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多了,上马释姝家拜访的人几乎成倍增长。
因为这几天的事,马释姝在永兴市的名声大噪。不管是不是信教的人都知道了,马释姝的虔诚以及当日的血泪控诉,打动了天上的“人”,她口中的“天主”真的为她降临了。
在那个没有社交网络的年代,马释姝与“天主”的千丝万缕被口口相传,传得越来越玄乎。在一些人看来,“天主”正是因她而来,而马释姝正是“天主”在凡尘的“代理人”。因此,不少缺乏精神寄托的人——不管之前有没有过信仰——都涌向了马释姝的家。
不知道是马释姝自己这些人还是这些人,为他们信仰天上的“人”的组织起了个名,叫做“主教”,而马释姝自然而然地当上了“主教”里的“主教”。
如果是以往,面对进进出出的陌生人,大院里的人铁定会有意见。但这几天,苏晤广见过,被门卫老黄拦下的人,居然直接在门边跪下,不断高喊着“马姊”。像这样的情况不是第一次了,由于害怕拦着他们会出现更极端的举动,面对这些不知哪里涌进来的人,大家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同样的,面对现在这种情况,大院里的人也拿不准,难道天上的“人”真的是马释姝求来的?大家的意见非常不统一,以薄青松为首的人觉得这是无稽之谈,但这种意见也没法代表所有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人在现场目睹了这两天发生的事后,“主教”的说法让他们动摇。
于是老黄想了个办法,上班时间单位大院大门开放,但五点半后就不再允许教徒出入,想要错开大家的时间,防止院里的生活受到影响。
这个工作日,三个大孩子缩在苏晤广家里,听着门外开门关门的声音。
天上是盘旋的直升机,自从那个东西第二次下降以后,天上的声音就没停过。好在距离算远,声音不算响,院子里的人也逐渐习惯这种声音。苏晤广从电视里得知,24小时不间断盘旋的飞机除了要弄懂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还要监控它到底是怎么完成移动的。
“对门进进出出的不会影响你们家休息吗?”坐在沙发上的刘妍看向坐在地上的苏晤广。
“还好吧,午休时间和晚上他们都挺安静的。”苏晤广一脸淡然,仿佛在说习惯了。
“那这时间安排挺合理啊,当上班了!”卷筒粉原本诧异这些人都不用上班吗,噢原来搞宗教活动就当上班了。
“他们‘上班’时间时不时喊些口号吧,什么天主姐夫之类的。”苏晤广应该算听得最真切的。
“什么嘛,还攀亲带故的,肯定是你听错了。”刘妍总觉得苏晤广听到的有什么问题。
“不对不对,上次我路过听到的是喂喂天主,什么什么的,猪神舒服!”卷筒粉自信地说。
其他两人觉得卷筒粉实在离谱,刘妍好奇,“郁农和小红会跟着他们喊吗?”
这三人聚在苏晤广家,实际上就是给池郁农和薄晓弘打掩护。大家一致对家长说的都是到苏晤广家玩,其实郁农和小红去了对门喊口号。等他们结束,两波孩子再汇合。
上次大院里马释姝的疯狂,和那天早上天台发生的事,似乎都没有改变池郁农和薄晓弘对马释姝的看法,反倒像是更被吸引似的,往马释姝家里跑的次数越来越多。三个大孩子有劝过两人,但也没听进去,反倒在两人苦苦哀求下决定为两人做掩护。
咚咚咚,门响了,以为是小红和郁农出来了,苏晤广还想着今天对门怎么结束这么早,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了起来要去开门。
大事不妙,透过猫眼,苏晤广看到是薄晓弘的妈妈李惠在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