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这个词,并不会有人感到陌生,指的是以绘画为职业,专精于绘画的人,是专门从事绘画创作与研究的绘画艺术工作者。
但在‘画家’这个词前面加上一个‘诡’字,其本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为系统的存在,这个世界在修行一道上发展的异常繁荣。
九成九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接触到修行,都会有些修为在身。
将人区分开三六九等的,无外乎每个人修为的高低,实力的强弱、社会地位的差距。
而正因为修行之道异常的繁荣,修士之间,也因而衍生出了许许多多不同的职业。
炼丹师、炼器师、阵法师、观星师等等等等,都算是修士这一大分类下所区分出来的不同的职业。
甚至于,画家、诗人、琴师、书法家等等等等,也都依着修士的根基,逐而发展出了不同的神异。可算作修士之中不同的职业划分。
而在修士这一大体系下数以千计的职业分类中,存在着许许多多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职业,自然也就存在着一些见不得光的,被人所唾弃的、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只能隐藏在世界光明之外阴暗的角落里苟且残存的职业。
血腥、残忍、灭绝人性、有违人伦,这些负面的词汇,几乎可以随意抓来按到这些职业的头上,而不会有丝毫的维和。
这些分支的职业者,见一个弄死一个绝对不会出现半桩的冤假错案。
而在那些见不得光的、甚至许多个连职业分支的名讳都不敢示人的下三滥中,‘诡画家’就是其中之一。
诡画家,从名字就可以听出,其职业体系与画家有关。
甚至于,若非众多画家言辞反对,诡画家被视作是画家这个职业体系下的一个单独分支也绝对没问题。
所谓诡画家,以画家职业体系为基础,在画家这一职业体系的基础上,侧重于发展其诡道。
剥人皮以为画、取人血以入墨,只是诡画家诸多基础手段中最基础的手段。
画水能饮、画火能燃、画一片天地能成一方独立虚幻小世界,虚幻小世界中的一切又能作用于真实,才会诡画家令人头疼之处。
而据传在诡道之上走到深处的诡画家,更是能画皮画骨,生生画出活人。
若取现实人物为原型,画其皮、仿其骨、取其精血入墨,这诡画家笔下画出的活人甚至能有此人原本的记忆。
甚至笔下所化人物走入真实,都会把自己当作真正的人,而不会怀疑自己的记忆来自他人,不会怀疑自己只是别人几笔勾勒。
方才的苏小胖,正是这种情况。
听着自家大总管关于‘诡画家’这个职业的介绍,只是听听,苏寒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再看着眼前这血淋淋的恐怖场景,更是对这个职业的恐怖和凶残有了一个更加深切的了解。
只是,他有些想不明白的是,明明苏小胖只是被戴了个绿帽子,怎么一转眼和‘诡画家’这种藏头露尾,几十年不一定能发现一个的特殊职业扯上关联的?
而且,从刚刚那个苏小胖刚被丢进去就‘嘭’的一声炸开了来看,明显这家伙已经落入别人的手上,成为了别人作画的材料了。
就是不知道这材料到底是被人剥了皮抽了骨取了血什么都没有留下,还是只是被放了点血入墨画出了一个他放了出来,真正的他现在正被困在那真正的‘诡画家’手中,等待着人去解救?
至于谁去解救.....嗯,想了想,苏寒觉得,不管去解救的人是谁,反正不会是自己。
这玩意.....他躲都躲不急呢,就凭他这点修为,真冲上去那也不是救人,是去送死。
至于请救兵,苏寒觉得,自己有必要通知寿王同志一下,告诉他他儿子可能变成一只‘诡画家’作画的材料了。
当然,这里有一个前提——他和他家大总管能顺顺利利的从这里离开。
这看上去似乎比较容易,毕竟到了现在,他们俩人也没遇到什么危险。
明明已经看穿了这里的本质,那不知隐藏在哪里的‘诡画家’却也没有突然跳出来要灭口,或者在背后耍阴招的偷袭。
但,真正的置身在这样的场景之中,真正的面临一只不知藏身何处、如躲在暗中的毒蛇随时可能发动致命一击的‘诡画家’,苏寒并不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有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乐观。
心中盘算着敌我双方的差距,考虑着大总管的实力,计算着他能保护着自己离开的几率。
双眼在这依然不知是被‘画’出的幻想还是被看破了幻想后显露出的真实的场景中来回巡视了一番。
没发现哪里潜藏着危险的源头,除了血腥以外也没感觉出眼前的画面有太多的不正常。
心中非但没有松一口气,苏寒反而下意识的把一只手伸进了胸口,摸向了小时候萧小鱼系在他脖子上的那块玉锁。
这玉锁是他全身上下除了自己以外最宝贵的东西,无论身处何地,遭遇危机之时只要将玉锁捏碎,萧小鱼总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他面前。
尽管没有遭遇过太大的危险,但为了自己的安全起见,苏寒在此前已经尝试过两次了。
如今挂在他脖子上的玉锁,是被修复后的第三版长命锁。
手摸向玉锁的同时,苏寒心中还想着。
不管这地方究竟藏着什么,只要发生危险,一定要第一时间把这玉锁给捏碎。
然而......正想着,当手摸到脖子上的一瞬间,苏寒整个人却突然僵在了那里。
玉锁呢?
我那一只贴身戴在脖子上的长命锁呢?
我......
明明前一刻还感觉在脖子上挂着呢啊,怎么下一秒手伸过去就突然不见了?
刚刚的那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心中猛然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下意识的提起警惕,向大总管的身边靠拢了一下,寻求着庇护的同时,也在观察着周围那随时可能出现的危机。
蓦然,后背一寒,心中突然迸发出浓浓的死亡危机。
几乎是下意识的,苏寒将自己那刚刚提升到练气第六重的修为运转到了极致。
脚下如踩上了两股清风,思维还没能跟上,整个人已是闪身到了另一处。
刚刚站定,下意识回头看去。
苏寒就见到自己一直信赖有加的大总管,手中正抓着一把刺空了的匕首,茫然的站在那里,似失了魂一般不知所措。
“嘶~”
倒抽一口冷气,看着本身绝对值得信赖却在此时突然袭击自己的大总管,苏寒整个心都忍不住又凉了几分。
大总管会伤害自己吗?
自然是不会的。
但如今呢事实摆在眼前,又是怎么过情况呢?
——画!
方才自己去寻求庇护的大总管,根本就不是自家大总管,而是不知何时被那不知藏身何处的‘诡画家’替换过来的画皮仿骨的画中人。
唯有如此,才能解释得通忠心耿耿的大总管为什么会突然袭击自己。
但......也正是想明白了这一点,才让苏寒心中感到更加的绝望。
连自己最信任的人都可能是别人笔下的画中人,连自己最值得信赖的人都无法去信赖。
前一刻你去寻求庇护,下一秒那本应庇护你人却可能突然要了你的命。
面对这样的手段,怎么去打?怎么去防?
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甚至于苏寒都怀疑,没人拦着自己,自己都不一定能跑得出去——谁知道这环境是真实的还是只是一副画?
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苏寒感觉到,自己遭遇到了有生以来最致命的危机。
没说保命用的玉锁莫名其妙的不见了,就算玉锁真的还在,他也不敢轻易的去捏碎。
鬼知道捏碎了之后出现的是真的小鱼儿还是那诡画家笔下的一副画?
自己以为小鱼儿来了,冲上去求抱大腿求安慰,结果大腿刚报上去,突然被一个膝撞爆了头,那上哪说理去?
怎么半?
要怎么破局?
该怎么才能摆脱眼前的困境?
脑海中念头不断的转动着,想着一个又一个的方法。
苏寒的手上也不闲着,翻找着空间极大的纳戒,企图在那杂七杂八的各种物件中寻出能帮自己摆脱这幅困境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