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权威’有着足够信任的苏小胖没有提出质疑,点头跟着苏寒往外走去。
走了几步,苏寒突然停住了脚步,回过头在苏小胖疑惑的目光中问道,“吃饭了吗?”
苏小胖下意识摇头,“今天的早饭还没吃。”
“嗯,”苏寒点头,“那先吃了早饭再说吧,反正都过了一夜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苏小胖:“......”
为什么总觉得有种很不靠谱的样子?
张张嘴,本想说些什么,但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那堆满了层层折叠脂肪的肚子,苏小胖终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坐到了餐桌前,很快,早饭被一份份的松了上来
在自己家,苏寒并没有客气什么,早饭送上来后直接动手开吃。
吃了半饱之后,发现向来见到吃的就管不住嘴的苏小胖,这次竟然出奇的没动桌上的食物。
抬起头,疑惑的看苏小胖一样,“怎么了?不是没吃早饭呢?吃啊?”
看着一桌子的早餐,面对苏寒的疑惑,苏小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那个......就没有不带绿色的嘛?”
苏寒:“.......”
没好气的瞪了苏小胖一样,苏寒没再搭理他,自顾吃了起来。
不就是被绿了一次嘛,看你这矫情的。
有点葱花香菜就不能吃了?
以前看你吃的香着呢!
胃口不错的挑着几样比较可口的早餐吃了些,吃到了大约八成饱的样子,苏寒从巧儿手中接过手绢擦了擦嘴。
“走了,”吃饱喝足,也没管突然矫情的苏小胖还饿着肚子,苏寒转身直往王府外走去。
身后,看着一桌美味的早餐,明明已经很饿了,却觉得一点胃口都没有的苏小胖纠结了两秒,咬咬牙无视了满桌的食物,追着苏寒往王府外走去。
府外大总管早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兽车,待苏寒和苏小胖上了车,大管家亲自驾车往目的地而去。
独角雪兽的速度很快,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目的地。
下了车,苏寒站在那扇昨日曾瞥过一眼的大院门前看了一眼。
门外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血迹留下,丝毫看不出这里发生过命案的样子。
周围也不见封锁,仿佛苏小胖杀人事件,在这里并没有引发任何的后续。
回过头,苏寒疑惑的看了苏寒一眼,“你确定是这里?”
苏小胖点头,肯定道,“就是这里,我不会记错的!”
见他一副笃定的样子,想了想,觉得苏小胖就算再蠢,也应该不至于能把这种事都给记错了。
所以......是有人在事发后处理了现场,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是寿王的人?
不!不应该!
如果是寿王的人处理了现场,那么不应该到现在苏小胖还什么都不知道。
那.....是那个给苏小胖送了一顶华丽健康的帽子的男人,在他杀了人精神恍惚的离开后,怕事情败露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处理了尸体收拾了血迹,清理了现场的痕迹?
按理来说,一个普通的男人,应该没有这种意识和觉悟。
而如果能快速的反应过来并清理了现场的话,那能有这般表现的男人,显然也不会是什么普通人。
而若是如此,现如今那男人应该有极大的可能已经不在这里了。
心中分析着,看了一眼身边苏袭人派给自己的大总管,苏寒沉吟了片刻,转头看向前方的大门,“走,进去看看。”
看着苏寒走向那扇大门,苏小胖有些迟疑、有些畏惧,犹豫了片刻,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走到门前,苏寒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大总管。
大总管会意,上前一步,抬手敲门。
等了片刻,无人回应。
苏寒略作沉吟,吩咐道,“开门。”
大总管点头应一声,右手覆在门上。
“咔吧~”
里面传来门锁自动打开的声音,仿佛有一只手拉住了门闩,除掉了阻隔。
大总管轻轻一推,院门向内开启,露出院子里的景象。
与王府相比,这院子算得上狭小。
只有一进的院子,正房三件,两侧各有两间耳房。
东西侧耳房前,各种着一棵枇杷树。
枇杷树看上去约有十几年树龄的样子,一条铁丝,两端个系在两棵枇杷树上两棵比较粗的树枝上,看上去似乎是用来晾晒衣服之用。
只不过,此时的铁丝上并没有挂着衣服,显得有些空荡。
整个不大的院子里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也听不到一点声音。
大总管站在门前扫视一圈,仔细感应片刻,回过头冲苏寒点了点头,“王爷,里面没有危险。”
苏寒点头,见苏小胖已经跟了上来,招呼一声,“走,进去看看。”
苏小胖往院子里看一眼,迟疑着道,“里面好像什么都没有,没必要进去吧?”
苏寒眉毛一挑,奇怪的看着他,“明明你昨天在这里杀了人,隔了一夜再来这里,这边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官府似乎没人去报官,无人来这里探查,附近的邻居对此似乎也毫无所觉,没有引发半点波澜。
这些,你不觉得很奇怪?”
苏小胖想了想,轻轻点头,“是有些奇怪。”
“奇怪,你不想弄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苏小胖摇头,“不想。”
苏寒:“......”
见苏寒一副无语的样子,苏小胖小声的说道,“你以前不是说过一句话,叫好奇心害死猫。
猫有九条命都能被害死,咱们的命可只有一条。”
苏寒:“......”
沉默。
沉默之后还是沉默。
沉默之后继续沉默。
良久......良久......
苏寒突然抬起头,审视的目光看着苏小胖,问道,“你是谁?”
苏小胖:“......”
我是谁?
这是什么问题?
我和你一起出来的,和你一起来的这里。
咱俩认识多少年了,你现在问我是谁?
我苏小胖的雅号都是你给起的啊,你现在问我是谁?
“我苏小胖啊!”
苏小胖莫名其妙的看着苏寒,回答的理直气壮。
“不,”苏寒抬头看他一眼,摇头,“你不是!”
苏小胖:“......”
我不是?
那我是谁?
我不是苏小胖谁是苏小胖?你是啊?
抬手,苏小胖下意识的想摸一下苏寒的脑门,看他是不是发烧了,怎么莫名其妙的说开胡话了。
手刚刚抬起,被苏寒敏捷的躲开。
侧头看一眼自家大总管,眼神示意,大总管会意,一把抓住了苏小胖肥硕的身子。
“干什么?”
突然被大总管一把抓住,苏小胖整个人懵逼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要挣扎。
大总管眼疾手快,按着苏寒的吩咐,一把把苏小胖丢进了院子里。
“嘭~”
苏小胖的身子刚刚被丢进门,整个人像是充满了气的气球突然被注入新的空气一样,瞬间开始剧烈的膨胀。
膨胀、膨胀、再膨胀。
最终,苏小胖‘嘭’的一声,再空中炸开了花。
烟花璀璨,却无碎肉和鲜血零落,唯一阵清灰,随微风飘散。
而随着‘苏小胖’的炸开,仿佛触动了某个开关,苏寒面前的院子开始了惊人的变化。
院子还是那个院子,却仿佛被揭去了一层旧纱衣,露出被裹在里面的新皮。
房间还是那些房间,院子还是那座院子,树还是那两棵树,树上连着的还是那条铁丝。
但铁丝上,却密密麻麻,挂满的不是衣物,而是......一张张像晒衣服一样被晾晒在铁丝上的......人皮。
人皮仿佛刚刚从人身上剥下,一张张挂在铁丝上,还在往下不断滴着血。
那血,却也没有直接滴到地上,空气中仿佛蕴含着一种神奇的力量,每一滴鲜血在下坠到快要落到地面的时候,都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住,转移到两棵树下放着的两尊砚台里。
那砚台中铺开的红墨,不是朱砂,而纯由人血和成。
除此之外,最引人注意的,乃是那两棵生机盎然的枇杷树。
琵琶树的每一根枝上,生长着的并非树叶,而是一幅幅大小不一,或精雕细琢、或随手勾勒的水墨画。
墨的淡雅、血的嫣红。
残忍血腥的背景下,映出这一幅幅水墨丹青。
“嘶~”
尽管也算见过了不少世面,乍然见到这一场景,苏寒依然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而在倒抽冷气的同时,苏寒有听到身边一直淡定从容的大管家突然惊呼,失声吐出三个字,“诡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