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悬阁地牢重地怎容你这般贼人肆意乱闯?”
玄族侦悬阁设有五大分院,每一院都有一名悬令使掌管,受总司统一管理侦查玄族各大案件,是玄族玄帝直隶的司法机构。除了十多年前鬼婴一案至今从未有过五位悬令使集结于一处的阵仗。虽说十多年间悬令使中亦有更替,不乏有个别年轻的面孔,但是能坐上悬令使一职都是被帝都皇城所认可的强者无遗。
男子抬起头扫向面前的五名男子,他们有老有少,但是各个气度非凡,实力不容小觑。
说话的是正南院的悬令使郭又清,与西北院的尚齐闻、正西院的方万晦是上一代继任至今的悬令使。在这一代的这三人的资历是最深的,实力亦是深不可测。
“郭公,此人既能闯至此地却毫发无伤定是有非凡的本领。”说话的是一名面容清秀的男子,戴着官帽气度非凡,凌厉气势丝毫不逊色于上一代的老前辈们,此人便是正东院的陆霁雨。
郭又清眯了眯看着面前的白袍男子轻蔑地一笑,“我看是曾家的小鬼疏于部下的修炼,要是换了他老子还能让他闯到这里?”说着郭又清看了一眼陆霁雨随后问道,“怎么你这个小娃娃想替我们试试水?”
陆霁雨微微一笑,随后抱拳行礼说道;“既然郭公有令,那么霁雨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陆霁雨向前迈出一步,从背后取出一把折扇缓缓摇了开来,随后握于手中朝着男子行了个礼,“在下正东院悬令使陆霁雨。”
男子站在原地一语不发显得格外的冷漠。
陆霁雨尴尬一笑,说道:“兄台既然这般冷漠,那在下就得罪了。”说着陆霁雨收敛笑容,挺步上前挥手摊开折扇。男子不慌不忙挺剑一挡,轻松挡下,然而陆霁雨却是淡定自若,脸上神情异常轻松。只见,折扇散发出一股绿光,他拇指轻轻一拨,合上折扇,“嘭”一声巨响,男子顿觉手腕受力竟被一股强劲的冲力顶了出去。
“逍遥扇?”
男子落地,一脸惊愕盯着陆霁雨手中那般折扇。只见那把折扇扇面骨架皆为黑色与普通纸扇并无差异看起来毫不起眼,但是刚才那一击看似平淡无常,但是开合之间却蕴含着力拔千钧之势,男子不由得谨慎起来。
反观陆霁雨倒是有些许惊讶,诧异地问道:“兄台认得我手中这把破扇子?”说着他心中似在思量着什么一般,皱着眉眯着眼。
男子缓缓站了起来,他挥剑于膝旁全身冉起一团澎湃的气劲。
陆霁雨顿查男子异样,不由得抬起右手,无名指轻轻一拨拨开手中大放绿光的逍遥扇,一脸谨慎地紧紧盯着面前男子。
男子身上气劲大作,相较之前甚至强上了数倍,一时间空中电闪雷鸣,龙吟虎啸,狂风乱作。
“龙吟诀?”
不仅仅是陆霁雨就连一旁的郭又清,尚齐闻以及方万晦三人都纷纷脸色大变。
陆霁雨脸色惊变,他左手托住右手手腕,拿着逍遥扇凌空挥舞了数下,碧绿的光芒如同白纸上拖下的笔锋一般在半空中留下如同毛笔字般的余光,那一刹那,绿光催使之下,他脚下大理石地砖“轰轰”晃动随后不断上浮,在他跟前旋转着御起一股强力的旋风。
男子手腕微微一旋,兜帽下闪烁起了一道白光,他迈出一步,随后身形飞速移动,在夜幕中拖下了一道道白色的虚影。
“凌风刃舞。”陆霁雨目光一扫,虽然极度费力但是勉强追上了男子身形,他反手持扇用力一挥,旋风速舞,其间不时有绿色刀劲飞溅而出。
男子兜帽下的目炯如炬,他挥剑舞出数剑,白色的剑气夹杂着龙吟,不止地敲击着陆霁雨面前的旋风。突然他轻旋身形,右手握剑,竟化成一条白色巨龙,披风带雷笔直刺向舞动旋风。
白剑猛烈刺入旋风之中,陆霁雨脸色大变,当下御起全身绿劲汇聚于逍遥扇之上,旋风之外绿光大作,他紧咬牙关显得格外费劲。
“那小鬼要坚持不住了。准备出手。”郭又清左手挡在脸前半眯着眼看着战局,随后目露凶光对着身旁的尚齐闻和方万晦说道。
齐方二人听后,纷纷将手按在随身灵具之上,谨慎观察战局,伺机而动。
相较三人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一名女子则显得淡定的多,至始至终她都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的对决,脸上神情没有丝毫动摇,如同一具活着的尸体一般除了呼吸几乎不做任何多余的举动也不说一句话。
此时,白剑一点一点刺入旋风之中,犹如龙爪插入旋风之中分离的将旋风向着两旁撕开一般旋风之上一点一点的散开了数道发着白光的龟裂。男子面色平淡他突然翻转手腕,将手中白剑深深刺入旋风之中,随后奋力向上一挥,一声龙吟大作,旋风竟被撕成两半伴随着逐渐拭去的绿光一点一点的消退开来。随后男子挥剑刺向已经气喘吁吁的陆霁雨。
突然大喘粗气的陆霁雨目中闪烁出一股绿芒,他右手紧握逍遥扇,抬手重重劈在男子肘关节出,随后抬起左手按住他右手手背将男子的右手以及他手中的白剑用力的按在男子胸前。突然陆霁雨摇开逍遥扇,一股绿光顺着他的手臂一次一次地强烈冲击着男子胸口。这时男子虎口锁住手中白剑,四指内陷,拇指一松将手中白剑向着半空中弹去,随后左手汇力推出一掌,硬生生将陆霁雨逼退。陆霁雨费力地强稳身形,这时男子右手一抬接住白剑顺势劈下,剑尖顶在陆霁雨喉部。
陆霁雨谨慎的盯着那柄白剑,随后叹了一口气:“这一战是我输了,在下心服口服。”说话之时他心中虽略有不甘,但却是脸上神情却是格外平常,并无心口不一。
男子收起白剑,陆霁雨朝他缓缓行了个礼。突然陆霁雨脸色大变,他大声吼了起来:“兄台小心身后。”
男子赫然回头,只见他身后出现三个身影,手中闪着三色的灵具已经高举空中,朝着男子重重挥下。男子当即转过身,横剑挡下三把灵具,一时间光芒大作,这时他身后郭又清三人突然发难纷纷汇力于左掌,迅捷击出。男子手里,口中喷出一口鲜血,随后整个人飞了出去。
“兄台。”陆霁雨略显焦急看向倒地男子,随后面露严色回头看向郭又清三人显然对三人意见颇深对三人举止倍感不耻。
“躲开。”
三人蜂拥而上,朝着男子再度发力。男子顿觉,擦去嘴角血渍,咬牙倍显怒意,随后挥手示意陆霁雨躲开。他握紧白剑弹身而起,一下子跃至三人面前,与三人缠斗起来,他虽身负重伤,但是心中怒火催使之下,功力大增,郭又清三人竟然丝毫没有捞到任何便宜,反而时不时被压制着。
这时,一旁默不作声的女子突然转过身朝着地牢内部走去。
地牢之内昏暗的灯光,加上她面如死灰的神情使她看起来像是一个穿着暗红色官袍的邪祟。
她缓步朝着地牢深处走去,面无表情毫无任何生活气息。渐渐地,地牢深处传来一名男子的咒骂声。她一步一步如同死神一般地牢深处幽幽的灯火逐渐变大,她走过阴暗的台阶悄无声息地走进了地牢深处。
“什么人?”地牢深处曾逸顿然察觉一丝杀气,他举起一旁的佩刀指向入口。
她的身影在灯火之下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阮凝香?”曾逸看着女子的身影倍感诧异,“你不是应该在外面与贼人交火吗?为何出现在这里?”
阮凝香没有说话,她只是目光阴冷地紧紧盯着曾逸。
曾逸冷冷一笑随后左手拿起酒坛朝着面前的碗中倒了一碗,然后一饮而尽,“别告诉我你是来陪我喝酒的?”
曾逸说完,拎起酒坛正要往碗中再倒一碗,这时一枚发着玫红色光芒的弹丸“乓”地一声将酒坛击碎,酒坛中的酒溅了曾逸一身,他回过头看着那枚深陷墙中的细小弹丸,随后一脸怒意回过朝着阮凝香厉声叱喝道:“你他娘的找死是吗?”
阮凝香没有动摇她脸上神色依旧,过了会儿,她缓缓开口说道:“你要我们对付的究竟是什么人?”
曾逸握着佩刀骤然起身厉声道:“能是什么人?自然是妄图劫狱的贼人。”
“贼人?”阮凝香嘴角微微一动,发出一声冷笑,“什么样的贼人竟会使用玄族至尊之学龙吟诀呢?”
曾逸脸色阴沉,他缓缓开口淡淡问道:“你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已经介入了党派之争?”阮凝香毫不掩藏地坦言问道。
曾逸谨慎地盯着阮凝香右手紧紧握住手上的佩刀随后开口说道:“怎么会?”
阮凝香回过头看向一旁刑架之上的遍体鳞伤晕阙过去的金胖子淡淡问道:“他又是什么人?”
“走私灵具的罪人。”曾逸不假思索地说道。
“真的是这样吗?”阮凝香回过头,用一双玫红色的眼眸紧紧盯着面前的曾逸,她眼中充满着质疑。
曾逸将手中佩刀拖到身后,脸色平静地说道:“不然你以为如何?”
曾逸小小的举动尽收阮凝香眼底,此刻她心中已如明镜:“看来那几个老东西已经和你站在同一战线了是吧?”
曾逸没有说话,他紧握着佩刀的手已经渐渐的出汗,玄族侦悬阁东南院的阮凝香是五名悬令使中唯一的一名女性,而历代悬令使之中属东南院的悬令使实力最为高强,其原因乃是每一代东南院悬令使继任之前都必须将前一代打到,而她之前一任的孙九宁享有玄族第二高手之称,阮凝香既能继任实力自然是深不可测,然而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人看过她使出过全力,曾逸自然是再清楚不过自己现在面对是一个怎样的怪物,此刻他的后颈后背已经湿了一大片,然而他的脸上却是一如平常,他淡淡开口出言没有丝毫停顿,但心中已经紧张万分:“侦悬阁向来不参与任何党朝纷争,秉公执法,有御赐金令为证。我身为现任侦悬阁主司若是背道而驰岂不有违祖训以及开宗皇帝之令。”
阮凝香听完微微抬起右手。
曾逸脸色大变,他突然举起手中佩刀挥出一道劈出一道刀劲。
阮凝香轻盈一闪躲过这一刀随后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面前的曾逸随后微微一笑,“我也只不过是问问,主司大人又何必如此紧张。难不成心中当真有鬼?”
曾逸被阮凝香这般一说立马慌了神大声叫嚷着:“阮凝香,我身为你的上司命令你前去参加围剿贼人一事,你竟然擅离职守,还敢质疑本司,你居心何在?”
阮凝香上前一步,她面若死灰没有任何情感就连说话语气也是平淡无常犹如白纸:“大人何处此言,卑职有说过什么吗?卑职只是心中存疑,龙吟诀乃是帝都皇城宗亲才有资格修炼的术法,而如今整个玄族之中除了玄帝陛下练成此诀的那就只有一个人。”说着她目光紧逼曾逸,曾逸看着她的眼睛犹如厉鬼,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一个踉跄跌倒在地。“那就只有太子西门韶一人。太子八岁便习得龙吟诀,这么巧这个贼人所使龙吟诀至少有十年以上的功力,那么这个人的身份不是不是已经显而易见了呢?曾大人。”
曾逸瞪着眼看着面前的阮凝香犹如索命的厉鬼一般,他开着口支支吾吾的想要说着什么但却又说不出口,只能坐在原地颤抖着。
“这么看来这个人也并不是曾大人口中灵具走私案的贼人而是太子党羽。曾大人你是何时介入二皇子实力的?”阮凝香看了金胖子一眼随后步步紧逼着即将失神的曾逸。
“你知道的太多了。”
昏暗的阶梯之上传来一个幽幽飘忽着的声音,走到之内传来悠长的喘息声,地牢的烛火渐渐熄灭,桌上的烛火摇曳不止,阮凝香警惕地转过头全身御起玫红色光芒。一阵阴风蹿入,熄灭了地牢深处的灯火,她脸色大惊,一张戴着白色面具的脸就这样出现在她的身后,一股寒意瞬间涌遍她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