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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扶曦国初来乍到,未成事惹祸来到

浮生望月 夏瞳涟 5892 2022-10-30 13:22

  伴月帮着南蓉简单整理了行装,因是未修飞天术,只得向白隐借了之前可控妖兽的短笛与南蓉分行而走,巧在南蓉因仙剑受损也去不得太快,二人日夜兼程数日,终是到达了扶曦地界。

  既已不归中土之界,南蓉对隐藏身份一事也不再谨慎,收了相思仙剑于剑鞘之中,随身而带。

  “若非急赶,坐船来此也是好的。”伴月同南蓉走在入城路上,笑道:“我瞧书上说扶曦多产宝石和香料,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只是每年入秋却有风沙,好在我们没有遇上。”

  “我着你替我多翻翻书册,倒养成了你爱看书的习惯。”南蓉瞧她高兴,自也是掩不住笑意。她四下环看,已是能瞧见不少穿着打扮与他们大为不同的百姓:“莫说是你,我也是头一回离开中土之界。若不为办事,在这个地方留上个十天半月好好看看,也是美事一桩。”

  伴月的样子,像极了当年初入瑶城的自己。什么都觉得新鲜,什么都觉得好看。只是当年还有秦望楼伴在她身边相随,便是话少,却甚是贴心照顾。

  她终是踏入这四界之地,然身边所伴却非为他。

  “待宗主找齐了东西,救醒了少主,领他同夫人一道来岂不更好。”伴月道:“到时就不用像我们这样赶路,寻人借条船,跨海来此,想那一路风景更是美的。”

  南蓉听她这话多少憧憬,道:“你这张嘴不但是能迷惑男子,便是我也被你说动了。”

  伴月柔柔一笑,眼中满是风情:“属下说的都是事实,如何是哄骗宗主的话呢。再者那风月之事……世间男子皆是风流成性,哪里还有不爱美色的道理?这普天之下,怕是只有天华门的一些个木头最钝了。”

  “便是没有二心从一而终,终还是被人叛了。”南蓉说得释怀,可如何又能那么容易的放下:“快走吧,趁天黑之前先寻个住处,顺道打听一下,看还有没有人可制得百色囊的。”

  伴月点头应下她话,不多时已是入了城中。城中俨然要比外头热闹许多,南蓉与伴月一身中土的装扮多少引来侧目,更甚者,是因她身后那偶泻灵光的仙剑对她指指点点。南蓉的仙剑虽不及秦望楼的看着沉重,可剑身几乎长及触地,加之色泽透亮,柔光薄雾灵光阵阵,也着实是招人来看。

  “宗主不将仙剑收了?”

  “不用。”南蓉道:“越多人注意我们,就越有利我们找人。这里不是中土,该是不会有人知道我的身份。”她瞧见前头一间旅驿,道:“你之前说,这客栈在扶曦却是叫做旅驿的,是不是?”

  “他们这儿的旅驿可比中土的客栈要好,只不出扶曦地界,可借马匹或捎书传信,店中小二都称游郞,除了旅驿的生意,隔三差五都是在外跑活。不论穷苦富贵,为官为民,皆是一视同仁。而那掌柜在这儿称之台主,所有的生意入账,靠的都是台主一个人。”伴月一边说着,已是先她入店,因是打扮不入扶曦之流又相貌艳丽,便是还未说话,就惹来店中游郞招呼:“姑娘,住宿还是用饭?”

  伴月本就为狐妖所化,举手投足间皆是尽显柔媚之色,她嘴角轻佻只微微一笑,道:“也住店,也用饭,与我姐姐两个。”

  那游郞一听还有个姐姐,忙向她身后望去,巧在南蓉正好进来,游郞一看她的打扮,多少也是一惊:“好好,您二位厅堂稍坐,上头一间上房给您二位留下,待打扫好了接您二位上去。”

  “那先用了饭吧。”南蓉上前道:“随意上两个菜就好。”

  “好咧!”游郞转了身,扯开嗓子就招呼开了:“前厅一桌双姝并蒂,走——”

  伴月听他吆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宗主你听,他们这儿可真有意思。我还是头一回听到呢。”

  南蓉笑着同她一道坐下道:“不同风土不同人情,中土都是中规中矩,倒是一点不如这扶曦人有趣。”

  “也不知这一男一女或是二个男子,三人四人又是怎么招呼的?”伴月好奇,取过桌上一壶水先给南蓉满上一杯:“待一会儿我定要听听。”

  南蓉正欲接她话说,不想转头就见外头又入了个人来,那人作道人打扮,一看也是中土所来。他约莫三四十的年纪,身边跟着个十多岁的少年,想来该是手下徒儿。方才入到店中,便见那游郞上前招呼,不一会儿喊道:“前厅一桌二龙戏珠,走——”

  “哎?”伴月因是背对二人,一听游郞那话,好奇道:“让我猜猜,二龙戏珠,可不就是两个男子?”她说完,方要回头去看,却是让南蓉一声喝住了:“不要回头。”

  伴月一怔,忽是觉得周身一冷,顿觉不好:“宗主……”她虽有南蓉相助得了修为,如今已是可全然与妖身相容,可到底是自身道行不够,觉那道人之气,多少是有些怕的。南蓉如何不知这点,可瞧她还是颇为冷静,笑道:“别怕,有我在。便如你当年见我师父,不也镇定得很么。”

  “那是因为尚嫆的身子是人,我如今与这皮囊相容一体,如何能不怕。”伴月心虚,可却也不是特别害怕:“臭道士最难对付了。”

  那道士似也是感应到了一丝妖气,目光不由自主地朝这边瞧。南蓉只以余光来看,与他目光并不相对,却发现他竟是同他徒儿一道走近过来。

  “是不是过来了?”伴月蹙眉,又不敢回头,拧着袖口多少紧张。

  “你不信我?”南蓉问。

  伴月嘴一撇,不说话了。

  再看那道士已是到了南蓉身边,低头看了伴月一眼,方才向南蓉作揖道:“二位姑娘,贫道有礼了。”

  “道长何事?”南蓉平静问道。

  “贫道瞧二位的打扮该是中土来的吧?这距离中土万里之遥的扶曦还可遇到同乡之人,真是有缘,不知可否与二位同坐?”他言辞之间谨慎礼貌,可身边那小徒儿脸上却是不大好看。

  南蓉轻轻一笑,道:“即便先生为修道之人,可你我素不相识,男女同桌怕是不好吧。”

  “那人妖殊途又作何说辞?还胆敢青天白日入这旅驿来了?”那道士脸上跟着一肃,沉声道:“枉你一身修为,居然知它是妖还与它同流合污,不如让贫道替你出手,收了这狐妖替天行道如何?”

  南蓉闻言向后让了让身,听他这番大义之言多少觉得嘲讽:“先不说男女授受不亲,道长也是太多事了。我与谁同行如何还轮到你来管了?她虽为妖却不曾伤人害人,你凭什么收她?”

  “妖既是邪,除妖本就为贫道天职。”那道士手中拂尘一扬,惊得伴月忙忙躲开险些摔倒。她再是坐不住原处,躲到南蓉身边紧紧挽着她胳膊。

  “若非为邪如何怕我,快快归降,免得一番拼斗祸害他人。”他说话间手中赫然多出一张黄符,伴月吓得一脸惨白,惊呼一声藏到南蓉身后。

  “今日你跑不了!”那道士大步一退口中连连念咒,黄符顿时黄光大盛,惊得周围正吃饭的众人连连退开:“狐妖受死!”

  眼见那黄符飞来气势汹汹,不想南蓉却是动也不动,轻握杯盏送到嘴边,茶水触她唇间那刻,黄符如同撞在一道无形壁障上一瞬燃烧灰飞。道士顿时震惊万分,便见南蓉不紧不慢,放下杯盏转过头来,眸中神色已然冷冽几分:“说了你多事,如何还不听的?”她说着,搀起伴月让她坐到自己身边,倒了杯茶给她柔声说道:“都说不怕了,坐好,喝茶。”

  黄符被烧,那道士如何也猜不透缘由,思来想去,却忽是有了头绪。而他手下徒儿从未见过师父失手,更是震惊:“师父,莫非她也是妖?!”

  店内众人几乎已是全部逃出店外,一时间旅驿仿佛空了一般,便是台主和游郞都跟着躲到了帐台与柱子后头。而那楼上住客更是有一些闻声开了门,一见有人出手打斗,几个胆大的看热闹,胆小的不是慌忙逃下楼便是紧闭屋门。

  “她随身的剑乃仙家宝物,想来她更是有仙力护体,断不是妖邪。”那道士,收回拂尘一声冷哼,多少讽刺道:“贫道多年云游在外,可却心系中土,不曾遗漏半点风声。早闻平瑶山天华门镇星阁下出了个枉害门徒叛离师门的恶徒,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师父不算,更是弑父夺力掌权邪派之首异源宗,还一把火烧了寒灵寺屠杀一寺众僧。若贫道没有猜错,姑娘该就是南崇之女南蓉吧!”

  南蓉听着他字字句句皆是刺耳难听,可却也不打算辩驳什么。她叛离师门,害死师父,弑父夺力,接管异源宗火烧寒灵寺,这些都是事实。怕是世人皆同这道士般视她为恶,也当真是对得起她承那妖王之力的代价了。

  “本以为来这扶曦国多少可太平些,不想竟然还能遇到这烦心事。”南蓉也是有些不大高兴了,蹙眉道:“既然知道我是谁,留你个体面,你走吧。”

  那道士顿时白了脸,怒斥道:“好大的口气,今日我收定了这狐妖,就不信你能护它!”他话音刚落,手中已然执起令牌来,又见他手下徒儿于袖中抓出一把金铃来洒了个遍地,摇铃一响,伴月顿觉周身一紧,顿时惊恐万分。

  却见南蓉不疾不徐,指腹于杯沿划了道弧,那原本阵阵作响的金铃跟着一顿,轰然一阵弧形火圈四散延开,转瞬便将那金铃燃成灰烬。那道士如何不知这并非凡火,只望得南蓉轻声一笑道:“同非凡火,比你道家这三昧真火如何?”

  “贫道一心修道至今足足三十余载,不想竟败在如你这般恶人之手!”那道士自知处在下风,南蓉剑是仙剑,术为仙术,更是有仙身护体,他根本近不得她身。更不提几招之下,南蓉根本坐在那里动也没动。倒也当真是他口气太大,太过自信了。

  “恶人?”南蓉眉头一动,看向伴月道:“他说我是恶人。”

  伴月没了威胁,多少也是跟着放松下来,只抬手将南蓉手边已空的杯盏倒满,一声不吭。南蓉见此终是站起身来,她眼帘一动,目光跟着落到那道士手中拂尘之上,就见一股赤火骤然腾起。那道士手快,连连将拂尘扔到地上,却还是烧了他袖摆一处,与那拂尘一道化为灰烬。

  “你说得对,我叛离师门,背弃天下,弑父夺力,大逆不道。”南蓉边说着,目光也跟着彻底冷了下来:“你明知我为百鬼之王万妖之首,居然还胆敢招惹我。让你走你不走,就不怕我拿你喂了我那一众无形鬼魅?”她将那道士打量一番,道:“不过瞧着瘦弱,怕是不禁吃的。”

  那道士多少畏惧,退了一步跟着一个趔趄,他手下徒儿忙忙将他扶稳,只待他定下神道:“如此忤逆这太平盛世之正理,居然还言之凿凿不思悔过!”他冷哼一声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徒弟我们走!”

  他二人走时也是气势汹汹,门口的人纷纷让开了道,却还是好奇向门内看着。

  整个旅驿空荡荡的前厅大堂,没有一张桌子被毁,更没有一把椅子塌碎,碗碟筷子都是好好的,半个也没有裂。

  只留得那拂尘与金铃的灰烬,还未去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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