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一片欢声笑语,每个人的脸上都沾着奶油,其中方芳沾得最多,不仅脸上,就连头发上和衣服上都被“恶意”地抹上了五颜六色的奶油。现在她被几个女孩子按在座位上,一个调皮的女孩子正认真地用奶油给她“化妆”。
“方芳别动,越挣扎越难看,好好配合就不会弄到衣服上。”女孩子威胁利诱着,全然不顾方芳的衣服已经惨遭毒手,皱巴巴的满是奶油的事实。
方芳已经笑得喘不过气来,更别说还有跆拳道社团的两个有力的女孩子按着她,她瘫在椅子上任人摆弄,女孩子先用红色的奶油在她鼻子上堆了个小丑的鼻子,接着又用奶油涂了两个红脸蛋儿,接着是眉毛,嘴......整个过程中,手机的闪光灯闪个不停,几个女孩子抢着为她拍照发朋友圈。
“别拍了,被我男神看见就毁了我的形象了......”方芳苦苦哀求着,但几个女孩子都是铁石心肠的,根本不理会她可怜巴巴的样子。
“好啦!完成啦!”
一时之间闪光灯闪个不停,所有的女孩子都大笑着疯狂拍照,方芳终于从魔爪下挣脱出来,接过田小橙递来的湿巾一边擦一边恨恨地笑骂:“你们等着,等你们过生日的时候再说!咦,小橙,你竟然也出卖我,手机拿来!!”
田小橙笑得喘不上气,她把手机藏在背后笑着说:“我...哈哈...我没发朋友圈,就是存在手机里留个纪念,哈哈。”
好吧,方芳知道田小橙微信里一共也没有几个朋友,她转移目标,瞅准了一个笑得最欢的女孩,一个恶虎扑食扑上去:“手机拿来!给我删了!”
女孩敏捷地闪开,跑到角落里去了。
田小橙嘴角边沾着一块奶油,她下意识地舔了舔,还挺甜的。
她微笑着,看着几个女孩子嘻笑着闹成一团,方芳夺手机不成,开始了报复行动,手上沾着一大团奶油见谁就往谁脸上抹,女孩子们躲的躲,闹的闹,笑的笑,整个包厢里乱成一团。
这样的情景对于一直以来缺少朋友,性格孤僻的田小橙来说其实是很陌生的,但她刚才居然也毫无顾忌地跟着她们又闹又笑,还被几个女孩子按着糊了一脸的奶油。
田小橙微笑着,拿起一块蛋糕慢慢地吃起来,蛋糕的滋味很甜美,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这样是不是很好,很有意思?”
不知道什么时候,叶枚玉摆脱战团,擦着脸上的奶油坐在田小橙身边,拿起一块蛋糕吃着,笑笑地望着乱成一团的少女们说。
田小橙搭着她的肩膀微笑:“嗯,小玉姐,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小橙,我感觉你变得多了,变漂亮了,变洒脱了,变得开朗自信了,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呢。”
“你难道不知道啊小玉姐,自从我得了神经病,整个人精神多了。”
“哈哈哈......走吧,让她们闹着,咱们去洗洗脸上的奶油,一会回来大吃一顿!”
方芳拉着田小橙走出包厢,向大厅东南角的洗手间走过去。
洗手间里很安静,叶枚玉一边洗脸一边对田小橙说:“也不知道方芳找到实习的地方没有,如果实在不行,就跟我一起好了,反正我联系的那家公司还需要两个人。对了小橙,你打算怎么办?上次不是说要去颜胜家的公司当翻译吗?”
“我还在考虑。”田小橙可不敢告诉叶枚玉,她最近都在练着捉鬼,忙着找出藏起来的鬼胎,根本顾不上联系实习的事情,就更不要说找工作了。
她接了一捧水,扑在有些发烫的脸上,看着镜子里自己红扑扑的脸颊,小巧的鼻头上还沾着一块黄色的奶油,忽然镜子里的一个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不是以前在咖啡店里见过的,乔芮峰的女朋友吗?她挺着个大肚子从厕所里出来,身后跟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大妈,大妈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小蓓,地上滑,慢点走。哎哟谁这么缺德,往地上倒水,这要摔到人怎么办?”
田小橙:小蓓?难道她就是那两个警官口中的郝敏的妹妹郝蓓?
郝蓓就像没听到一样,木然地走了出去,路过田小橙身边时,郝蓓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田小橙急忙扶住她:“慢点慢点。”
郝蓓在水池边洗手,田小橙从镜子里打量着她。
看样子乔芮峰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郝蓓的脸呈现一种虚浮的苍白,眼睛又红又肿显然是刚哭过不久,原本细腻的皮肤变得粗糙,嘴唇上起了一层干皮,嘴角裂着一个大血口子。
中年大妈细心地为女儿挽起袖子:“来,慢点,别把水溅到衣服上。”
田小橙心想,幸好这女孩子还有母亲陪在身边照顾安慰她,否则的话这么大的打击一个人很难挺得过去。
郝蓓洗完手,郝母已经把纸巾递过来:“来,小蓓擦擦手。”
郝蓓接过纸巾擦手,眼神忽然定在左手小指的一枚戒指上,戒指的样式很普通,只是一枚细细的线戒,戴在她细长白皙的手指上却很好看。
郝蓓呆呆地看了一会,无神的眼睛忽然清醒起来,她像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忽然从手上往下捋戒指。
戒指戴得很紧,郝蓓使劲捋了半天,戒指却卡在手指关节处不动了,眼看着她手指处的皮肤已经划破出血,指节也憋成了青紫色,田小橙急忙拿起旁边的洗手液递给她:“别着急,用这个润滑一下就好摘了。”
郝蓓就像没听见一样,还是用力地捋着戒指,田小橙有些尴尬,拿着洗手液呆在旁边。倒是郝蓓妈反应过来,看样子她也心疼女儿,接过洗手液挤在郝蓓的手上,说:“就是,小蓓,把这玩意摘了,来慢点,妈帮你摘,哎哟别太使劲,小心伤着肚子里的孩子,那一万五千块钱还没......”
郝蓓妈惊觉说漏了嘴,急忙住口不说,同时小心地去看郝蓓的脸色。郝蓓似乎没注意到郝妈的话,只是咬着嘴唇狠狠地捋着戒指,也许是洗手液起了作用,那只小巧戒指终于被她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