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不能进去,小姐还没有醒呢﹍﹍”外面吵吵嚷嚷的,灵曦皱了一下眉,睫毛颤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小姐,你醒了啊。”春秀打好洗漱的水,看着灵曦道。
“嗯,现在是什么时辰,外面怎么了。”十三岁的还是个孩子,贪睡是正常的,可是现在才卯时刚过啊。
“外面是二姨娘派来的人,说是监督小姐今天去祠堂反省呢。这不林妈妈和仆人在外面拦着不让进来。不然早就闯进来了,这真是什么人身边出什么样的下人,吵吵嚷嚷的烦死了。”春秀为小姐打抱不平,顺便表达对二姨娘的不满。
灵曦脸色一冷,“二姨娘这几年是越来越强势了啊,这下人也都快骑到我们头上了,秀儿,洗漱完毕后我去会会她。”
“是,小姐。”
林妈妈见着二姨娘派来的下人这么咄咄逼人,气得眉毛横立。
“我说林妈妈,你阻挠我办事是不对的,夫人说了,大小姐必须今天去祠堂思过,这也是老爷昨晚当众说的。要是误了时辰,你可吃不了兜着走。”仗着二姨娘这些年的得宠,身边的下人也狐假虎威,这不,这次派来的便是二姨娘身边最得力的嬷嬷,曾妈妈。
“原来是曾妈妈啊,这么早起来不乏么,精力如此充沛,让作为年轻人的也是自愧不如啊。”曾妈妈循着这清脆的声音,看见了大小姐正款款向着自己走来。只见灵儿步步生花,虽着素色外衣,浑身却透出让人耀眼的光芒,朱唇不点自红,黛眉如墨,因为还未及笈,两边的垂髫显得十分俏皮。
曾妈妈看着灵儿,暗暗地想着,这大小姐的确比二小姐标志多了,怪不得夫人这么容不下萧灵曦,只有萧家有大小姐在,谁还会注意到自家的二小姐啊。
曾嬷嬷不是傻子,当然能听出来灵曦话中的讽刺之意。只是面对一个十三岁还没有及笈的孩子,她要保持自己的气场,不能被压下来。
“见过大小姐,夫人怕小姐耽搁了时辰,所以命老奴前来。”曾妈妈福了福身。
“夫人?哪来的夫人,你说得是姨娘吧。我可未曾听说二姨娘从妾升为妻了啊?”灵曦抓住了曾嬷嬷的口误,反问道。
曾嬷嬷心中一惊,在二姨娘的院子里,仆人们都叫她夫人,二姨娘做了这么多年的姨娘,虽说深得萧渊恩宠,但说到底还是个妾。她的女儿也低灵曦一等,充其量就是个庶出。
曾嬷嬷咬了咬牙说:“这二姨娘深得老爷恩宠,早晚也会是夫人。大小姐这点不用担心,应该赶紧起身去祠堂才对。那儿的斋饭已经备好,望大小姐不要误了时辰。”
“曾妈妈这么为灵儿着想,灵儿真是感激不已。那就听曾妈妈的话,立刻启程吧,春秀,我们走吧。”
“大小姐,祠堂供奉的是萧族历代祖先,春秀一个毛燥的丫头,去那儿冲撞了祖先可不好。”曾妈妈“好心”的劝阻灵曦,春秀急着只跺脚,“你……”
“无妨,秀儿你和林妈妈好好看着院子,我没事的。”说完在春秀耳边呢喃了几句,曾嬷嬷申长了脖子,侧着耳也没能听见她们两个在说些什么。
春秀这才脸色好转,狠狠地点了点头对灵曦说:“放心吧,小姐,我和林妈妈会照看好灵芳涧的,只是小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嗯,我会的。”春秀将换洗衣服以及必需品放进了软轿里。灵曦随后上了软轿。等到灵曦坐好,曾嬷嬷才叫来了轿夫,未出阁的小姐是断不能被那些粗鄙的轿夫看见的,这点曾嬷嬷还是知道的。这一点也说明了灵曦此次偷偷外出、抛头露面的,萧渊会勃然大怒的原因所在。
这萧家祠堂不在萧家内宅,而是在近郊一处清净的地方。在祠堂外面又扩建了一道围墙,里面先后建了好几处院落,萧渊父亲的一个庶子住在那里,按辈分算灵曦该叫他三叔父。这个叔父不从商也不热衷于仕途,反而满足于田桑之乐。萧渊父亲去世后,就把此处住宅分给这个庶出的儿子了。另外还有其周围的数百亩良田。
萧渊的母亲喜爱清净,在前几年也搬到这个别墅住了。听闻老夫人和三叔关系也还可以,三婶对老夫人也是毕恭毕敬的。萧渊名义上是惩罚灵曦,但是他也知道,老夫人素来疼爱灵曦,根本不会让灵曦吃一点苦头的。这次去祠堂也不过是做给二姨娘看的罢了。
坐在软轿里面,灵曦不时地掀开轿窗的帘,看看这秀丽的风景。荆州位于长江中游两岸,江汉腹地。古楚所在地,是楚文化的发源地也是三国时重要的文化中心。偏南的地域使得荆州在正月里,也有不少让人惊艳的绿色。看着这些绿色以及来往忙碌的人,灵曦突然很是羡慕他们。虽说这些忙碌的人们,日夜辛劳,可却没有约束,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平凡凡的生活,是那么的静谧美好。
萧族属于荆州的名门望族,虽说不是仕族家族,但是和关陇氏族关系也匪浅。士农工商末的传统思想根深蒂固,很多商人发家致富后,都是将下一代拼了命往仕途送,但是萧家恰恰相反,也不知道是从哪代起,就规定萧家子孙不准踏入仕途,违者逐出祖籍。所以虽说和权贵关系匪浅,也不是特别亲近,反而时而疏远时而献媚,很是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