走下飞机,他站在机场四顾望了望,微微低头朝人多的方向走去,没入人群之中。

  …………

  欧阳耀南只用了两分钟就追踪到了老鬼发送消息的坐标,每次的地点都是固定的。

  那是一个靠近警局的废弃工厂,已经荒废了半年了,听说那厂子的主人正在向外转卖,但是没什么人关注。平时也不会有人去那个地方,路小菲想,如果在那里建个鬼屋应该会非常合适。

  一行五人下了车,向工厂内走去,阎峰和项北捷走在最前面,欧阳耀南和路小菲在中间,阮灵雨走在最后。

  走入废弃工厂内部,里面空旷宽敞,只是光线不怎么样。里面东西都被人搬走了,突兀的是,刚进门左边比较显眼的角落处,放着一个由透明塑料盖着的笔记本电脑。欧阳耀南追踪到的便是这个笔记本电脑的坐标,看来,老鬼就是靠这个与“魔柱神”们联系的。

  “耀南,你去看看,能不能通过这个电脑查到点什么?”路小菲偏头对欧阳耀南说道。

  欧阳耀南点了点头,走了过去,其他人也跟在后面。

  将塑料拿开,欧阳耀南试着打开笔记本电脑,那是一个灰色外漆的联想,非常新,甚至没有被用过的痕迹,这让欧阳耀南有些诧异。不管怎么样,电脑只要被用过一次,就一定会留下一些痕迹,对电脑有研究的人仔细看就会发现,而这台,就像是新买来的一样。

  欧阳耀南的手停了停,还是按下了开机键。

  笔记本电脑突然发出“嘀”的一声。

  “不好!”路小菲直接被项北捷像扔小鸡一样扯着胳膊扔到一边,就在他刚刚拽到欧阳耀南的衣服时,“砰!”笔记本电脑伴着巨大的声响和红艳的火光炸了开来。

  慌乱地站稳脚步,路小菲看到欧阳耀南蜷曲着身体躺在地上,表情扭曲痛苦,他的右手紧紧捂住右眼,鲜血淋漓。

  怎么会……

  路小菲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胸口出传来压抑的窒息感。她跑过去,跪在欧阳耀南身旁,用手扶住他:“耀南!”

  “啊!眼睛!……我的眼睛!”欧阳耀南痛苦地颤抖着,声音也随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凄厉的声音无不像一把把利刃刺在路小菲的心上。他的右眼不断地溢出鲜血,流淌在手上,蔓延在脸颊,染红了地面。

  路小菲就那么看着欧阳耀南,手脚开始冰冷麻木,正如她现在的意识一样。她注视在欧阳耀南身上的目光渐渐散失了焦聚,变得一片白茫茫……

  茫然中,她听到阎峰喊了声“快叫救护车”,接着自己被人拉了开来。等意识稍稍清晰的时候,自己已经等在了手术室的门外长廊里,坐着靠墙的钢制长椅。

  萧云神色愤怒地站在阎峰三人面前,训斥着什么,认识这么长时间,他终于肯发场像样地火了。墨霖佳他们也都来了,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神色各异。

  路小菲偏头靠在长椅上,面无表情地瞰视着这一切,又转过头去,看了看手术室门上“手术中”三个晃眼的红字,这种红色,让人感到眩晕头疼。视线渐渐下移,最终定格在手术门上,白色油漆的大门,分别有两个长方形的磨砂玻璃,她试图透过这两块半透明的玻璃看到里面的情况,当然,这亦是徒劳。

  欧阳耀南几乎是路小菲来到警局进入专案组之前那两年里唯一的真心朋友,当然,也只有他在最初的时候肯理会几乎被仇恨逼迫的偏执成狂的路小菲,并帮她渐渐淡化这一切。路小菲不想管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目的是什么,只在心中将他看成是最好的朋友,毫无保留的信任,并愿意为他在那厚重的心墙上专门开出一道来去自如的门。也许有些话,有些事,他们不会对爱人说,但可以彼此倾诉。友谊之上,爱情之下,这是最舒服,也最是让人牵挂的状态。

  路小菲也不知自己盯着那门到底有多久,也许,很长时间了吧,那手术门上的灯由红转绿时,她的眼中恢复了几分神色。

  接下来医生的话,她是边哭边笑听完的。

  医生说,欧阳耀南的右眼已经没有治愈的可能性了,只能选择摘除。不幸中的万幸,那块崩入他右眼的电脑碎片离大脑只有不到三厘米,那三厘米,决定了是天人两隔还是继续活下去。其他的部位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些划伤。

  手术完成,时间已是下午,欧阳耀南被推到了特护病房,路小菲决定一个人留在医院守着欧阳耀南。她第一次肯在医院过夜,第一次如此倔强地拒绝了阎峰想要留下来一起陪她守着的建议。这些举动,有些连她自己也说不出缘由。

  萧云走之前什么都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路小菲一眼。项北捷走过去拍了拍路小菲的头,叹了口气,那动作神态真的很像路小菲的哥哥路睿,站了一会,他便和阮灵雨离开了。阎峰买好了食物,放在一边,嘱咐了几句“要是在医院呆着害怕就给我打电话,实在不行就让我来接你回去,不用管几点”之类的话,不放心地走了。

  病房内,一下子就只剩下路小菲和昏睡的欧阳耀南了。

  路小菲看着欧阳耀南那绑着绷带的右眼,心中一酸,眼泪又不自觉地涌满了眼眶。

  真他妈不争气!不是说好不再哭的吗?……

  路小菲心中那么想着,可泪水早已决堤而下。

  “我是不是很自私?”路小菲看着欧阳耀南,自言自语般的问道,“他们现在的目标是我,却让你们替我挡着。我一个人躲在你们身后,看着你们受伤,甚至丧命,却什么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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