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赵猛的存在,犹如天神,能得以面见赵猛,如同朝圣,大家都很想知道,这个矗立在大陆巅峰的人,究竟是如何模样。
时间一点点流逝,众人心不在焉的推杯换盏,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倒是天言无所事事,开始在座位上打起哈欠来。
赵破看到天言这般模样,连忙从座位上端起一杯酒,走到天言身边,将酒杯递给天言,低语道:“今日老祖宗出关,万不可被有心之人抓住辫子,到时候治你个不敬之罪,对你,对天家都不好。“
天言侧过头看了一眼赵破,笑着将酒杯接过,一饮而尽,道:“多谢了。“
赵破笑了笑,在天言的肩头轻砸了一拳,道:“咱俩谁跟谁?“
“那人是谁?“天言没有接话,手指着自己对面酒桌上正不断饮酒的儒雅青年,问道。
“他?!“赵破看向那儒雅青年,笑了笑,道:“他乃是我三弟,成王赵云,平日喜爱种花养鱼,吟诗作赋,极少出现在朝堂之上,因此极少为人知。“
“哦!“天言点了点头,端起酒杯所有所思的饮了一口。
天言目光斜瞟着赵云,目光越发凝重,自齐天阁成立以来,收集信息无数,唯独两人,信息不过寥寥数语,除却名声在外的张无机,还有一人,便是这赵云。
就在天言沉思之际,赵阳身后,一个身穿太监服饰的老人佝偻着站了出来,大声道:“众人肃静!“
老太监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在每个人耳边响起,原本喧哗的宴席瞬间安静下来。
老太监见状,这才躬身退到赵阳身后,赵阳对此也极为满意,笑着站起身子,端起一杯酒道:“今日恰逢我弥罗国招亲测试之际,又逢皇叔破关而出,此乃我弥罗国双喜临门,当饮一杯酒,与我一同庆祝。“
众人闻言,皆举起酒杯,陪同赵阳一饮而尽。
“不过皇叔刚刚破关,便有几位朋友上门拜访,所以只能将宴席时间顺延。“赵阳继续说道。
“宴席虽说延迟,但规则可以由朕先行告知。“说着,赵阳的目光轻轻看了一眼一侧的天言,道:“小女赵敏,原本与大将军独子天言有婚约在身,不过小女顽劣,一心要寻自己心爱之人,因此对朕所立下的婚约极为不满。
朕除了是当今弥罗的天子,更是一个女儿的父亲,朕也希望她能幸福,所以在此,朕宣布,赵敏与天家婚约,就此解除,而后所选驸马,由朕的两个女儿自己选定。“
赵阳话音刚落,瞬间引得满堂哗然,十多年的婚约,居然在这一刻被单方面解除了?
要知道,这桩婚约可是天烈和赵阳一同定下的,现如今天烈出征在外,赵阳就决然解除婚约,众人都在暗自思考,这是否代表着什么信号。
天言脸色也在刹那间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对于解除婚约,天言并无异议,但如此武断,甚至都没跟天家有所沟通,那简直是在打天家的脸。
“这是要公然和天家撕破脸皮了吗?“
天言眉头皱得老高,他知道赵阳为人生性多疑,更推崇皇权至上,天家的存在,让赵家的皇权地位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因此赵阳多次都想对天家下手,但依旧考虑到天家盘根错节的势力,并没有下手。
但这一次的公然悔婚,却犹如敲响了一道警钟,他赵阳,要出手了。
“天言,你可同意?“赵阳目光炯炯的看向天言,不冷不淡的问道。
天言仰起头,目光迎向赵阳,他知道,赵阳不是在征求意见,是在告知,但他很不爽,迟早都会撕破脸皮,既然赵阳没有给天家留面子,他天言也不会给他赵阳留面子。
“我不愿意!“天言一字一句的回答道,语气中却带着浓浓不屑。
“哗!“
天言的回答,瞬间引起了更大的喧哗,就连赵破,都在第一时间悄悄拐了拐天言的手臂。这可是公然抗旨,若是惹得赵阳生气,足以被斩首论处。
“大胆,天言,你可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这可是抗旨。“苟不教坐在赵高身旁,猛然起身,怒喝道。
天言当初曾把他当高头大马骑过,这个耻辱他一直铭记于心,今日天言敢抗旨不尊,这可是一个好由头,正好借题发挥,哪怕是天家实力庞大,也担不起这种罪名。
天言闻言,笑了笑,看向首座那两个玉帘遮挡的酒桌,深情款款的说道:“宿闻大公主国色天香,我早已心神往之,突然听到陛下要取消婚约,自然一时情急。“
天言所说,自然是为了圆场,打了皇家的脸,也断然不能不给皇帝赵阳一个台阶下,哪怕赵阳要对天家下手,在天烈还手握大军的时候,暂时他也不敢把事情做的太过。
“我知道,这事对天家有所不公,不过,朕也不是棒打鸳鸯之人,只要你能取得赵敏或者赵琳的芳心,朕自然会重新立下婚约。“赵阳笑盈盈的说道,将这件事说得轻描淡写。
“我不愿意!“就在这时,赵阳左侧的玉帘之中,传来一道声音,声音如黄鹂鸣叫,清脆而动听。
众人将目光纷纷注视过去,只见玉帘之后被一个宫女缓缓拉开,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正端坐在玉帘之后。
女子二八年纪,柳眉凤眼,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仿佛装了一汪水潭,琼鼻微隆,红唇如柳叶,美颜得不可方物。
少女直视天言,秀眉微微蹙起,缓缓从座位上站起,大声道:“天家公子,一介纨绔,浪荡不羁,岂是我赵敏要寻找的夫君?“
面对这一幕,让不少人诧异,又很快轻轻摇头,这一举,可是结结实实给了天言及天家一记耳光,大家都很想知道,这个天家不可一世的纨绔,会做出怎样的举动来。
苟不教暗自冷笑,看到天言吃瘪,最痛快的自然要数他苟不教了,只要天言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他都会第一时间落井下石,致天言于死地。
天言目光冷冽的看着那个高傲得不可一世的赵敏,脑海中快速思索起来,赵阳和赵敏今日的齐齐发难,会是偶然吗?
天烈尚在前线奋战,皇室便悔婚在后,难道真不怕天烈恼羞成怒,为祸弥罗?还是说,皇室有了什么强硬的底牌,已然不怕天家的辖制?
天言知道赵阳迟早有一天会对天家下手,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早。这让天言多年来的准备,显得有些措手不及起来。
赵破看着不语的天言,手肘拐了拐天言,毕竟他和天家来往甚密,若是今日天言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恐怕会影响到他赵破。
不过要属得意者,除了苟不教,自然便是赵高了,原本失去天家的助力,就让他有些烦恼,但现在看来,天家或许已然没有了往日的威信,身为皇子的他如何看不出来赵阳此举的目的?
所有人都在注视着场上的局势,天言的一举一动,都将引起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后果。
“真当我是那狂妄自大的纨绔了?“天言轻笑,赵阳今日公然发难,必然是料定天言的性格,断然不会受此大辱,大闹宴席,让赵阳抓到把柄。
之前的隐忍和装疯卖傻,不过都是为自己,为天家争取时间,现在既然赵阳已然选择抛弃天家,那天言自然不会再有所保留。
是时候展露锋芒了!
天言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给赵阳以及赵家,一个响亮的耳光。
“既然公主不愿意,那在下无话可说,不过还是希望陛下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表现一下自己,免得在公主心中落下这种印象。“天言以退为进,不管如何,皇室悔婚在先,只要天言没有落下把柄,赵阳就不得不给天家一个交代。
“那是自然。“赵阳仿佛毫不意外天言的反应,笑道:“我弥罗附属国雪国今年尚未上供,也无时臣来朝,朕早就想派出一名使臣一探究竟,不知天言,你是否愿意前往?“
“雪国?!“
赵阳的话,瞬间让天言眉头一皱,根据齐天阁暗碟报告,雪国的情况,可远不是不上贡称臣这么简单,雪国比邻蛮国,大多数人都是遵守蛮国习俗,早有不臣之心,这次蛮国大举入侵,雪国就选择直接抛弃弥罗国,估计前方的情况,恐怕早已失控,现在让天言去充当一个使臣,无异于让天言去送死。
去还是不去?
不去,恐怕赵阳当场就会将其拿下,质问天家,去,估计也是九死一生。
两个选择都是赵阳可以接受,而对天言来说是万难。
不少知情的大臣也是纷纷交头接耳,摇头冷笑,暗道这次天家恐怕难逃一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