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时我本是挺高兴,可突然想到他和销誓合伙骗我的事我便气愤,懒得理他。
“小娘亲,你不喜欢冷叔叔了吗?”悦悦在我面前低声说道。
我什么时候喜欢过他啊,这么冷漠的一个人半天不说一句话,谁和他相处都得受罪。
“冷叔叔?”对面的销誓像是看戏一般盯着我们,嘴角还挂着戏虐的笑,大有等着你们被处死的嫌疑。
悦悦吓得赶紧闭了口,看着走进来的曲赭汐脸色阴沉,抓着我的手紧了紧,这是要求救啊。我握住她的手让她安心,大不了我和她一起赴死。
曲赭汐进来后站在桌边也不坐下,我还在气头上也懒得招呼他,反正这是他的地,爱怎样怎样。他看了我们三人一眼,也不见说什么,最后把目光盯在桌上的包裹上,“你要走?”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包裹都在这搁着,难不成我闲的没事将东西都收拾起来摆着好看吗?
“你不许走,”他的语气变得强硬起来,怎么还想硬拦下我吗?哦,对了,我还欠他很多钱呢,他这是怕我跑了。
“你放心,欠你的钱我不会忘记的,等我想到办法自然会还你,”我说道。
他可能是感觉到我的语气中有怒意,毕竟我从来没有真正给他使过什么脸色。他看了一眼销誓,那人一脸无辜地回他一个微笑。我嘲笑道,“原来你能看到他啊,哦,对了,你今天带着这把剑呢,看到他也属正常。”
“你都知道了,”他淡淡地开口。
“不过是被人看了两次笑话,我这人向来脸皮厚,着实没什么,”我咸咸地回应。
“是我不对,”他说道,声音低沉,眼神柔和,比平时看着确实顺眼多,但是这真的是认错的态度吗?
我看着不太爽,总觉得他态度不够诚恳,像是在不咸不淡地说别人的事情,便问他,“你在认错?”
而一旁看热闹的销誓笑得正欢,主谋是他,我们两个在这置气,还白白为他寻乐子,他见我瞪着他,收敛了笑意,只是嘴角上扬的幅度减小了稍许。
“小娘亲,你今天怎么了,感觉好奇怪,”悦悦低声说道。
我当然不能告诉悦悦我被他们骗到两次的事情,悦悦第一眼都能看出他是人,我当时要像她一样痴迷地盯着销誓叹一声“他好好看啊”,绝对不会有后面的事情,我当时怎么就傻到还帮他瞒着曲赭汐呢?对呀,那时其实我也有在欺骗曲赭汐,那么我们俩的帐算先一笔勾销,所以我盯着销誓对悦悦说道,“那个人不是个善碴,以后你见着他还是躲远些。”
“可我看他挺好的啊,”悦悦估计也被他那善良的外表给欺骗了。
这可不行,别万一哪天悦悦被他带成自己的孩子,那我找谁哭去。所以我说道,“那只是表象,其实他这人特别歹毒,专门欺骗我们这些老实人,你不但自己要防着他,记着还要时刻提醒娘亲防着他。”
悦悦一脸惊讶地看着我,“小娘亲,你也怕他啊。刚看你那么凶,我还以为你不怕他呢。”
我干干地咳了一声,“小娘亲对美好的事物一向没什么抵抗。”
“小悦,我没你说的那般不堪,”销誓满脸温和的笑意。感情都被他听去了,那他还笑得出来?
我冷哼一声,谁知道呢?
“那日我可什么话都没说啊,真正让你误会的原因不该是他说的那句话吗?”销誓说着示意了一下曲赭汐,然后学着他的语气,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在看什么?”
我想起来真正让我误把他当鬼的原因确实是因为曲赭汐说的这句话。虽然当时我心里对他有很多疑虑,不知道我们之间究竟算不算的上朋友,甚至也怀疑过他会不会将我驱赶走,但是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说的话,像他这样不参世俗感情的人若是说谎,光想想都是一种罪过。
悦悦第一次看到他会冷着脸说话,觉得新奇便笑出了声,而销誓居然陪着她一起笑,我到现在都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个人。
“欺骗你是我不该,但也不算错,”曲赭汐冰冷的声音一出,成功让悦悦闭了口,而那家伙还乐的欢。曲赭汐看了他一眼,又说道,“那时我和他有个赌约,若一月内你不能辨认出他是人还是鬼,我欠他一个条件,否则他输你五千两。”
这句话成功地让销誓止住笑,他愣愣地看着曲赭汐,对方回他一个冰冷的眼神。若是我看到,指不定又得在心里颤一颤,而他倒好,只是脸上颤了颤,说道,“愿赌服输,下一次我会一并讨回来。”然后他又提起水壶倒水,动作优雅,估计是想掩去自己的难堪,结果却弄得自己更难堪,“我这来这般久了,连杯水都不给喝吗?”
“等着,”我起身说道。
“小娘亲,”悦悦突然站起来,把我吓一跳,“你坐,还是我去吧。”估计她是怕我走了,她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我也不为难她,便再次坐了回去。
悦悦临走时还将凳子放到曲赭汐面前,示意他坐,然后快速溜了出去。本来以为他会一直站着呢,谁知他朝悦悦点了点头,便坐了过去。
这动作看得我更不好意思,连个凳子都舍不得。还是赶紧说说其他事吧,刚刚说到哪了?对了,赌约,他们真有这样的赌约?两人看着也不像说假话啊。可曲赭汐赢了,他们谁都得不到好处,犯不着合伙欺骗我,况且我和他俩谁都没有熟到这个地步。但是总觉得怪怪的,若说他们无意间赌一赌全当娱乐,那么为什么销誓突然跑过来让我拆穿了呢?一个人提出赌注,另一个人故意认输,这个赌约怎么看都像专门为我开的一般,所以我说道,“那你为什么还跑过来让我揭穿啊?”
“钱多,”不等销誓回答,曲赭汐突然开口。
“嗯,最近总觉得有种出门被人盯上的感觉,所以想破点财消消灾,”销誓附和着说道。
“那为什么是五千两呢?”正好我需要五千两时他们两人打了这么个赌,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他的身价”,曲赭汐说道。
“呀!你的身价这么高啊?”我大为惊讶地看着他,想想自己连三千两都不值,不,说不定连一百两都不值呢。
销誓一脸憋屈地看着我,说道,“以本公子这容貌,我还以为你会说我怎么就值这么点呢,小悦,你可太让我伤心了啊。”
我撇了撇嘴,长得再好有什么用,一看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买回去还得供着。他倒是突然来了兴致,“既然你已经得了五千两,要不你把我买了去?”
我肯定不会告诉他那钱我已经拿去买了别人,便看了曲赭汐一眼,万一我同意了把他相好买走他不得一剑劈了我啊,但是他看起来没有什么反应,就像是料定我不会买一样。不管怎么说那五千两也是他的,我肯定不会占他这个便宜,便对他说道,“那五千两是你的,我不会要,以后我再还你。”我感觉自己说这话时心里特别没底气,暗道如果我身价也值五千两就好了。
“你赢了就是你的”,曲赭汐道。
“这是你们俩人的赌博,怎么就我赢了呢?反正我不要。”
“你不是想教我阵法吗?”他又说道。
“你同意做我徒弟了?”我欣喜地问道,但是看到他那张脸黑了两分,就知道没有这么好的事,只得讪讪地说道,“我开个玩笑。”
“五千两算做酬金,日后还有”。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可也用不了这么多吧,他这人怎么就爱吃亏呢?这脾气可真是怪异,那我要不要提醒他一下呢,如果提醒他了,我不也显得很怪异,可是如果不提醒的话,日后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来自己在我这吃了大亏,当然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再向我要回去,万一他私下将我处理了怎么办?钱财乃身外之物,还是保命要紧,所以我最终做了个贪生怕死的决定,“我那些阵法着实不算什么,你要是想学尽管拿去。”
“阵法?就是刚刚我无法走近你的那堵墙吗?”销誓抢先说道,又不是教他,他兴奋个什么劲。
“怎么?你想学吗?五千两”,我朝他伸了伸手,示意他掏钱。
“我们俩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他一边说道,一边将手放在我手中。突然触碰到一只温热的手,将我烫地赶紧缩了回来,同时冲着他吼了一嗓子,“你干什么?”
“卖身学艺啊”,他满不在乎地说道。
我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感觉手上的余温都烧到脸上了,“在本姑娘眼中你不值钱。”
“你可以再卖给他人”,曲赭汐开口补了一刀。
“还得销赃,太麻烦,”我回道,突然反应过来曲赭汐这是在帮我,哦,对了,应该又是在拿我取乐,我又说道,“要不卖给你?”
“在我这也不值钱”。
“你俩可以了”,销誓终于收了脸上的笑意,生气了吗?他生气关我什么事。
我装作听不到他的话,转头对曲赭汐说道,“要不你这屋子还借我住,你那五千两我以后再还你,只要你别催帐就行。”
“不用还,”他再一次拒绝,这一次应该不是头脑发热了。
“你放心,阵法我肯定都会教你的,只是五千两确实多了些,我也不会白白占你的便宜,这个房子已经够了呢”。
“你的阵法救的可不止一人,五千两太少,一人一文都不够,日后我会另付”,他这解释甚合我意,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些阵法的用处这么大呢?“没事,没事,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我就不收你的钱了,我还可以再教别人,到时候连五千两都可以还你了。”
“知道你这阵法为什么这么值钱吗?”销誓说道。
“因为它厉害?”我问道。
他笑着摇头,“天下厉害的东西多了。”
“那因为什么?”我急着问道。他怎么像曲赭汐一样,关键时刻就爱看别人着急,而我这样急性子的人最是受不了他俩,难怪他俩能走到一起。
“因为它稀有”,还好这点他不像曲赭汐,他知道适可而止,“连使用的它的人都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你说外人又能知道多少?”
这下我更加迷惑了,他口中使用它的人不就是我吗,我还能不知道它叫做什么?当然是阵法啊。
“所谓阵法,乃是借助人或者物摆列而出,需天时、地利、人和相配,从而达到防御或者攻击的作用,而你那顶多就是个法阵。”
“那么法阵和阵法有什么区别呢?”
“阵法能够被破坏,但不一定要用蛮力,而法阵,只要敌人足够强大,便可轻易劈开。而且法阵还会消耗施法者的精力。”
难怪我的阵法能够被曲赭汐劈开,感情那些都是法阵,我又问道,“那么阵法能够在人身上施展吗?”
“不能,你那叫做术法”,他说道。
我被他说迷糊了,怎么又出来一个术法,“那么阵法和术法能够排斥吗?”
他摇了摇头,“不能。”我刚想说你骗人,上次曲赭汐就因阵法和术法排斥才弄了一身伤,他又开口,“除非阵法和术法相融合,排斥的是术法”。
我很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曲赭汐,原来我知道的这么少啊,而且我会的阵法、法阵和术法好像都会伤着自己人,这样危险的师父,他还愿意跟着?所以我不确定地问道,“你还愿意学吗?”别被我害死了再反过来怪我。
“你教,我便学,”他回答地没有一丝犹豫,学习欲望挺强烈,那便教吧,小心翼翼地教,只要不把人教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