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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上山林找寻药草,双双遇得道小妖

浮生望月 夏瞳涟 6502 2022-10-30 13:22

  秦望楼因允了秦伯儒三日必回,故而当真是不眠不休,赶了整整一日一夜的路方才越过辽岭到达了岳逸的国土。

  岳逸与中土一般,占地辽阔,以皇城为中心,共计五十余座小城,百余小镇,至于村落与庄家,更是不计其数。岳逸国人服饰打扮繁复无比,衣料上皆是挂有各种不同的羽毛装饰,究其原因,是据传在岳逸国中有一种名为帝央的王鸟,身高数尺,展翅足足一丈有余,毛色艳丽华美无比。因极为罕见,鲜少现身,一旦现身,便是祥瑞之照有好事发生。向其祈福许愿,更是会如之心愿。

  百余年前,皇城中似是圈养过一只活物,不过也只是记在书中的传闻罢了。究竟真相如何,也只有皇城中人自己知道了。

  故而在岳逸,鸟是一种吉祥的象征,不同的鸟儿都有阶级高低之分,它们的羽毛也就成了岳逸国中人人必备的装饰之物,穿戴在身上不但是吉祥驱邪,更是可用以区□□份显贵,族氏高低。每只鸟儿身上都只取一支羽毛,待到集齐百根,织成领饰袖饰,再配于其上,便成了岳逸独有的一道风光。

  不同的鸟儿不同的羽色,或红或绿,或黄或青。或长或短,或宽或窄。从幼到老,从民到官,几乎没有一样的,阶级分明,甚是清楚。

  秦望楼想着,这样有趣的风土,若是能亲口说给南蓉听,该能多让她高兴。只可惜,物是人非,再是盼不来了。

  岳逸向来不同中土交好,如秦望楼这番打扮的人在他们看来自视作异族,只是岳逸却并不排斥异族人,并未向秦望楼投去太过别样的眼光。

  秦望楼也无心理会旁人如何看他,入了一处小城寻了间药铺,掀了门帘便就进去了。

  店主一瞧是外族人,自然也有所明白,询问道:“这位公子是从中土来的吧?”

  “正是。”秦望楼迎上他话道:“千里来此,只为寻一味药材。”

  “公子说说看,瞧瞧我这店中可有。”

  “是只岳逸才有的通明草。”秦望楼上前一步,道:“不知店中可有?”

  店主也不意外,甚是平静道:“这通明草虽说不是罕见之物,不过,小人这店中可是没有啊。”

  秦望楼一怔:“这是为何?”

  “公子从他国而来,怕是只闻得这通明草的功效,不知其寿命所限吧?”店主瞧秦望楼不明,接着说道:“通明草长在深林的山涧浅滩,有水的地方多见。只是一来它喜沙土,若从中将其挖出来,不出一日便就干了,一旦如此,自然也就不提药效了。”他道:“这二来,通明草向来是该以其自身所凝晨露入药,然晨露本就稀少,加之它又生在有水的地方,这所凝的晨露究竟是不是沾它自身之气的,就不好说了。”

  秦望楼这才明白其中原委,若当真如此来说,通明草确实是并不罕见却难以妥善处理的珍贵药材。

  “若公子是为人治眼疾,需我这店中的徒儿随您一道上山去找,找着了,瞧着它凝出晨露来,当场磨好了以晨露泡上一夜,封入药罐之中,才可保路途颠簸无碍,便是三月六月也无妨的。”店主说道:“这草药不贵,借人却难,公子可要想好了。”

  “这通明草当真有明目奇效?便是失明之人也可用得?”秦望楼最为在意的不过便是通明草的药效,若是并未有书中所说那么神,白跑一趟倒也无妨,失望倒是真的了。

  “但凡眼疾,用上几日,确有奇效。”店主道:“这一株通明草,每日一次可用一月有余,公子放心吧,千里来我岳逸求药的,可不止您一个啊。”

  秦望楼得他肯定,多少也是喜上心头,拿了一锭碎银放到帐台上道:“那好,着你徒儿随我上山去吧。”

  中土的一锭碎银,在岳逸却是有着更大的价值。店主的一瞧秦望楼出手阔绰,忙掀开身后帘子急急招呼:“大愚,快,来活了。”

  “来了!”帘子后头跟着走出个男子来,个头不高,皮肤黝黑。他身着岳逸特有的服饰,只是袖口的羽毛又灰又稀,即便是秦望楼这种瞧不明白阶级的人,也能知道这个男子在岳逸可能连最普通的百姓都不如。

  “师父,来什么活了?”他恭敬问道。

  “带这位公子上山找通明草。”店主一拍他胳膊:“至于到底多少,听他的就好了。”

  大愚将秦望楼打量一番,略有些惊讶,却还是答应下来:“好,我去准备准备,马上来。”

  从城中到上山的路约莫需要两个多时辰,平日里这点路秦望楼如何会在意,只是如今跟着大愚坐马车走,多少是拖慢了许多了。

  “我说这位公子,这车里软垫靠得舒服,如何还同我一起坐到这又脏又硬的车板上来了。”他驾着马车笑道:“莫不是嫌太闷了?”

  “坐不惯罢了。”秦望楼随意答了他一句,也没有想同他深聊的意思。可大愚却是闲不住,又主动问他道:“瞧您这打扮,是中土来的吧?我听说中土有许多修习仙术的门派,公子莫不是就是这些门派中的弟子?”

  秦望楼听了他的话,却是没吭声。不想大愚也不觉尴尬,又道:“我瞧你身后这剑漂亮得很,可是用仙术修来的?总背着重不重?瞧着又大又厚重,该是挺沉的吧?”

  其实大愚不提孤鸿倒也还好,一提又让秦望楼念起有剑却御不得,生生浪费好些时间:“待寻到通明草,你独自驾车回去便好,不用带着我。”

  大愚名字虽带愚,可却也不是真的蠢,缰绳跟着往马背上一劈,马吃疼,足下生风,顿时快了不少:“想是时日赶得紧啊,那就快些走吧!”

  这一路终行至山脚,大愚下了马车,将马匹从车上解下以茂密树丛挡住,又附耳同那马儿说了两句什么,一拍它屁股,那马儿竟是独自悠闲走了。大愚见它跑得远了,这才回过头来向秦望楼一笑道:“没法子,这通明草需得有晨露入药,这一晚是必要耗在这儿了。公子若信得过我,就在这车上休息别跟着一块儿去了。这山中毒蛇虫蚁多得很,被咬上几口不值得。马儿明日一早就回来了,放心,丢不了。”

  秦望楼也不同他多话,只道:“带路吧。”

  大愚见他主见大,也只好认了,走在前头引路,步子极快。秦望楼自也能跟得上他,走过好几道几乎不成形的路,方才到了一处小溪边上。那溪水自上游而下,在一道沟渠间汇聚,落叶铺在底下的石头上,远远看去,如一道红霞般美丽宁静。

  大愚小心上前于溪边驻足,左右环视一番,在一颗小树旁蹲下身来,朝秦望楼招了招手:“公子,这边。”

  秦望楼跟着上前,只见大愚手边有一株随微风摇摆着的兰草,它模样甚是平凡,乍一眼望去,同普通的杂草区别不大,若仔细看才会发现,草叶间开着一朵朵黄色的小花,还没有指尖大。

  “这就是通明草?”

  “这通明草每待天亮就会开花,到了暮霭十分就谢了。若到那时再要找,就要难些。我们来得正是时候。”他说着,从身前的小包中摸出一把小剪子来,利落两下将那小花剪下:“这花不好碰到叶上,待凝了晨露再挖出来捣碎,没过一夜才算是好了。”

  他又在附近寻到好几株,估摸着算了算,向秦望楼问道:“公子,你家中病人病症如何?怎么患的病?你如实告诉我,我好为你采药。”

  柳梦生的病症秦望楼还能描述,可这散尽五识的南烈他却不好说明,只得道:“是生来便瞧不见的。”

  “这……”大愚显然有些为难,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道:“这,通明草不一定能治啊。”

  秦望楼一怔:“这是为何?”

  大愚这回却是不急回他,将剪子放回包中,到溪边洗了手,这才转过身叹了口气道:“公子有所不知,若说是生来能看,后因病因伤至盲,那通明草确实是能治的。可若说是生来失明,便要看究竟因何而失明。”他坐到树边靠坐,擦着手道:“这生来失明,有好一些是从胎中带的。用我们岳逸的话说,便是娘亲不给。这娘亲不给的,用药也不济事啊。”

  秦望楼这才明白大愚的意思,若当真如他所言,给柳梦生治眼疾的想法怕是不可成了。

  大愚瞧他这样子,虽是不忍,可也不愿骗他:“公子若想放弃还来得及,回去找我师父要银子,他退你的。”

  “无妨,这药我定要带回去的。”秦望楼道:“只做你该做的便罢。”他心中想着,若柳梦生不可用,对南烈却不一定也不可用,毕竟他是因伤如此,之前五识俱全时,是听得见看得见的。南蓉一心要找通明草,无论如何也定要带给她,也是依她所愿,顺她之心。

  “往日里那些听我这么说的可都走啦,你是第一个留下的。”大愚笑道:“今日倒好,不用挨我师父骂了。行了,我去找点吃的,你稍坐等我吧。”

  入夜。

  大愚猎了只野兔生起火来烤了,本请了秦望楼一道用,不想又被拒了。他看秦望楼身形清瘦,又想他修得仙术,平日里该是以素为主,于是又起了锅摘了野菜煮了烫,盛了一碗递过去:“这山中露重,喝点暖暖吧。肉不吃,野菜该是不计较的?”

  秦望楼见他特为自己盛来,也不好再拒,伸手接下了:“多谢。”

  那不知到底是什么野菜,煮到汤里甚是味道清淡鲜美。秦望楼往日里吃惯了素食,却是从未喝到过这样的味道。如今只是荒山艰苦随意煮食,若当真用心用料,许是更好的。

  “说来,公子是为何人求药?竟然不远万里特来岳逸?”

  “为我师兄。”秦望楼哪里会把南蓉说出来,只道:“他生来目不能看,我闻岳逸通明草治目疼失明有奇效,特来此为他求药。”

  “想来你这师兄与你交情颇深吧。”大愚用小刀将兔腿上的肉切下,跟着用刀尖一扎,送到嘴边:“不过,若是眼不能看,还能分清是人是妖吗?”

  秦望楼将碗放下,轻言道:“人有精气,妖自也有,只是与人不同罢了。感其之灵,自然便可知其真身。”

  “原来是这样。”大愚一笑,却是有些嘲讽:“只可惜在这岳逸国,捉妖的净是一些招摇撞骗只认钱不管人死活的,还是中土好啊,瞧瞧你这气派。”

  秦望楼听他话中有话,却也没有好奇多问,只道:“这深林高山,有精怪成妖也是常事,你却不怕?”

  “你别看我这样,我还真不怕呢。”大愚嚼着嘴里的兔肉,含糊道:“没跟着师父学医之前,我学过捉妖术,还会写血符。”他别有深意的一笑,问道:“你们除妖,也写血符吗?”

  中土除了天华一门,旁家门派会捉妖除怪的也是数不胜数,手法千奇百怪,修的法器也是让人眼花缭乱,不过这写血符的倒是头一回听说。可秦望楼也不觉得新鲜,只道:“不写。”

  “若有机会,我写一个给你瞧瞧。”大愚切着兔肉,颇为得意道:“我这写血符的本事,可比看病厉害。”

  秦望楼自也不会真当一回事放在心中,只当是玩笑来听,然正当他打算起身时,不远处一阵若有似无的隐隐妖气正一点点慢慢接近。只是那妖气中没有杀意,反而十分宁静,秦望楼并未妄动,只待那妖气靠近一瞧,竟是个模样不过十五六的姑娘,正半躲在一颗大树后头,偷偷向这边瞧着。它容貌清丽,一身蓝绿的衣裳,衣袖上的羽饰又密又亮,煞是好看。

  大愚似也瞧见了它,怔了怔试探问道:“姑娘,可是在山里迷了路?”

  那小妖点点头,却又摇摇头,躲得更是深了。大愚见此,刚要起身上前,却让秦望楼拦了下来:“不要过去。”

  “为什么?”大愚见秦望楼目光有异,忽是一惊,噗通一下跌坐到地上:“它……它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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