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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严杀军之阎罗

荨岩 曲十三朽 7782 2022-11-09 15:52

  军营之中,兵不卸甲,哨不离岗,士不脱刀,将不离阵。

  但这卧华山军营却有不同,因为军营的最高指挥官是几位年轻尚武的统领,他们既是所有兵法智谋的施用者,也是率军冲阵的先锋官,因为他们的强悍武力,宽容与严厉全在几位统领一念思量。

  练兵校场,兵阵罗列,由四大统领各大兵营组成的甲兵团体正在操练,各部分有负责的将领监督,骆风至、乔任、冯庆以及楚泓的副将巢隆尽在其中,其他几个队伍还好,只有冯庆所管辖的一支两百人的小队在校场中格外突出,原因出在那队伍中几个武道实力达到了五段人位的降兵。

  冯庆站在队伍前头,盯着校尉道:“今日治军,他们可曾再次捣乱?”

  校尉道:“今日好些,似乎是知道将军在远处观望,便收敛了许多,但言语上的顶撞与挑衅还是有的,自从上次受他们挑衅当场被那毛同掼倒在地,我便改变了措施,不再与他们正面冲突。”

  一旁的乔任走过来道:“冯将军,恕我直言,像是这种祸害军心的人,早该一刀斩了以儆效尤,不然长此以往被一个普通的甲兵挑衅,不仅校尉难以管理,连将军也无法服众啊。”乔任在梁津手下为将,几年来深受梁津那种严以治军的思想影响,所认同的观点也是军令不容质疑。

  冯庆叹了一口气,道:“乔将军有所不知,挑事儿的这几个人身份不一般,他们与这支队伍中的大多数人,都是南部流匪与一些蛮人,他们信奉的是以武为尊,可我的校尉最强的也只是五段人位,全然打不过那个为首的毛同。他们骨子里便是那种匪气,面对校尉的命令能敷衍便敷衍,若是觉得校尉态度稍微软一些,便蹬鼻子上脸挑衅,我一连换了四五个校尉都没法解决。他们又是很聪明的,不犯大事,就只是在这些军律上找漏洞,而只要我现身震慑,他们立马又乖起来。我没有理由因为这些便将他们杀了,我能做的,只是警告与一次又一次地斥骂而已。”

  巢隆冷哼一声道:“还倒被几个流匪克住了不成,依我看,便故意找出个毛病,将那几个带头闹事的混蛋收拾一顿,只要问题找的好,即便是将他们杀了,其他人也没有什么怨言。”

  冯庆又道:“我先前就跟统领商谈过这些办法,但是统领说,毛同那几个人不能杀,他们以前似乎是某个山头的首领,因为秦王朝的围剿才不得已弃了地盘当了流匪,我们纳降来的近千人都与他有些关系,若是将他杀了,这近千人的管理将会出现大问题,所以我能选择的只是将他训化。”

  巢隆、骆风至与乔任一阵叹息,冯庆也面露愧色,就在他们还有其他意见发表时,校场上突然走来了一道身影,众将急忙单膝下跪:“拜见二统领!”

  梁津脸上没有喜色,挥了挥手让他们起来,冷冷地道:“四统领已经给我留信说过此事了。冯庆,我问你,对于那毛同几人,最好的处理方法是什么?”

  冯庆上前道:“二统领,末将认为直接将之斩杀最好,只是四统领说过,那毛同的身份特殊,若是就这样……”

  梁津打断他说道,道:“我明白了,你们几个都跟我来,你们来看一下我的办法。”

  几位副将跟着梁津向着那支队伍走去,这是校尉停下指挥的手势,道:“第四营十二小队听令,拜见二统领!”二百多人齐齐单膝下跪,朝着梁津喊道:“拜见二统领!”

  梁津挥手将校尉支开,朝着这支队伍道:“军营,是打仗流血的地方,估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要与秦王朝的大军交战,本统领想要验收一下你们的训练成果。听我号令,弃掉手中长戟,开始马步练拳!”

  二百多人听到统领号令,立马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全然不敢怠慢,因为他们都听说过梁津治兵阎罗的外号,生怕会在查验中出现差错,惹得统领生气。

  却见梁津双手背在身后,极为端正地站立在队伍前面,四名副将也是直直地站着,一名武学大师与四名七段人位武者的震慑,令得这支队伍行动极为紧张。他们马步扎起,昂首挺胸地左右冲拳,同时口中颇为整齐地喊着口令,看起来颇有气势。

  冯庆低声道:“这支队伍从来没有像这么严整过,看来二统领的威名对这些人十分有用。”

  却见梁津朝着一行兵列走去,看见有人身姿不端正,便朝着腿上一脚,中招的甲兵看见梁津凶恶面目,立马又站起身来,重新跟上队伍的冲拳规律。梁津喝斥道:“练的这是什么拳!松软无力,你们都是娘们儿吗?是男人就拿出男人该有的精气出来。”

  整支队伍身躯一震,再次将姿势调整得规整了些,但梁津已然没有满足,走进队伍之中,也不左右探视,看着不顺眼便是抬腿一脚,一连踢倒了七八个甲士,又喝道:“没吃饭吗?午间的军粮喂给狗了吗?身体再往下调整,若是不能,就让我来帮你们。”

  津走近一名甲士身边,道:“你似乎很吃力,仅仅是马步冲拳就难成这样了吗?我来帮你吧!”他一掌拍在那名甲士的肩膀上,然后一肘子便是狠狠地砸在那人的小腹上,巨大的力道令得他立刻蜷缩在地,呻吟不断。

  冯庆见状暗叫不好,低声对几位副将道:“统领治军严整,虽然能在一定程度上震慑住这些降兵,但若是用力过猛,恐怕会直接使得这些人产生反叛心理,四统领早先便是害怕发生这些事,便暗中叫我不要逼迫他们过甚。”骆风至几人唏嘘不已。

  这支队伍被梁津的暴行吓地手足无措,但他的神色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反身又是一脚踢倒一人,劈头盖脸一顿臭骂。队伍中终于有个人难言愤怒,站起身来,道:“梁津统领,你这不是治军,而是谋杀,这些兄弟们是看好卧华山的名声才来投奔的,你这种暴行会绝了降兵之路。”

  整支队伍瞬间安静无声,纷纷看向梁津与那名出声的甲士,只见梁津冷漠地走近,一把捏住那名甲士的项颈,道:“那你觉得我该怎样管理你们?”

  甲士道:“统领治军严整,但我们这支队伍刚刚加入,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达到统领的要求,若是统领执意一蹴而就,在这种强度的训练下,我们有几个活到最后?在下希望统领能转换一下训练思想,给我们一条最适应的训练方式。”

  梁津缓缓松开手,背对着甲士,道:“你的这种态度倒是挺好,比起第一次接受我训练的兵士都要好,但是很遗憾,我并不接受你的意见。军营不是你们享受与养老的地方,军营前面便是修罗战场,只要你们踏入这里,日后便一定会随大军出征,我今日若是不严厉治军,明日你们将死得连渣都不剩。”

  甲士仍旧争辩道:“统领,若是这样的话,我不愿再呆在这军营之中,宁可让我死在战场上,我也不想死在你的手里。”

  梁津冷笑道:“确定了吗?乔任,给这位兄弟宣读一下我们军中条令,让他清清楚楚地明白他应该遵守的规矩。”

  乔任大声道:“军律第三十七条,犯在军营中故意冒犯校尉以上长官者,可由统领或将军一力判决刑法,轻可不受任何处罚,重可直接斩首。军律第七十二条,在战争期间,凡在营士兵,若是没有得到所属兵营统领同意,意图离开军营,可视为逃兵处置,处罚最轻为四十棘杖,最重为直接斩首示众。”

  梁津望着那名甲兵,道:“听到了吗?”

  甲兵咽了一口口水,声音有些颤抖,道:“知……知道了。”

  梁津喝道:“我问你们听到了吗?”

  全军胆寒,应道:“听到了!”

  梁津道:“谁允许你们站起来的?谁允许你们停止冲拳的?你们是在刻意挑衅我吗?”梁津又抬腿踢倒了几人,这支队伍立刻又恢复了练拳形态,而他缓缓走到队伍最后面的一名精壮大汉身边,道:“看你这副精壮身躯,似乎早些参加过军队?”

  大汉停下来,道:“禀告统领,在下毛同,曾经在南部蛮郡一带为匪,因为……”梁津突然变脸喝道:“我让你停下冲拳了吗?”大汉急忙再次马步冲拳,在这位武学大师的面前,他没有敢再嚣张半分。梁津道:“继续说,我的时间很有限!”

  大汉道:“因为秦兵围剿,我只能做了流匪,在那一带打家劫舍维持生计。因为早先几年练过些拳脚功夫,现在也算是个五段人位的武者。”

  梁津微微点头,便走开了,朝着一名没了力气的甲士一脚踢出,不免又是一顿大骂。大汉松了口气,他以为梁津要找他的麻烦,但竟然只是问了些平常问题,便离开了,这令他十分讶异。大汉目光斜睨过去,大概隔了三个队列的一名面色颇为沧桑的甲士冲他一瞪,他大汉便立刻不敢再胡思乱想,又开始规规矩矩地冲拳起来。

  过了一会儿,梁津喝令全军道:“现在,左右两人为一组,胜者继续挑选对手,直到场上站立的人只剩下一个,我要看到你们的真实搏杀能力,若有不认真对待者,处以二十棘杖责罚。”

  又见这二百多人开始操练起来,因为有着梁津那条军令约束,没有一人敢不用力,两人之间的角逐显得十分滑稽,因为实力的显著差异,有的人可以一招便将对手击败,有的则直接抱成一团扭打,争强好胜的匪气一览无遗。

  梁津朝着乔任道:“注意观察他们当中那些藏拙者,他们才是这支队伍真正不听军令的原因。”四名副将皆是一愣,显然他们没有料到梁津竟然能在主持训练之时,看穿这队伍中他们看不穿的一些东西。

  几分钟过去,有着接近四分之三的甲士倒地不起,其他数人还在对峙打斗,场面虽然有些混乱,梁津却完全不害怕队伍会真正大乱。他走至军前,道:“所有人听令,倒在地上的全部退后,至今还站着的来到我这里,我要亲自验证你们的实力。”

  这大概有三十多人的

  队伍中,那名叫做毛同的大汉也在其中,余下几个冯庆也都是颇为熟悉,那些平日里闹事的几乎都在其中。冯庆道:“二统领这种办法真是极秒,借由军令之威,令得所有人都全力接受训练,再用比斗的办法筛选出其中强一些的武者,按照那些闹事的人好胜心理,极为容易便将他们全部剔除了出来,统领的这条方法实在是老道之法。”

  大汉毛同道:“统领,你的意思是,让我们一群人围攻你一人?”

  梁津道:“并非如此,我想要做的便是筛选出你们之中的优异者,然后成为新的校尉甚至是我的近卫,你们应该知道我今天过来亲自训练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只是因为你们这支队伍不守军律,才刚刚加入卧华山,便想要争个强弱高下,我今天便给你们这个机会,若是你们无意,便可退下。”

  有一名甲士道:“统领,不知你说的话可算数?我们都曾是流匪出身,既然参了军,便想要有一番作为,只要统领能许诺,我们一定能拿出对应的实力出来。”

  梁津环顾四周,望着众甲士,道:“你们都是这样想的?”

  有数十个站着的甲士互相对视了几眼,又看着为首的毛同火热的情绪,便往后退了退,示明了自己的态度。到最后只剩下十一个人站在梁津面前,其中便是包括了毛同一众。

  梁津冷笑道:“来吧,让我看看你们如此嚣张的理由!”、

  “那就,冒犯统领了!”

  这十一人其实都明白,他们联手也不可能战胜武学大师,他们只因为梁津的许诺,而想要拼命的表现自己,不管他们前时搅乱队伍的训练,还是喜好出头争斗,都是为了用自己的实力争个职位而已。

  十一人迅速与梁津打斗起来,初始梁津只守不攻,在于更准确地看清楚这些人的真实实力,因为这些闹事的人的目的梁津已经了然于胸,现在的首要任务便是将这些问题处理掉。

  骆风至观察着众甲士出手,大惊道:“这十一人竟然都是五段人位的水平,按照普通的军力分配,一支二百多人的小队中出现十名五段人位的武者,已经算得上是精兵了。若不是二统领故意引诱,我们还真的无法知晓这些隐藏的武者。”

  “好了,不再陪你们玩了。”只见梁津横臂挡开一名甲士的飞腿,一拳便是砸在了他的脑袋上,那名甲士中招口吐鲜血倒地,不知死活。其他人一看,面色突然变得无比寒冷,梁津竟然对他们动了杀手。

  但屠杀远远没有结束,梁津的拳脚似乎只要尝到血腥,便开始兴奋不已,他再次冲进几人的包围,只不过几脚便再次杀了一人。终于有一人满头大汗,嘶喊道:“统领,你这不是比斗,你是想杀了我们!”

  梁津冷笑道:“犯我军威者,杀无赦!”

  其他没有参与的甲士也大为惊慌,见到军营中的统领竟然直接在他们面前杀人,可谓兔死狐悲,一时之间也有些想要冲出这军营的想法。

  梁津似乎早就有准备,大喝道:“重骑兵何在!”

  “嘿咻!嘿咻!”

  只见一列约有百人的骑兵缓缓走入校场,一身浑黑盔甲,长矛与盾牌紧握,他们都面无表情,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梁津手下重骑兵,卧华山之壁垒,名不虚传。

  只见重骑兵迅速将那支队伍没有参与打斗的人全部围住,其中一名校尉大喝道:“传二统领军令,犯闹事者,杀无赦!”此令一处,那甲士队伍顿时静下来,不敢再出半点声响。

  梁津杀了十人,只剩下毛同站在最后,梁津没有再想主动出手,毛同恶毒地盯着梁津道:“你这种手段,难道不怕会引起其他降兵的不满吗?要知道,有好多人都曾经在我的手下做事!”

  “你倒是有些高看自己了,那些人也想要活着,但是你自己故意找死,难道他们还愿意为你做事?真是可笑。”梁津转过头,朝着甲兵队伍道:“从现在开始,将第十二小队及所有第四营降兵打散,分为诸多部分插入第二营与第八营中,凭功勋升迁职位,若有再敢闹事妨碍触犯军律者,绝不轻饶!”

  毛同悲壮地大笑起来,道:“真是好手段,不愧是卧华山的二统领,就半天功夫便将我们这些降兵完全压制,怪不得能在二十五岁便成为卧华山中顶梁之人。不过,我今日即便死,也要让你知道,你卧华山的灭亡之日不远矣!”

  毛同用尽所有力气冲向那不可战胜的武学大师,终于在梁津健硕的大手钳制住他的脖子之后,他再也无法动弹。梁津笑道:“你刚才是在威胁我吗?不过也没什么,唆使你的人我已经查到了,他背后的大明窟我也是早就知晓了。”

  “你怎么知道……”毛同一听,顿时脸色剧变。

  梁津八铅之力一握,直接捏断了毛同脖子,将他的尸体随手扔下,转过身去,冷冷地道:“可惜,我并不像你这么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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