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立山望着数步之遥在光罩内的云伯海,脸上丝毫未有愠色,他自然是知晓其此举的缘由,况且云伯海布下的阵法所产生的光罩亦是透明的,这自然也是出于自己在近前的考虑。
云伯海通过数月的时间来专心陪伴赵文琪,丝毫未动用灵力,无论是行为还是心境上,都是一个十足的普通凡人,一日三餐,甚至连饭菜都是自己烧,日出而起,日落而歇,日出便陪着赵文琪游走山水间,漫步夕阳下,日落便回房歇息就寝,有时还会秉烛夜谈,十足的一对恩爱夫妻。
而在他见到关立山的那刻起,便又再次运转了尘封已久的灵力,筋脉骨肉如同久旱逢遇甘霖一般,如饥似渴,最大限度地吸收着流转而过的灵力,原来饱和的灵力一下子便变得入不敷出起来。
只来得及招呼了关立山一声,便在院落中布下了一道阵法,其内更布置了聚灵阵,以能最大限度地提供所需的灵气,紧接着便就地而坐,在其内修炼了起来。
心境上的变化令得云伯海久滞不前的修为又出现了松动的迹象,修真之人在修炼的过程中会时常遇到瓶颈的,即便你再如何刻苦如何勤奋地修炼,在瓶颈的面前都是无济于事的,这便需要机遇或是其它方面的修炼来突破的,所以一些修士时常外出历练,煅炼心境,磨练意志,以便能够更好地修行。
云伯海吸收着源源不断汇集来的灵气,壮大着自身的灵力,同时并操控着灵力在经脉内运转,他并未刻意地冲击着所遇到的瓶颈,而是最大限度地吸收着周围的灵气,以满足自身对灵力的需求。
在云伯海尘封了数月之久乍一调转自身灵力之时,灵力就像脱缰的野马般不受控制,沿着日常修炼运转的经脉路径流转起来。
虽说修为到了结丹期便不需要刻意地打坐修炼便能自动吸收灵气,自动运转灵力,但如今灵力流转的速度要较平时快上数倍,甚至较专门打坐修炼时的速度还要快上一筹,还隐隐地不受其控制。
好在灵力并未胡乱冲撞,只是沿着经脉流转,而所过之处便透过经脉滋润着周围的筋骨血肉,如此一来,自身灵力便有不殆,而云伯海也只能就地修炼起来,以吸收更多的灵气来转化为灵力以供己用。
渐渐地,自动流转的灵力逐渐变得温顺起来,速度也降了下来,而云伯海亦并未停止,依然吸收着周围的灵气,只不过速度亦随之慢了下来。
在灵力的运转降到一个程度之时,云伯海便插手了,主动操控着灵力的运转,汇集吸收着身体转化而来的星点灵力,以将自身灵力一步一步地壮大着。
修士本身所拥有的灵力是有着一个限额的,一旦达到饱和便很难再增加了,而这个限额主要是由修为的高低所决定的,当然,一些其它因素也会对其有所影响的,比如储备灵力的丹田的构造,有些修士因为身体的特殊性或是所习功法的缘故,会对丹田起到一定的锻修作用,从而所储存的灵力便较其它同阶修士的灵力要丰厚一些,再比如身体的强度也会对自身所储备的灵力有一定的影响,那是因为锻体修士身体的强悍才能够承受更多的灵力。
修士消耗了灵力便要从修炼中吸收灵气来补充,修士的修炼其实就是一个吸收灵气来改变自身的一个过程,除了身体的改变还有就是心境上的改变,云伯海此时的状态就是得益于这数月来心境上的变化。
灵力不停息地运转着,就连云伯海自己都不清楚到底循环了多少个大周天,而灵力也逐渐饱满了起来,与之前所具有的灵力总量也是相差无几,但就在其将灵力导入到丹田正准备收功之时,之前血肉筋骨超负荷所容纳的灵力纷纷向外溢出了星星点点,虽然量微,但胜在众多。
云伯海见此,便有操控着刚刚停留在丹田内的灵力运转开来,所过之处将零星点点的灵力汇集融合到了一处,运转了一个大周天,灵力的总量无疑多出了些许,导入进了丹田之后,便围绕在了金丹的周围,供其吸收起来,由于灵力多出了些许,导致了丹田之内略显拥挤起来。
“让关道友久候了“,云伯海收功之后站起身来,并将周围的阵旗阵盘收了起来,之后便上得前来,对着关立山拱手行礼说道。
“客气了,倒是云道友此番机遇令人羡慕啊,借此机会修炼一番晋阶到结丹后期亦不在话下。“关立山拱手回礼道。
“天道无常,渺渺难寻,再进一步谈何容易,不过修为倒是略有精进罢了。”云伯海一脸苦笑后说道。
“关道友此番前来莫不是为了犬子。”云伯海自然知晓关立山此番前来意图,而这也正是他的一块心病,只不过其心性经过数月时间的洗礼,已然全身心地沉浸在了那简单而平凡的幸福中了,而在其儿子刚刚出生之后也并未动用神识查探,所以亦不清楚具体情况。
“实不相瞒,自从那次回到宗派之后,我一直牵萦着蛟鳄的那团紫雾,都几乎成为了我的心魔所在了,终日在坐立不安之下才提前来到了贵庄。”关立山一脸严肃地说道。
云伯海心中也是知晓,对于炼药师来说,他们除了普通炼药之外,还有一种重要职责,那便是解决修士身上的一些不良症状,如大夫一般解毒治病。
处于这种情况,他们对于一些对修士有害的物质有着格外浓厚的兴趣,就像是对草药的药理一样痴迷,而那团紫雾对于关立山来说不亚于一株不知名但却有着几千年时间的灵草一般有吸引力。
“关道友客气了,此等情况还要赖仗于你。”云伯海自然知晓紫雾未对赵文琪有影响,但肯定会影响于腹中的胎儿的,而今婴儿已然降生,虽未对其内视观察,但想来定有紫雾的存在,虽说不知其有没有恶意,但终归还是化去的为好。
“道友请随我来。”云伯海当先一步朝着屋内走去,关立山在其后尾随而入。
屋内,赵文琪正怀抱婴儿逗着,而小家伙正瞪着一双大眼睛懵懂而好奇地忽左忽右地观瞧着这未知而陌生的一切。
赵文琪见得关立山微微欠身,算作行礼,修真界中讲究达者为先,若无实际辈分关系,修为高者为长,低一期层的是为晚辈,而关立山为结丹后期,赵文琪为筑基后期修士,所以理应关立山为长辈,赵文琪为晚辈,这见面要行晚辈礼节的,但几人经常一同外出游历,早已同辈相称,所以便只欠身行礼,算作打过招呼了。
而修真界中,晚辈礼节是要双手抱拳拱手并弯腰深俯下去,而道士是要做稽首礼而深俯弯腰的,可以说礼节是十分重要的。
关立山见此也忙还礼,遂单臂朝着屋内摆放的八仙桌做了个请的姿势,“有劳道友了。”
赵文琪亦知其意,遂将婴儿放于桌子之上,在修真界中,用神识查探别人是有冒犯之意的,更何况是男修与女修士之间,更是多有不便,而关立山要对婴儿查探是必须要用神识的,所以出于礼貌与避免误会,才让其将婴儿置于桌上。
要说用神识查探他人,一扫之下便能了然,而关立山所用的时间已然过去了数倍却还未曾撤回神识,一旁的赵文琪和云伯海互看一眼,脸上皆现担忧之色,而从关立山始终不变的表情中也丝毫读不出任何有用的线索,在其未撤回神识之前,又不便动用神识探查,所以也只好静候了。
又过了片刻工夫,关立山轻吁口气,将神识撤了回来,但脸上还是一脸严肃之色,未等夫妻二人相询,便开口道:“还请云道友一观。”
云伯海见此,忙将神识放出,向桌上胎儿笼罩而下,虽略显焦急,但神识操控却异常小心,只数个呼吸间,便将神识撤回,满脸的讶色。
见此情形,赵文琪知有状况发生,忙释放出神识,小心翼翼地朝着婴儿笼罩而去,只见那凝视如晶体一般的紫珠在婴儿的丹田内漂浮着,但除此之外,在婴儿的经脉中也有分布有星星点点的紫雾,堵塞着经脉,有的地方甚至将经脉阻断,想要修炼着实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