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惊恐的望向自己的斑鸠,钟夜白心中一阵嘀咕,还好刚才吃炒面吃饱了,要不然这么一只大斑鸠停在自己面前,而且还是这样一只已经烧烤出冒着香味的斑鸠,自己吃是不吃?
不吃,但这大斑鸠实在太诱人,就那烤的焦黄的皮肤,一看就有食欲。
吃吧,万一这货是精怪所化,虽然还是畜生,但通了人性那就不一样,这口肉,还真吃不下去。
就比如自己之前在行伍之中时,无论遇到什么情况,狗肉那是不会吃的,最主要的原因,除了军犬是战斗伙伴,还有就是狗是通人性的。
钟夜白至今还记得,自己在部队里执行任务的搭档,军犬虎子就是因为自己一不小心,让黑心商人套了去的,要是自己再晚去一步,虎子便连个全尸也留不住,要进了狗肉店的火锅,也就是因为那次,钟夜白即便脾气再好,还是忍不住打了人,两个打下手的伙计一个肋骨断了两根,一个双臂粉碎性骨折,老板则直接进入了ICU,至于那个狗肉店,则被怒火攻心的钟夜白砸了个稀巴烂。
也正是因为那一次,刚刚立功归来的特种兵钟夜白被迫退伍,参加了那个半官方半民间的科考队,即便脱了军装,出了军营,也要报效国家。
也正因那次转折,钟夜白穿越到了这里。
钟夜白赶紧将那页燃烧着的书扑灭,生怕连带着将第二页也烧去,心中忍不住一阵暗痛。
这书自燃,绝非偶然,钟夜白心中暗暗分析,定是那斑鸠精怪刚好要来害自己和牛斯,恰好自己将此书翻至第一页,而这一页上的符箓刚好克制这斑鸠精怪,于是刚才那一幕就这么发生了。
此时的钟夜白既兴奋又失落。
兴奋是因为自己向彭道人讨来的这个补偿,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硬通货,从那斑鸠精恐惧的眼神可以看出,其中的符箓效果十分的不一般,学这个,确实有用。
至于失落,钟夜白看着那残缺得只剩下页根的第一页,恨不得两眼飙血,自己怎么就回头看那牛斯嘀咕去了呢?这么有用的第一页,噗呲一声竟然就这么没了,而自己竟然连个轮廓都没看下来,看来这第一页的符箓,救了自己一命之后,就这么缘分已尽了。
想到这里,钟夜白突然灵机一动,将傻傻看着白烟的牛斯拉了起来。
牛斯既然看遁法看不下去,那何不让他来抄符箓呢?这玩意儿,不用懂,抄下来就行,就是在制造弹药。
钟夜白快速看了几页,随手选了几个符箓,让牛斯抄落下来,幸亏牛斯走南闯北贩布,随身还带着纸笔,不然这“兵工厂”没了“机床”,再先进的图纸也是白搭啊!
钟夜白看牛斯抄得起劲,自己则拿了那《苍龙遁诀》翻看了起来。
这本《苍龙遁诀》并非彭道人所著,彭道人也是从别处得来。
钟夜白翻开第一页,只见在扉页上也写了一首五言绝句:
衔烛耀幽都,含章拟凤雏。
西秦饮渭水,东洛荐河图。
带火移星陆,升云出鼎湖。
希逢圣人步,庭阙正晨趋。
诗写的极好,只是落款处,却只写了三个字,“无名氏”。
这本书从彭道人手中出来,即便不是孤本也必定存世极少,但落款无名氏,这就显得极为奇怪了。
若真是不知道写诗者姓名,那便不落款便好了,为何又要落款个无名氏上去呢?
此处虽有疑问,但并不是钟夜白最关注的地方。就目前而言,钟夜白最关注的,是这本《苍龙遁诀》能否帮助自己和牛斯逃出生天。
钟夜白刚要翻开第一页,却瞥见那只烧焦了的斑鸠竟正垫着脚斜着头朝自己看来。
哎哟?这是打入敌人内部当间谍了?
没烧够是么?
钟夜白合上书本,气冲冲向烤焦了皮毛的斑鸠走去,斑鸠还未来得及挪动,便被钟夜白一把抓住双脚,一把扔出了院外。
只见那斑鸠刚被抛出大殿一丈之外,忽然一阵狂风卷过,那斑鸠竟化为人形,乘风而去。
钟夜白长舒一口气,幸好没吃,不然抠出来就难受了。
返身篝火旁,继续翻阅起那本《苍龙遁诀》来,这一看,竟是如痴如醉。
钟夜白从小就醉心武学,五岁看了有一部名叫《少林寺》的老电影之后,更是离家出走要到登封去拜师学艺,只不过生不逢时,自己走了半个月,便被父亲大人开着轿车劫回,押送着回了幼儿园,算是第一次断了学武梦。
十七岁那年,钟夜白凭借着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大学,终于脱离了父母的“魔爪”,可以自由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本想去学那梦寐以求的武术,谁知当年却频频爆出新闻,某某武学大师被业余选手KO,某某拳传人三秒被路人打趴,更有一个新闻说是八大门派掌门人齐聚昆仑,召开武林大会,怀着崇敬的心情点开网页,却是一张张老年人OCSplay大Paty的照片,当真让人欲哭无泪。
终于,钟夜白算是断绝了学武的梦想,倒是后来入伍从军,成为一名特种兵后,学习了自由搏击之后,算是稍稍补足了少年时的缺憾。
而这一次,当钟夜白翻阅起那本《苍龙遁诀》之后,虽说不能圆当年的武学梦,但这奇门遁甲招数,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许久之后,钟夜白忽感背后一阵凉风刮过,早已习惯成自然的钟夜白立即警觉起来,合上书,轻轻放入怀中,小心翼翼的用余光向旁边不住的瞟,生怕遗漏了什么细节,一失足成千古恨。
这并不是钟夜白的过分警觉。
院内那株大树燃烧着熊熊烈火,烘烤着大殿,背对院内面向着篝火的钟夜白甚至觉得背后更暖和一些,此时竟有凉风刮过,必然是有了蹊跷。
但当钟夜白完全转身之后,却发现外面燃烧着的那株大树竟是早已经熄灭了,只有青烟还在冒起。
难道是我看书太入迷了?
难道是我多虑了?
不对,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钟夜白笃信自己的判断。
却听身后丝竹声响起,钟夜白轻轻回身,方才还只有篝火和外面院内大火照明的大雄宝殿,此时竟是灯火辉煌,大殿中的柱子上,几十盏早已废弃的烛台竟不知何时被点亮。
烛台上烛光随风摇曳,晃动的火光映在飞舞的青纱帐之上,竟是那么的唯美而诡异……
突然,青纱帐的那头,几个曼妙的身姿配合着丝竹的节奏,翩翩起舞,随着烛光的晃动,映在飞舞着的青纱帐上,若隐若现,简直妙不可言!
却看那胆小如鼠的牛斯,已然呆若木鸡,停下了手中绘制符箓的笔,嘴角竟淅沥沥流下了哈喇子!
钟夜白微微一笑,暗自道,“该来的,躲不过,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