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摸着下巴，越想越不明白。
还有乔芮峰的死，究竟是车祸，还是人为的？
表面上看起来，这是一场因为酒后驾驶而导致的车祸，除了因为乔芮峰的死牵扯出他有好几个女朋友之外，一切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可是黄山就是觉得这起车祸疑点重重。
那个撞死乔芮峰的驾驶员当天确实喝了酒，可是根据他平时的酒量，那么一点点酒根本就对他没什么影响。并且直到刚才，黄山才得到确切的情报，驾驶员的银行账号上多了十万元钱，这笔钱是分两次打入的，第一次的五万元是乔芮峰死前一天打入的，第二次的五万元则是昨天下午打入乔芮峰的账号。
除了这两笔汇款之外，汇款的账号没有发生过任何业务，并且办卡时的身份证后来也证明是别人丢失的身份证，线索到这儿都断了。
“小蓓，你慢点走，你倒是等等妈啊！”中年大妈一溜儿小跑追上前面的郝蓓，拉着她的手向反方向走：“走！妈带你去把这个孽种打掉，咱还年轻，还能再找一个比那死鬼更好的！”
郝蓓浑浑噩噩的，完全没有听懂她妈在说什么，只是被动地被她妈拉着走。
郝蓓爸背着手远远地跟在后面，愁眉苦脸地低声嘀咕着：“唉，可怜这孩子命苦啊！怎么遇上这么个畜牲呢？人财两空，人财两空啊！”
一家三口保持着这个样子走了一段路之后，一个女人从路边拐出来，拦住郝蓓爸，低声对他说了几句话。
郝蓓爸的小眼睛忽然亮了起来，连连点头，大声喊前面的母女两人：“老婆子，小蓓，你们等一下，我有事和你们商量。”
郝蓓一家三口跟着那女人进了一家小饭馆的包间里，郝蓓还是那副痴痴呆呆什么都不理的样子，一进包厢就听郝蓓妈的安排坐在靠近门边的椅子上发呆。
在路上的时候，老头子就悄悄把事情对郝蓓妈说了，郝蓓妈很是兴奋，一路走一路都在反复念叨：“真的？有这种好事？”
现在终于到了僻静没人的地方，她不等包厢门关好，就急着一把抓住那女人的衣袖：“大妹子，你说的是真的，真的给我们三万块钱？”
女人没说话，嫌恶地看看她抓着自己衣袖的手，郝蓓妈会过意来，尴尬地放开，又讨好地帮她拍了两下：“哎哟，看我这急性子，对不起了，”她满脸堆笑地接着说：“你刚才说的是真的？真有人给我们三万块钱？”
郝蓓爸也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女人。
女人没有作声，先招呼他们坐下，接着又叫服务员进来点了菜，看着服务员出去关好了门，这才对如坐针毡的两人说：“是的，有人很同情你女儿的遭遇，正巧他也喜欢孩子，所以，只要你们把这个孩子健康地生下来，他就会给你们三万元，当然，前提是孩子要归他。”
“给他给他！”郝蓓爸一拍大腿，粗声大气地说：“孩子给他，我们要孩子也没用，反正那小子已经死了，我女儿还要再嫁人，带着这么个拖油瓶也不是办法，正好卖了还能值三万块钱。”
女人高深莫测地笑着：“不，这三万块不是买孩子的钱，是人家可怜你女儿死了男朋友，出于同情给她的营养费，拿着这钱多给她买点营养品，要知道，孩子是不能买卖的，那是犯罪。”
“哦哦，对对！”郝蓓爸使劲打了自己一个嘴巴：“是营养费，瞧我这破嘴，该打！”他谄媚地笑着：“您看，那这钱？”
女人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这是一万五千元订金，等孩子生下来，就给你们另外的一万五千元，这段时间里要把孩子保护好。”
“是是是，好好好，我们一定听话，把孩子保护好！”郝蓓爸两眼放光地抓起信封抽出里面的钱，正要数的时候，郝蓓妈一把把钱抢了过去：“去去！你照顾女儿去，我来数！”
“你！”老头子大怒，按住郝蓓妈的手把钱又抢了回来，郝蓓妈也是大怒，冲着老头子脸上就是狠狠一挠！
“呀！”
老头子一声惨叫，脸上浮现出四条殷红的血印，又被郝蓓妈冲着腰部踹了一脚，一头栽倒在地上，他在地上赖着不肯起来，骂骂咧咧了好一会儿，看看没人理他，这才慢慢地爬了起来。
这一摔倒把他摔得开了窍，他冲着女人谄媚地笑：“这个，您看，生个孩子真不容易，我家小蓓今年才二十三岁，这还是头胎，人家都说头胎的孩子健康又聪明，要是万一是个小子，那就更值钱了......”
女人一脸不屑地看着他。
虽然她自己也是做昧良心的工作买卖孩子，但是郝蓓爸的行为还是让她吃惊了：“果然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啊！”
她小声咕哝着，打开钱包拿出一叠钱扔在桌上：“好了，再给你加三千，再多就没有了！”
“谢谢！”郝蓓爸正要伸手去拿钱，郝蓓妈却是眼急手快，粗胖的手抢在他的前面一把抢走了钱，用手指沾了点唾沫开始数钱。
郝蓓爸扑了个空，眼瞅着到手的钱落了空，忍不住去郝蓓妈的手上抢。
在两人抢钱的时候，那女人拉开包厢门走了出去，只不过两个老家伙忙着抢钱，郝蓓又浑浑噩噩的，没人发现她已经走了。
服务员推开包厢门，把菜一样一样地端了上来。用嫉恨的眼光眼巴巴地盯着老婆数钱的老头子才忽然反应过来：“咦？那女人点了菜怎么没吃就走了？喂，服务员，这可不是我们点的，我们可不会给钱的！”
“刚才那位女士已经把账结了，她还祝您们用餐愉快。”服务员礼貌地回答，关上包厢门出去了。
老头子看着面前的一大桌饭菜，心情变得好了起来：“哼，你好好数吧，我可要吃了，这么一大桌饭菜不吃白不吃！”
他先殷勤地给呆坐着的郝蓓碗里夹了块鸡腿：“小蓓啊，多吃点，把身体养好，你可不比我们，你肚子里有孩子呢，就算是为了孩子，也一定要保重身体。”
郝蓓默默地坐着，眼角流下两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