⒉

　　美好愿景被现实撕成碎片，不知道该期待还是该接纳。怀着这么一颗经不起波折的心在城市角落里再也无法安放了……

　　天亮了，亮的不那么彻底。我没有接着睡觉，洗漱完坐在床边等待八点的来临。二虎这个时候好像进入了他的梦乡。我看不懂他们的快乐和滋味，只觉得我好像被遗弃了。

　　八点的时候，我从那扇小门到了三宝他们家的院子，三宝在院子里刷牙，他看见我笑了笑。刷完牙他说“稍等一下”，我点了点头，他继续洗涑。过了一会儿，昨天来的老乔过来了。他对三宝说“三宝，那我带上他走吧”，三宝说“行，去吧”。然后我就跟上老乔往村子外头走。老乔年龄好像比三宝他们都要大，穿着也很普通。

　　出了村子外头是另一个世界，高楼大厦满目苍痍，破旧的街道，形形色色的人群看不出这里是BJ。到了一个公交站牌，他问我带没带零钱，我说有。过了十来分钟，来了一辆825，他说上车，我就跟着他上了公交车。BJ的公交车和省城的不一样，售票员是在中间位置，车票是两元，前后门都可以上下车。老乔说，公交卡只能刷一个人，上车刷一下，下车刷一下，根据行程收费。老乔告诉我一个车站名称，让我在那里下车，他说下了公交车往前走三百米，右手边有一个底层楼房的院子，进去里头找就行了。公交车经过八站到了他说的地方，老乔说他办公点还得再往前一点，我就自己下了公交车。

　　我按照老乔说的位置，向前走了大概三百米距离，在右侧有一个像是居民楼的小区，里头有好几幢底层楼房，我不知道这里是不是老乔说的地方，就走进去瞧，转了一圈也不见个人出来，这里头静悄悄的，不像是办公的地方。我试着进了一幢楼，楼里头也是静悄悄的，门都紧紧闭着，门头上也没有什么明显标志，倒是所有的门都是一个颜色，这里头有点像政府大楼，南边北边各有房间，中间是条过道。我楼上楼下转了一遍，没什么动静，我以为我走错了，就到院子里头给三宝打了个电话，三宝告诉我就是这里头，他让我到其他楼里看看。我迷不愣瞪的在这个院子里头瞎转悠，门口的保安看见我也不询问，我就随便进了一个楼，这个楼里有的门上贴着招聘信息，我敲了一个贴有招聘信息的门，里面的人说“请进”，我推门进去，里头有三个人围坐在办公桌跟前，像是密谋什么。有一个人问我“有什么事？”我愣了一下说“我看见你们这招聘，我是来找工作的”，那个人看了我半天说“我们暂时不招人”，然后他们三个人头顶头又密谋开了。我只好关上出来。接着从一楼到四楼，敲了好几个门都无告而终。

　　我知道他们是不会招我的。我来这里或许也是做做样子，我心里已经有了离开三宝这里的打算。三宝帮不上我任何忙，或者没人能帮的上我。我不想去想别人的态度，我只是觉得事情也许本就如此。

　　我从楼上下来，没做犹豫离开了这儿。

　　走在街道上，感觉BJ很大，大的可以包罗万象，而我在的地方却很小，小的可怜至极。我想我不该打扰三宝了，我决定去找郭峰他们。我想去天安门转转，我想去王府井看看，我想坐坐地铁，我想看看大BJ。

　　对，就这么定了。出来一趟不容易。来了BJ，我不想留下任何遗憾。

　　我想继续寻走，一定可以找到一个合适的去处。

　　走过街道，我看到一个网吧。我想在网上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我想做些什么来弥补心里的缺失。哪怕找不到也算，至少我来过……

　　到了网吧，才知道BJ物价高的害怕。在这个地方一天不工作真的得睡大街上。上网费每小时五块，而且还是这么偏的地方。我开了十块钱的，在招聘网上找可怜的希望。和在家一样，没找到，只看到那么多的传媒公司在招聘。我在百度上搜索问答，网上评论倾倒一片，骗子，骗子，还是骗子。这就是答案，我到想实地去看看他们是如何骗人的。于是我在线和他们招人的QQ机器人聊天，和他们说好上午十二点之前过去。

　　我用手机百度地图，得到公交路线。这个世界在翻天覆地的变化，科技引领世界腾飞，我们也许赶上了好时候，却也逃不脱命运主宰。

　　我按路线图找到公交站牌，在等公交的时候，一个大爷的东西掉了，我提醒了他一下，大爷满口京味的跟我说“谢谢”，大爷热情的询问我来BJ的情况，在得知我要去面试时，大爷惊奇的对我说“小伙子，找工作一定要问清楚，小心被骗”，说话的功夫来了一辆公交车，大爷一边挥手说“再见”一边说“切记”。大爷的话让我感受到了一个老BJ人的热情和散发出来的善良，如果不是这位BJ大爷的京腔或许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还在BJ。置身于此我并没有看到胡同里的BJ而是边缘郊区的面貌。大爷的一番话没有繁杂的客套和虚伪，而是告诉一个外来者需要掌握的社会常识。对于BJ这样的都市容纳了太多的无奈和忍让，不知道是利益驱使还是现实本就如此。意识形态当中的人们没能把握好关键的生存法则反而因为内心的不知足陷入一个接着一个迷魂陷阱。不能说那些是坏人我们是受害者，只能说是大家没有守住良知和善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所看到和知道的或许也是冰山一角不足为道，但对于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情我还是想去真实的感受一下，至少我又可以给自己找一个离开理由。

　　我乘坐地图提供的公交车来到了下车位置，参照路线位置我来到了目的地，这里好像很繁华，建筑物都很高大上就是有些冷清，也许是因为正直晌午头顶太阳没有谁会在这个时候出来溜达。四月份的BJ像是蓄谋已久安排着夏日狂欢，春秋装已经有些黏热。

　　我站在这座写字楼的大门口，望着没有走动的院子，只听见树上的昆虫鸣啼高喊“不要进来，不要进来”。晕晕乎乎的脑袋像是没有了自觉，就是想一看究竟。

　　大门紧紧闭着，门口也没有保安，铁门上装着一个门禁器，只能等带有门禁卡的人出来或者进去我才能进入。可是等了很久都没有人来，大概是保安吃饭去了，我安慰着自己在门口等着。过了一会儿我看见有三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向门口走来，他们用门禁卡开了门，我顺腿迈进了等待许久的陷阱，刚进来冒出一个保安问我“干什么”，我说我来面试，他不等我说完话就告诉要去面试的楼层和房号，这很出乎我的意料。我没敢多想按照保安提供的楼栋和房号，上了电梯来到了这间办公室门口。这里头很像居民住宅楼却又不是很像。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门上贴着很醒目的标志“BJ通才传媒有限公司”，我按了门铃一个打扮时尚的青年开了门，他热情的说“请进”，进了办公室，门口有很多像是刚从大学毕业的学生背着书包带着行李箱在排队等候面试，办公室很小有三排隔断的办公桌，每个隔断都坐着一个人不停的操作着笔记本电脑。迎接我进来的人拿了一张面试表让我填写，我填好以后，他让我坐在沙发上等候。我坐在沙发愣愣的看这间不大的办公室墙上挂着的明星合影还有他们的风采照，办公室里虽然人很多但是静悄悄的，排队等候的应该都没有同伴，都是独自前来的，因为大家都像陌生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和谁说话。在我等候的时候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人，他们都是大包小包的，我估计他们都是从网上看到招聘信息直接过来的，我知道他们都是有梦想的北漂者，他们哪怕没有工资但只要有个住的地方就可以。面试过得人从里屋办公室出来走的时候也是静悄悄的，离开的人会有两个年轻小伙护送着离开，好像明星到了机场只能往前走不能和其他人交流一样。

　　我死死盯着我的简历表。快点轮到我，快点轮到我，我想迫不及待的离开这间快要窒息的模拟骗局。紧张的尿液像吹气球一样膀胱憋到脸上，我坐也坐不住了，看了看厚厚的简历还没有轮到我，我开始祈祷进去的人能快点出来，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样的认真。可我快要炸了，我瞅着办公室，里面出来一个女人进了一间卫生间，我听见抽马桶的水声就像听到了希望的呼喊，我想奋不顾身的冲进去，可这里像被什么笼罩着一样不允许我随性而为。我只好故作坚强，尽可能的让膀胱放松。我现在地上走来走去，迎接我进来的后生让我坐下等，我跟他说“你好，能用一下你们的卫生间吗，我憋不住了”

　　他阴笑着说“我把你的表放到下一个吧”。办公室里不知道谈着些什么，只见有的人出来还拍了照，有的是直接走了。看到办公室里出来一个人，那个人把表递给我说“去吧”。然后我憋着尿敲了敲门，里头一个女人的声音说“进来”，我推门进去，一个妆化跟鬼一样的女人，期盼着头发，细长的灰指甲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支烟，很享受的吸允，她红红的嘴巴恶心的像刚吸血鬼一样，眼睛跟灯泡一样看着特别想跺她几脚。我用余光快速扫描着这间用卧室改装成的办公室，屋子里并没有什么特别，一张办公桌一台电脑一台打印机前坐着一个巫婆，她把要叼在嘴里，烟头冒着烟熏着她的眼镜一个高一个低。她不耐烦的说“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身份证带了吗？把简历给我”，我掏出身份证和简历一并递给她。她把简历往桌子上一放，把身份证不知道怎么弄了一下，返还给我说

　　“你刚才看啥玩儿意儿呢？”

　　我接过身份证放口袋里说

　　“没，没看什么”

　　这女人满嘴大蒜味儿的东北话像黑社会里的女流氓，她阴阳怪气的问我

　　“来BJ多久了？有住的地方的吗？”

　　“刚来，在朋友那住”

　　她把烟头使劲泯灭在烟灰缸里，从桌子拿起一包中华抽出一支点燃，像个老烟鬼一样猛吸了两口说

　　“我们这儿的情况你知道吗？”

　　我摇了摇头

　　她接着说

　　“有导演助理，明星助理，都是一线大碗儿，管吃管住，月薪四千八，怎么样，你觉得哪个适合你？”

　　“我也不知道，我没文化，刚来BJ，您这儿需要我这样的人吗？”

　　这女人脾气好像不太好，她生气的说

　　“我们这儿不需要什么学历，只要你不是傻子就可以。你这么大人了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

　　“这个我真不知道”

　　我这么一说，这家伙火冒三丈愤怒的说

　　“你这样，如果你觉得可以，想来上班，先交一千八押金。一会儿就安排人送你去现场，去了那边有人安排你的工作”

　　对了嘛，这才是关键。

　　网上的评论是真正，BJ大爷提醒的也是真的。他们就是以这为油头骗取押金后，套住带着梦想来北漂的人，接下来的环节估计那才是惊心肉跳的吧。

　　我心里特想笑，被眼前的一个疯子搞得七荤八素，就连想尿尿都不记得了。

　　我淡淡的说

　　“那我明天来吧，出门着急没带钱”

　　这女人估计已经是暴跳如雷了，她吸了几口烟缓了缓情绪说

　　“出门不带钱，你来BJ干嘛？啊？干嘛来了？想干你就给你朋友打电话让他给你打过来，不想干谁也别耽误谁。”

　　看着她想怒又不怒的样子，我轻轻的说

　　“还是明天吧，我考虑考虑”

　　她看我油盐不进，手向外摆着说

　　“走，走”

　　然后她又大声说“下一个”

　　我刚出门就有一个人进来，迎接我的人，没说一句话，叫了两个人一左一右护送我到了楼底下。他们给又是按电梯，又是开门，这些人没毛病。他们估计是害怕才会这样吧。

　　出了楼门，瞬间清醒。一股凉风拂面而来，我还憋着一泡尿。快步离开这个阴森森的鬼屋。门口的保安见我走来他上前主动开了门，保安的举动像是给一个刚出狱的人一线生还的希望，他脸上露出的笑容带着一种看不太懂。出了大门，整个人像被解脱出来。我想好了一个离开的借口，离开BJ的借口。

　　步行到了公交站牌，天气不在炎热变的柔和，像是给我一些安抚一样。我被自己束缚的太久蹦的太紧，这一刻释然了，轻松了。

　　人生路该是一场修行，一场清新脱俗的修行。我知道不论什么样的人都有善良的一面，只是分不清楚先后顺序。就像那么多每天来京离京的人，正是因为心不静才有了那些骗人的把戏，或许那些骗人的人就是这样被骗来的。

　　正眼看世界还是欢乐大于痛苦。只因我们本就是凡夫俗子，看不透太多玄机。正所谓：择高处屹、居中间住、向宽处行，发上等愿、结中等缘、享下等福。每个人要是真能正视自己也许就找到了自己。可现下的人们挤破脑袋往这座城市里钻，好与不好也只有自己知道罢了。

　　分外妖娆的五彩城虚幻的背景音乐在荧幕上光鲜亮丽展示着梦想的呼唤。快速成功成了这代年轻人的精神食粮，无谓追求捷径到头来终究是三十岁的噩梦。天真的不在异想天开。

　　原路返回村子仿佛回到了与世隔绝之外。村子里没有城市的复杂留下一片狼藉休眠之地。这个没有厕所和自来水的村子居然在BJ城中如此受青睐。

　　肚子饿的反馈了好几次，我都没有察觉。吃了个盖饭就回到三宝他们租的地方，院子里房东两口子安详的坐在门口瓷不愣瞪的回想他们的青春往事，我的脚步惊扰了他们的回味。三宝家的门锁着，房东说他们出去了还没回来。可能是年龄的原因或者说话和沟通的机会不是很多，房东老太又跟我唠起聊的，我坐在三宝家门口的台阶上听这位BJ老太说她喜闻乐见的见识。她长长的说了一大堆，从生说到死。她看过太多来来去去的房客在BJ城里挣扎的岁月。说到三宝，她更是感慨万千，从一无所有到一辆奥迪，跨越了多少艰辛老太太都看在眼里。三宝是成功的，至少老太太这么认为。院子充满了神奇，发生过很多故事。天色渐渐模糊，老太太推着老头回到了房屋。留下我一个人在院子里仰望星空。

　　发呆的神情被一个莫名的名字叫醒

　　“旋旋”

　　借着房东家的灯光我看见一男一女走了过来，是大虎和他媳妇儿。

　　大虎说，三宝和他弟弟办事儿去了很晚才能回来。大虎让我先到他们家。

　　我跟着大虎和他媳妇进了侧门上了三楼来到他们租的房间。有媳妇儿和没媳妇儿从家就能看出来。大虎家里井井有条，物品摆放极像过日子的，一进门一股清香，让人羡慕和妒忌。在BJ这样的地方有一个女人相守比拥有什么都要幸福。大虎是幸福的，他们两口子夫唱妇随。进了屋，他们打开电视让我看，他俩一个洗菜一个淘米，准备晚饭。同样的房间不一样的情调，这是生活也是事实。

　　我没有看电视的心情，眼睛里浮现出自己想要的生活。我想简单到像他们一样的快乐。

　　大虎和他媳妇儿做上饭只等时间，大虎给我抽了支烟，他打问了我一下今天的情况，我如实跟他说了一遍。或许他早就意料之中，没有接着说工作的事情，跟我说起了家常。饭到点后，他媳妇盛饭，他搬了个小桌子，我看见地上有小凳子拿了三个摆好。一锅由小米、土豆、挂面混合熬成的“咸饭”配上一盘土豆丝和一盘老家的咸菜，组成了一餐晚饭。小日子我是不敢去想的，但在这里能吃到家乡的饭菜真的别提多美味了。我硬生生的吃了两碗，要不是撑得我还能再吃。

　　吃完饭我急忙收拾，大虎媳妇儿赶忙推开我自己把碗筷往锅里一放端着到了外头。大虎说都是自家人别客气，可我还是觉得生分。我和大虎坐在小凳子上，边抽烟边聊天。他告诉我他们这行业已经不好做了，三宝现在只雇的他和二虎工资也开不了，说三宝最近在HB租了个办公室，这几天就是忙这些事情。三宝的孩子也该上幼儿园了，这次他们都要去HB，家也要安在那里。而我或许来的不是时候吧。

　　我在大虎家做到十点多了，我们也聊的没话说了，他媳妇儿看着电视不停的打哈欠。我知道我该走了就问大虎有没我楼下二虎房间的钥匙，大虎立马起身从裤腰上取下一串钥匙，他找见一把钥匙递给我说

　　“看会儿电视吧，下去也就你一个人”

　　“不了，大虎哥，今天跑了一天，累了，下去洗洗就睡呀”

　　我说完就往门外走，大虎又跟了出来说

　　“那就下去早点休息，明天再说吧”

　　我说

　　“嗯”

　　下到一楼回了二虎房间。烧了壶热水，泡了泡脚。躺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想着这座城市，想着白天遇到的事儿，想着离开这里和三宝的说辞，想着明天去趟天安门，……。想着想着门开了，是三宝和二虎回来了，我从床上坐起来，三宝不落幕的笑容拉了把凳子坐到我跟前说

　　“今天出去感觉怎么样”

　　我一脸无奈的说

　　“敲了好几个门进去，不是不要人，就是要有经验的。后来我到网吧，在网上看了看工作，还去面试了一下，那边让交押金我怕是骗子，就回来了”

　　三宝笑了笑说

　　“要押金肯定是骗人的”

　　三宝话音刚落，二虎掏出烟给我和三宝发了一支说

　　“你们坐着，我去我哥家吃口饭”

　　说完二虎开了门就出去了。

　　三宝吸了口烟接着说

　　“我这两天正往HB搬呢，连续好几个月都没接到活儿，大虎和二虎的工资到现在也没给他们，原来想的是到了HB你过来可能会好点，现在你要是跟上我肯定不行，所以我才说你先到其他地方上上班，正好也能学一学，再到我这里就顺手了。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大家都不好干。主要是你也不小了，跟上我赚不下钱，我也没办法跟你姨姨交待。你自己定吧，实在不行你就跟上我干着”

　　三宝的话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我要是再强求那就是不懂事了。于是我很坚定的说

　　“三宝哥，来了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原想着BJ这地方机会多，我自己有个落脚的地方也可以自己找工作，可今天这么一折腾，我发现还是自己本身有很多不足。今儿上午我朋友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去他那里看看。我打算明天下午过去，上午想去天安门广场看看”

　　三宝迟疑了一下说

　　“去哇，去看看吧，来一趟不容易，就算以后在这里也不一定经常过去”

　　我吸了口烟对三宝笑了笑。

　　他接着说

　　“你看，你来找我来了，也没帮上你，回去你姨姨该说我了”

　　说完三宝就笑了起来。

　　我也笑着说

　　“没事儿，我跟我姨姨说吧”

　　三宝又说

　　“诶，你不知道，我做的这个东西吧，和老家人很少说，说了他们也不清楚，不懂的人看这个事情都以为是‘传销’，其实你也看见了”

　　我突然明白了点什么，就对三宝说

　　“三宝哥，我姨姨也说你在外头不容易，你现在有这样的成绩很了不起，大虎和二虎也是这么说的。我这个人比较笨，说实话销售类的行业我也干不好，你们在外头都不容易，我心里都明白”

　　成年人的对话一点大家就明白。怎么说怎么做都要用脑子考虑，看似复杂其实却很简单。

　　说完话，门外头三宝的媳妇儿扯着嗓子喊他的名字。三宝从凳子上起来跑到门口应答了一声，又扭头对我说

　　“旋旋，那你早点睡吧。明天还有一大推事儿，我就不送你了。你自己路上慢点，那边要是不行，你就过我这儿来吧，多了没有，基本工资还能保证”

　　我站起来心情激动的说

　　“嗯，没问题三宝哥，以后少不了麻烦你的。你也早点休息，有问题我会联系你”

　　三宝笑了笑，关上房门就回他家去了。

　　三宝人很聪明，做事情有自己的原则。最厉害的还是他那脸上什么时候都能保持的微笑。我心里其实很害怕和他共事，因为他永远不会让人看到他在想什么。

　　在这座城市里混，没有点哈数是不行的。而我应该就是那种没有哈数的人了。

　　和三宝聊完心中没了顾及，我想明天该是轻松的一天。

　　我刚躺下，二虎也回来了。我跟他说我明天想去天安门，他放下手机点了根烟认真的给我解析起路线，告诉我从村子出去坐哪路公交在哪儿下车，然后再往哪走在哪里有地铁站，然后在哪里换乘，最后在哪里下车就到了。虽然我一下记不住二虎说的路线，但脑子里有了个大概思路。

　　对于我的离开，他没有多说。他洗漱完关了灯就躺床上看起了手机。

　　二虎是个非常简单的人，也很好相处。我跟他说明天钥匙留一下，他立马就答应了。

　　在外头有这么两三个朋友真的不容易，而且他们都很不错。

　　也许是我来的太过突然或者一厢情愿。让三宝有点措手不及。总之都是自己的问题。我不断反省自身存在的病原体，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我想，我要走的路还会很长，寻走也许是今年的唯一出路，这也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