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Safe告诉梁锦坤还是决定要去实现音乐梦想的时候,梁锦坤并没有给他任何反应,只是默默地看着他。梁锦坤很清楚,能帮到这个孩子的并不多,以Safe的性格,单凭一己之力怕是拦不住他,即便加上Ma
y和Jaso
怕也是难以阻止,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竭尽所能护好这孩子的周全。
Safe把大成的情况以及陈晓娜的请求全部告诉了梁锦坤,梁锦坤答应见陈晓娜一面,Safe不想让陈晓娜知道所有的事情,就暗示梁锦坤,见面时只需要告知对方当下的病况就可以,至于过往的种种,最好避而不谈。
见过邝少健之后,陈晓娜就和助理Patty忙着签约发布会的事情,发布会之前她还要赶回北京和法务处理一些合约事宜,因此与梁锦坤的见面就约在了回北京的前一天。
给陈晓娜介绍完梁锦坤之后,Safe就离开了梁锦坤的办公室,这既是陈晓娜的建议,也是他自己的想法。
梁锦坤让助理把这个时段空了出来,以便专心与陈晓娜见面。
陈晓娜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原本她以为梁锦坤会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学者,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医师看上去是那么的年轻。皮肤很干净,保养地也很好,看上去不过四十岁左右,体型保持得很好,没有发福的迹象,看得出是一位条件出众地医师。
“陈总,Safe已经把签约的事告诉我了,说实话,起初我是不同意的,这孩子的病最近反复的厉害,我有些担心工作的不规律性和强度会诱发他的病复发并且加重,但又拗不过这孩子,他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正好我也想和您见一面,想了解一下你们接下来对他的工作安排和计划,也便于我配合控制,这对Safe的治疗也是会有所帮助。”
对于梁锦坤的一番话,陈晓娜听后并不能十分理解,但是透过这些话,她又感觉到Safe的病比自己想象的严重,至于到什么样的程度,她不敢多想。
“梁医师,您刚才的话……我不是特别能理解,我就想知道,他这是什么病?您刚才说会‘反复’、‘加重’……这些都是什么意思呢?”
“是我的失误啊,没能讲太明白。这样,您能不能先把接下来对Safe的工作安排和我讲一下,我先做一个综合评估,然后再和您讲他的病况,您看如何?”
“可以!因为计划安排的比较密集,我就先说说最近三个月的安排吧。这个周末,我们会在上海举办一个小型的签约发布会;下周,Safe就要参加《最美男声》的赛前训练,他的声乐没有问题,主要是形体和舞蹈方面的训练;接下来的三个月共有十二场比赛,然后是线下二十座城市的拉票巡演;这期间还要参加多个时尚派对、媒体见面会,比赛结束的前一个月要准备首张唱片的录制,之后就是围绕发片的事情进行了。大概就是些吧。”
“没想到做明星也不是那么轻松的!”
“是呀!每个职业都不容易,只要想到达行业顶端,都是需要做出具大的付出的。明星比其他职业要求更高,除了需要展示专业能力外,综合素养及外在条件都要同时关注,所以,他们也要比其他职业的人付出更多。”
“Safe他必须要参加这个比赛吗?”
“也不是非得参加这个比赛,只是相对于新人来说,这种比赛能让他的进位更快一些。这种比赛有一种好处,媒体的关注度高、曝光度高也比较集中、与粉丝的互动比较强、舞台经验也会变得更加丰富,这些都有利于后期的个人巡演……不知道这样讲,您是否能够明白?”
“完全明白!你们也是很用心,Safe在这方面的确也是有些天赋,只是,您刚才所说的那些工作不太适合他。”
“不太适合他……是……什么意思?”
“这个……主要工作强度太大,不利于他的治疗。对了,陈总,除了参加比赛之外,还有其他通路可以帮他实现自己的音乐梦想吗?”
“有,只是速度上没有这么快。”
“比如?”
“比如……直接发片,然后帮他找些合适的代言,参加一些重大的时尚派对,甚至参加一些影视剧的拍摄,制造一些话题……总之,就是通过增加曝光度和热度来拉升他的人气和粉丝量。”
“那么,工作强度是不是小很多。”
“其实明星在出道初期,所付出的往往都是常人的许多倍,他们靠得就是青春这个筹码,没有哪一项的强度会弱,只是相对而言,比参加比赛的确是要小很多,但效果也会弱很多。”
“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们的出发点都是一样的。您呢,是站在Safe的未来考虑;我呢,是站在病人的康复目标上考虑。我建议直接发片。”
“您这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呢?”
“一名医生对病人病情把控地考虑!”
“梁医师,您还是和我说说Safe的病情吧,也好让我想想到底什么方式比较适合。说实话,打第一眼我就喜欢这孩子,我们像是有一种说不清楚的缘分,就象许久不见的亲人那样,我是真心想帮他实现音乐梦想的。”
“Safe这孩子的确是很讨人喜欢。记得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是和您一样有这种感觉,不同的是,我比您还多了一层医生的责任感,这种责任感一直陪伴着我,转眼就是十年,这十年里我唯一的信念就是治好他、保护他!”
“十年?这么说,Safe的病已经有十年了?”
“没错!”
“可……可他看上去很健康啊?”
“是!在没发病的时候,的确和其他的孩子一样,年轻、阳光、健康。”
“那……他这究竟是什么病啊?”
对于陈晓娜的提问,梁锦坤迟疑了一下,他想起了Safe的话,稍作权衡,还是觉得要把这件事情告诉陈晓娜,也是为了方便以后的治疗。
“您能保证关于他的病情不像其他人透露吗?”
陈晓娜也迟疑了一下,从梁锦坤的表情中,她能意识到病情的严重性。
“我能保证!”
“好!那我就告诉你吧!Safe十年前就患上了一种罕见的血液病,这种病目前只能控制不能治愈。我也是十年前在加拿大参加一个学术交流时才认识他们全家,从那时起我就把他的病作为研究课题。虽然到现在我还没有找到破解病毒的方法,但是基本上算是控制了病情,直到上个月,Safe突然发病,而且患上了‘选择性失忆症’,通过血液样本分析,我发现研究了十年的病毒组织发生了改变,这次发病就是病毒组织改变的结果,它在向我示威并且发出了警告!”
“您是说他的失忆是真的?”
“是的!”
“我总觉得……他跟之前没什么两样。”
“他这个失忆症只是病毒组织改变的一个结果,就象感冒发烧一样,来得快也去得快,这是病毒在为下一次改变‘探路’。”
“也就是说,他的失忆已经好了?”
“是的!”
“那么……是不是下一次发病,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一定!有可能比这个更严重。”
“会严重到什么程度?”
“可能比我们所能想象的都要糟!”
梁锦坤的话完全超出了陈晓娜的想象,按他的这个说法,目前最好的方法就是放弃Safe,但是陈晓娜是真的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孩子。做经纪的这几年,经她一手打造出来的明星好几个都进到了娱乐圈的最顶端,但是没人一个人能带给她像Safe带给她的那种亲切感,或许这就是缘分。她想帮助Safe实现音乐梦想,不仅是因为Safe带给自己的亲切感,她不想看到一个有才华的人就这么默默地从这个世界消失。
“陈总,我知道以Safe目前的病情来看,的确是不能胜任你们所寄予他的厚望。其实,我也可以不说这些,但是我能感觉到你对Safe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如果可以,我还是想请您帮帮这孩子,过去的十年他活得太累、太不容易。如果有一天他真的离开了,我希望这个世界还有遗留的东西能证明他来过。我也会尽我所能,尽量稳定他的病情。”
“梁医师,很感谢您对我的信任,把Safe病情的真实情况告诉了我。其实,我们是一类人,都打心眼里喜欢这孩子。我觉得他是上天赐给这个世界的一个礼物,需要我们一起小心翼翼地去打开。我和您的想法一样,请放心,我不会放弃这么有才华的孩子,也会好好的和您配合,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一起来证明这个世界他来过!”
陈晓娜的话让梁锦坤很感动,他向陈晓娜伸出了手,就这样,两个同样关心着Safe的人紧紧地将手握在了一起。
离开梁锦坤的办公室,陈晓娜在花园的长椅上看见了Safe,他一直坐在那里,显得有些紧张,也有些期待,一边仰望天空,一边不时地朝陈晓娜过来的方向张望,当他看到陈晓娜时,脸上露出了阳光般地笑容,这让陈晓娜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她又不得不装作很轻松地样子,回了一个微笑给Safe。
“我还以为你回去了呢?”
“回去也没事儿,所以就……”
“是不是担心梁医师会说些什么?”
“那倒不是……”
“没事儿了,梁医师说你的病不碍事儿,只要作息得当,就不会有问题。这下放心了吧!”
陈晓娜的话让Safe感觉到一阵轻松,他是有些担心梁医师会把自己实际的病况如实地告诉陈晓娜,但是又觉得如果有所隐瞒,会是一种欺骗,这会让他于心不安。现在看来,梁医师还是隐瞒了一些情况,虽说有些轻松,但是不安之情接踵而至。
“真的没事儿吗?”
陈晓娜楞了一下,看着Safe略带疑虑地目光,她更加坚定自己的眼光,如此单纯地孩子,现在如果放弃,将来必定后悔。她想着,即便是蒋少卿,也一定是会支持她这么做的。
“你不相信梁医师吗?”
“不……自然是相信的,只是……”
“只是什么?”
“怕是没有您说的那么轻松!”
“行啦!别胡思乱想了,姐说没事儿就没事儿,不会连姐都不信吧?”
“我……信姐!”
“那就行了!好好准备,周末要举行签约发布会,我让Patty配合你,你按她说的做就可了。我下午先回北京一趟,过两天就回来。记得,要把自己打扮地帅帅的,姐姐可想看到你最好的一面,OK?”
陈晓娜认真地看着Safe,Safe迟疑了一下,然后笑着冲她点了点头,突然张开双臂,一把抱住陈晓娜,陈晓娜能感觉到一颗青春的心在如常地跳动着,她感叹着生命的无常,眼角竟不自觉地湿润了。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Safe细小的声音,“姐,我要记住这一刻,是您让我感觉到这一切是多么美好!”
陈晓娜要面临的问题不仅是Safe体内随时可能复发的病毒,还有蒋少卿。
蒋少卿接到陈晓娜的短信后,推掉了所有的应酬,一直在会所等着她。
会所是蒋少卿名下的物业,位于南锣鼓巷附近,是一个有年头的四合院,院里种着两棵桂花古木和一棵树干粗大的槐树。会所并没有人居住,只是蒋少卿平时用来接待重要客人的地方,偶尔会有一些圈内的聚会,自然是少不了一大众明星的捧场,也因此,这间会所在京城圈内也是赫赫有名。
陈晓娜回到北京时已经是傍晚十分,这也是北京一天的时间里最美的光阴。
蒋少卿坐在院内,面前的茶台上一壶上好的福鼎白茶正在陶壶里煮着。陈晓娜坐在蒋少卿的对面,并接过了蒋少卿递上的热茶。
“朋友给的一饼福鼎老白茶,昨天我试了一下,味道不错,你尝尝。”
听蒋少卿这么一说,陈晓娜端起了茶杯,一股浓浓地果木香味扑鼻而来,她抿了一口,甘甜无比。
“的确是好茶。三哥,不是一直喝普洱的吗?怎么想起来喝白茶了?”
“这么好的茶,丢了可惜,你说是不是?”
陈晓娜自然明白蒋少卿话有所指,她笑了笑,多年的相处,两人在很多事情上都是心照不宣,可以说是极为默契。
“这好茶,也得遇着像三哥这样懂得品鉴的人,这也算是茶的福分吧!”
“那人呢?”
“三哥对他的印象如何?”
“孩子很干净,没有太多乱七八糟地心思,也很有才华,就象这壶茶。”
“的确!品茶的人往往都只知道入口的美好,却不知道这种美好的背后,一片茶究竟需要付出多少努力才得以成就。”
“你今天,似乎变得很感性?什么时候开始研究茶的品性了?”
“是有点!以前我不明白三哥为什么那么爱喝茶,但就在刚才,我才意识到,品茶和品人、品人生没什么两样。”
“有悟性!看来,这孩子与你的确有缘。记得你上次从上海回来,谈到这孩子的时候满眼喜悦,那是我许多年都没有见过的,就算是谈到你儿子子期也都不曾出现过。”
“是啊!我也觉得与他有缘。从来没有一个人会激起我重新登台的欲望,只有他做到了。”
“仅仅只是因为这个原因?”
“自然不是!他给我一种亲切感,像是久别不见的亲人。如今,又生发了一种怜惜。”
“是因为你上午见的那个医师?”
“是!当我得知这孩子的病情之后,内心十分矛盾。从商业的角度来说,大成签他势必会冒着极大的风险;单从人性的角度来看,又觉得必须签他。”
“娜娜,知道三哥喜欢你什么吗?”
“三哥所喜欢的,必定是以前的……”
“你错了!三哥所喜欢的娜娜在什么时候都没变过,就象三哥喜欢这个孩子一样。你刚才说你们像是久别的亲人,我初见他时也有这种感觉,他让我仿佛回到了过去,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是这样。你们同样的干净,同样的让人想有一种保护的冲动。所以,我特别理解你的想法。”
“我也想到了,不管我做什么的决定三哥都是会支持我的。不过,这次不同,事关大成的利益,在回北京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想着如何做到双全。”
“这世界没有真正双全的法子,你也不用多想,大成的利益我会想办法保证。”
“可是,如今的大成已经不只是三哥一个人的大成,还有其他股东,这会很难为你。”
“娜娜,你能放下广州的所有,陪三哥回到北京,三哥已经非常知足。我知道,这些年外界关于我俩的传闻也是层出不穷,我没给你任何名份,已是对你不公,这是三哥欠你的。所以,我时常对自己说,只要是你的决定,我都会义无反顾地给以支持。再说,这件事原本就算不得是件坏事。这些年,大成也在不断做着慈善,在做慈善的过程中,我也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什么是慈善?我们都在舍近求远,原本以为把别人看到的事情解决了就是慈善,其实,很多人都忽视了最近的人和事。真正的慈善是由近及远,只有身边或是遇着的人在我们的帮助下幸福地生活着,那才是真正的慈善。”
“你是说,你是要用这一套理论去说服其他股东。”
“对!原本也不需要去说服,在做股改的时候,我就保留了一票否决权,只是我不想轻易动用这项权利。”
“我原本所想的是,不管股东是否同意,我都会签下Safe,如果真的在利益上让大成受损,我愿意全力承担所有损失。”
“娜娜,你这是信不过三哥了?”
“自然不是!对三哥的信任我从没有改变过,只是,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让你为难。再说,我也是真心喜欢这个孩子,就像喜欢子期和沐茵一样。”
“行!这件事就这么定吧,你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吧,有什么事,我和你一起承担!喝茶,茶凉了。”
陈晓娜再次端起了茶杯,杯中的茶早已被蒋少卿换上了新煮的热茶,可能是煮的时间久了一些,茶香愈发浓郁起来,茶味也愈发甘甜,就像那两树早桂香味。
周末的时候,《最美男声》在浦江卫视开始了第一场半决赛的直播,同在这一天,大成与Safe的签约仪式也在外滩18号的楼顶酒吧举行。
借着《最美男声》的热度,这场发布会成为媒体关注的又一焦点,到场的媒体以及为这场发布会站台的艺人足以证明大成在娱乐圈的影响力。京城及沪上的娱乐媒体悉数出动,令酒吧显得格外拥挤。陈晓娜特意邀请了与Safe交集的所有人,当然,梁锦坤也在邀请名单之内。
舒佳将外婆也从家里给鼓动了出来。梅香莹以为退休多年在这个圈子里不会再有什么影响力了,没想到一出现在会场就吸引到了那些娱记的眼球,她成了Safe在娱记镜头中最好的陪衬。
Safe在这天晚上被大成的包装团队打造的光鲜照人。一袭白色的修身小洋装使他显得格外俊逸,白马王子般的形象一次次谋杀了娱记们的镜头。签约之前Safe将著作权的授权人告诉了陈晓娜及律师,结果让陈晓娜相当吃惊,她答应了Safe对此事守口如瓶。
陈晓娜在北京同蒋少卿商议后一致决定,不让Safe参加《最美男声》,而是让原本已过入半决赛的艺人选继续往前走。蒋少卿因为融资的事情去了国外,没能参加这次发布会,他说服了所有股东,与Safe的签约没有了任何后顾之忧。
虽然梁锦坤以前也出席过不少上流的名仕聚会活动,但参加这种娱乐圈子的活动还是第一次。对于眼前这些绿男红女、杯影交错的场面,他感到有些不太适应,不仅如此,还在心里为Safe捏了一把汗。他有些后悔同意Safe签下这个合约,这个圈子太浮躁、太复杂,而Safe那样单纯的一个孩子如何在其中立足呢?而且,Safe的身体状况……他开始有些担心了。
梁锦坤与向北是第一次碰面,向北的名字是从太太那里听到的。他和太太结婚十几年如一日,十分恩爱,自然也就不会有感情问题,也就不会接触到向北的节目了。梁太太不同,因为一直在家做专职太太,结识了一帮可以闲话的太太,听她们介绍自己就去听《Sha
ghai向北》,她很喜欢向北的声音以及他在开解别人时的口吻和态度,改版之后,她还曾一度迷恋Safe的歌声,后来才知道,那个歌手原来是丈夫的病人。
在梁医生看来,向北是一个浑身散发着成熟、浪漫气质的男人,应该是很多女人追逐的目标对象。不过,有一点他不甚明了,这么优秀的男人,出席这样的集会身边怎么会没有一位相衬的女士相陪呢?莫非……想到这儿,自己不由得笑了,他感觉自己突然像这个圈子里的人一样八卦,莫非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梅香莹被一众记者包围的时候,舒佳就只能和向北呆在一起了。不过,她没想到的是,梅香莹此时看她和向北就像看一对情侣一样富有满足感,梅香莹对向北很是满意,无数次地憧憬着眼前的这幅景象,无奈,舒佳就是不配合。见到Safe的时候,虽然眼前的这个小伙子给人的感觉很帅气,但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Safe身上散发出一种她说不出来的气息,舒佳要和这样的小伙子呆在一起,她总觉得有些不大合适。
舒佳才不理会梅香莹对Safe的看法。她用一种近乎崇拜的眼神满场注视着Safe,今晚他在她的心目中就是王子,不,应该说他在她的心目中时时都是王子。可是,爱上这样一位王子究竟是喜还是悲呢?一想到这个问题,她就没有了自信。
向北对于这样的场合早已司空见惯,说实话,以前要不是工作需要,他不会去出席任何此种聚会,今天也是一样,要不是陈晓娜亲自邀请他,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应付完记者的八卦追问后,他想找何志彬和楚如白聊聊,却发现这两个人正围着陈晓娜闲话,只好一个跑到露台上,找了一处稍微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眼前是一副绚丽的美景,浦东那边的楼群在东方明珠、金茂大厦、环球金融的带领下争相辉映,璀璨的灯光将黄浦江江水映得异常华丽。秋天的夜色中荡起一阵凉意,但依旧没能阻挡外滩上依偎在一起的情侣,空气中弥漫着城市的气息,嘈杂、喧嚣此起彼伏……这就是许多人梦中追逐的夜上海,一个久经时光打磨依旧歌舞升平的夜上海。
想安静欣赏夜上海美色的人不止向北一个,梁锦坤也是其中一个。
虽然今天公关公司在场内临时增加了一些演出用的铂灯,但依旧掩饰不了酒吧的昏暗迷离。铂灯近距离的照射会让人感觉浑身燥热,记者的热情更让屋里的空气升温,再加上男男女女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浓郁的脂粉气息,让人感觉透不过气。梁锦坤很不习惯这样的场合,几次都想中途退场,但又担心Safe的情况,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在这里挺着。趁着记者围攻Safe的间隙,他独自走出了房间,想到阳台上透透气。生活在这座城市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欣赏黄浦江的夜景。18号居于外滩的中心地带,地理位置十分优越,屋顶酒吧的露台十分宽大,视野十分开阔,无论是外滩观景台的风光,还是“万国建筑博览群”的灯光、黄浦江上来往的船只抑或是对岸灯火璀璨的超高楼宇群,一切都尽收眼底。晚风自江面徐徐吹来,让梁锦坤原本已混沌的思维一下子变得清醒了,他在靠边的位置发现了向北。
“Hi!”
“Hi!”
“可以在这里坐会儿吗?”
“当然!”
“恕我冒昧!你是向北吗?”
“你认识我?”
“哦!不,是我太太,不过,她所‘认识‘的也只是你的声音/”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是?”
“我叫梁锦坤,是一名医生,也是Safe的朋友?”
“哦?是吗?没想到……”
“没想到他还有我这么一位‘大’朋友,是吗?”
“呵呵……是有点儿意外!”
“其实,也没有什么。这个世界意外的事情很多,有些意外是我们无法控制的事情,”
“听你的意思……好像有所指?”
“呵呵……我不过随便发发感慨而已。你呢?”
“我也是Safe的朋友。”
“哦!没听他提起过。你们是事业上的朋友?”
“算是吧!他以前跟我们的节目有过音乐上的合作。”
“你也看好Safe?”
“是的!他在这方面很有天赋,我相信他会成功的。你看看里面的那帮记者,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可以预见Safe将来的市场前景。”
“是呀!不过,对于Safe来说,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话怎么讲?”
“呵呵!没什么了,只是随便说说。什么话现在说都为时过早,结果,还是留待将来再看吧!”
“也对!不过,你刚才说是Safe以前的朋友,你们认识多久了?”
“十年!”
“这么久?……十年前,Safe应该还是个孩子呀,你们怎么……”
“是呀!十年前,他还是个孩子,十年后……他也还是个孩子呀!只是……时过境迁,很多事情……”
“什么事情?”
“哦,没什么!我这个人呀有个毛病,总喜欢感叹时间的流逝,发发牢骚。向先生别见怪!”
“哪里!对了,你还没讲你和Safe怎么认识的?”
“这个吗……”梁锦坤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只顾着和这个人谈话差点将Safe的秘密抖落出来。“我认识他爸妈,是在加拿大的一次学术研讨会上,那次研讨会正好在他爸爸的学校举行。”
“哦!原来是这样!你是说你认识他们家有十年这么久了?”
“是的!”
“可是……没道理呀?”
“怎么?”
“Safe前段时间突然失忆,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呢,他怎么可能记得十年前的你呢?”
“那他对你的记忆呢?”
“他有和你提到过我?”
“是,不然刚才我也不会一下子认出向先生来。”
“哦!这正是我所奇怪的!他‘失忆’后对身边所有的人和事几乎都不记得了,但唯独可以记住我……梁先生,你是医生,你给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我明白了!”
“嗯?”
梁锦坤想起Safe之前跟自己说的那番话,此刻,他已经猜到了自己之前问他的那个问题的答案了。
“这在医学里称之为选择性失忆。病人在受刺激后,部分神经线会停止运行,这样就使得记忆体中的部分信息受到屏蔽,病人在清醒之后只会记得一部分相对重要的信息。”
“……你的意思是——我、还有你,都是那部分比较重要的信息中的一部分?”
“可以这么说!”
“那么,梁医生,Safe什么时候可以恢复记忆呢?”
这个问题还真难住了梁锦坤,Safe的记忆早就恢复正常了,为什么要对向北隐瞒?这可能是Safe所说的追求幸福的一种方式,看来,向北对Safe的确很重要,他知道接下来应该小心翼翼讲话才好。
“我想……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那会是多久?”
“一、两个月吧!”对于这个答案,梁锦坤也知道只能是个权宜之计的答复。
“梁医生,还想请教一下,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恢复的快一点呢?”
“一般来说,对于一个完全失忆的病人,用一些过往的、对他相对重要的事进行刺激,再辅以一些有效的物理手段治疗就可以在一定的时间内恢复。但是对于一个选择性失忆的病人,由于持续的时间不长,用于完全失忆病人的方法就不太适用他们了,不过,可以尝试一些物理方式进行治疗。”
“那么以Safe的情形,如果想让他快点恢复记忆,你觉得使用什么方法合适呢?”
“这个……说实话,向先生,今天要不是你跟我说Safe失忆,我还真不知道……”梁锦坤想来想去只有用这种方式才是摆脱目前困窘状态的最好方法,“你还是容我先跟Safe沟通以后再说吧!”
“那……我等你的消息?”
“好的!”
“向哥,怎么跑出来了,我到处找你。快进去呀,Safe要表演了?”舒佳的出现无疑是打破困窘状况的最好方法。
“表演?他不是才签约吗?”梁锦坤有些不明白并为此感到吃惊。
“这位是?”
“哦……介绍一下,梁锦坤医生,也是Safe的朋友。”
“哦!您好!梁医生,我是舒佳,也是Safe的朋友,是向北的搭档。”
“哦!你就是舒佳呀!听我太太提过你。”
“您太太?”
“哦!她可是你们节目的忠实粉丝呀!”
“原来是这样!梁医生,咱们赶快进去吧,Safe马上要开始表演了。”
“这……”
“是这样的,今天来了很多的媒体,其中很多人都听过Safe以前为我们栏目写的歌,他们都起哄说要在今天听一下现场版的,正好大成也想用这首歌去打榜,唱一下一方面预预热,另一方面也好让这帮记者帮着造造势。”
“原来还有这么多名堂呀!”
“呵呵……这就是娱乐圈呀!快走吧!”
三人走进房间的时候,Safe已经开始演唱了,就是那首《遇见幸福》。Patty的准备工作做得不错,不仅准备了一个小乐队,还为Safe准备了一把全新的吉它。
向北觉得此刻听Safe演唱这首歌有另外一种味道,技巧的运用和情感的处理融合地刚刚好,只不过,他更喜欢第一次听到的版本,质朴、动情,这些味道在此刻离他越来越远,难免让人有些怅然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