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穹天东,又复朝阳起,让昨夜失遗的梦,多了分静谧,安详。
辰时的晨钟,敲响了皇宫内外的律动,不久,就有一道自东城巡防紫衣卫韩央之名发出的奏呈,经禁卫军统领元回之手,直达正在虚天殿休息的蒙寒手中。
看着手中薄薄的奏呈,蒙寒沉默良久,才轻轻放下奏呈,念了句:“皆道宫门无情海,可闻风雨天子泪!”
“皇上请节哀!”元回劝解道。
“此人,竟让人有些心悸!”
蒙寒对于这两天,连逝两子,确实有为父之悲,但兰国的威胁,已经无法无视,这也是帝王之痛,转而扭转思续,谈到假太子身上。
元回也认同的点了点头:“的确,闯进这政治漩涡来后,却依旧行事果断大胆,有些皇上当年样貌!”
元回之言,让蒙寒面色一冷,故又赶紧抱拳躬身请罪:“末将失言,皇上勿怪!”
“元回,你以为是他?”蒙寒问。
元回还是了解蒙寒的,他不想触碰的话题,就需适可而止,但他问了,说一些无妨,但不能直言过多!
元回道:“末将浅见了!”
“你何止浅见,简直愚蠢!”蒙寒呵责道。
“末将明白了!”
元回也觉得,自己的言下之意有些不成熟了,故不再提,另外问道:“皇上,那刺客之事,如何处理?”
“你率领三百禁卫军去,奉诏将司马桐下放天牢!”蒙寒下令道。
“可这样一来,前线的司马平三兄弟,以及对朝局的动荡,都将是一场考验!”元回有些忧心忡忡。
“你不用考虑这些!”蒙寒说完,又补了句:“对司马桐家,不要念及什么功劳,局势,要狠一些,凶一些!”
“末将明白!”元回自然明白蒙寒的意思,他看中的皇位继承人,大可能被司马桐派人刺杀了,他的反应,必须是地动山摇!
领旨退去后,元回点兵三百,便浩浩荡荡的往玉泉街赶去,沿途所见百姓,无不感叹和忧患兰国的天,恐已成为风云变幻之势……!
司马桐府邸外。
已被东城巡防军和王府侍卫包围,很有意思的是,在他们外围,又有数倍于的百姓,一边观望形势,一边火热朝天的讨论着!
一个上了些年纪的儒雅男子,对这种突发事件的起因,作出了一些见解:“依本人看,今日之事,从仁宗和司马云天的君恩臣义开始,对今日结果,就已经是一个必然因素!”
“老李说的不错,毕竟养虎为患,何况百年之虎,恐已成精也!”一个黄袍长须男子认可道。二人之外,又有两名妇人在说:“昨晚上,俺睡得正熟哩,家里的旺财一顿叫唤,吵的人心烦,让俺好一顿骂,但旺财却叫的更凶了,吓得俺还以为进小偷了呢,正准备叫醒当家的出声吓吓,就听见屋顶上,传来那种猫在屋顶上窜来窜去的声音,后来还听见有人喊抓刺客,放箭啥的!”
“差不多,我昨晚也听见了,还有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呢!”另一个妇人道。
除这些话题以外,甚至还有些志气少年,开始对司马一族的兴衰史和未来,与兰国的政治去向,进行总结,预测……。
“让开让开……!”这时,见元回率领禁卫军来,围观百姓纷纷挤到街头角落里,显得很是摩肩接踵!
元回下马来后,咋夜的白衣少女,以及王府侍卫统领上前来道:“韩夜,安青云,见过元统领!”
“原来是韩侄女在执行军务,你父亲韩央呢?”看了眼安青云,元回内心十分不屑,毕竟身为陈王府的侍卫统领,其之失责,理应问斩,至于白衣少女韩夜,就有些赞赏和叹惜之色!
安青云也只能悻悻退下,他的罪责,也只希望不牵连家人了!
韩夜则抱拳回道:“回元统领,家父前些日子里,生了疟疾,所以才由小女代替一些军务!”
“好些了吗?”元回关心询问,毕竟一同进京的同僚,已经只剩韩央一人,不免让他觉得岁月不饶人!
“不瞒元统领,家父早年就有寒疾,如今又患此病,只怕是熬不过今年除夕!”韩夜回应得并不凄艾,此时她的内心里,只有一个心愿,就是立功,好让父亲风光一回。
元回听后,有些悲观道:“我们一起入军时,共有五人,沙场热血,京都传名,进京来后,反倒各自生疏远离起来,短短十年,就剩韩央一人……只是他太老实,也幸得老实本分,才让司马桐,抓不住一点把柄!”
韩夜也不禁为父亲不平:“在这京都十年,却和透明人差不多,所以我才一定要立功,让父亲成为兰国的一种荣耀,而不是葬于权臣之下!”
元回一听,倒是笑着赞许道:“你这脾气心志,倒是强过天下多少男儿,今日你元伯父成全你,一同进入他府中拿人,他日向皇上告个假,也与你一起,去看看你父亲!”
韩夜应下后,便走到元回身后,随后一行人,气势凌人的闯进司马桐府邸,禁卫军们,开始四处搜查顾嚣下落,元回及其副将,韩夜,则直抵纪宁院书房,见到了静待来客的司马桐!
元回宣读圣谕道:“奉皇上口谕,兵部尚书司马桐,涉嫌刺杀陈王.立,着立即拿下大狱,待审查完毕,再依罪论处!”
“臣领命!”司马桐正身后,依旧是无风之柳般的安静!
“司马桐,刺客顾嚣在哪里?”元回严肃责问。
“元统领怕不是太忙,没时间读书,皇上的口谕里,也是仅以涉嫌刺杀为名拿我,你又如何要我拿出铁证?”司马桐反问道!
“我自己搜!”元回撂下一句狠话,便让两名禁卫军,先给司马桐上了手脚镣铐,然后押走!
接下来,就是对司马桐府邸的大搜查,以及对府中仆人进行严格审查……。
东宫。
燕飞实在是有些懵逼,陈王遇刺的惊天的消息,他正想第一时间告诉太子殿下,但顾嚣昨天出东宫后,就彻夜未归,让他有些莫名不安,正当他来回踱步,准备出去寻人时,顾嚣却从寝殿里出来,在朝阳的沐浴下,打起太极拳来!
“殿下,您……!”燕飞得到仆人的告知,赶来一见,果然属实,所以有些外人难管家的无奈。
顾嚣昨夜,只在司马桐府邸呆了小半个时辰,等包围在外的东城巡防军略有松懈时,由管家老林带人出来,和韩夜质疑并严正交涉时,他就趁机潜走了,不过,他并没有和燕飞解释一句,他昨天的去向和归来时,只是道:“早膳好了吗?”
“殿下想吃什么,属下去厨房拿?”燕飞有些情绪不高,他觉得,太子已经把他推向边缘。
“除了鱼,什么都可以!”顾嚣随口回了句,燕飞“哦”了一声,就走了!
不久,燕飞拿回早膳来,顾嚣就开始吃喝起来,毕竟接下来,他可有的忙。
燕飞在一忙静立良久,还是和顾嚣说:“殿下,陈王于昨晚遇刺了,听说是司马尚书所密谋,皇上已经派元回统领去拿人了!”
“你以为,我昨天出去,就是和司马桐搞密谋?”顾嚣并没有心思去和燕飞表演什么震惊,仅只对其内心的忧虑,进行打破。
“殿下……!”燕飞差点承认并问出口,又觉得冒犯和隔墙有耳,就埋下了头。
“是我做的又何妨,在这里,我认,在外面,我不认,又能怎样,燕飞,我念你一家情义,劝你早些离开京都,以免烈火焚身!”顾嚣倒是说了句心里话,他发砚一个问题,就是这京都,但凡你有原则,就注定你的命运,不怎么好!
燕飞也不知道怎么回应,顾嚣也没有劝下去,给了他一张,从司马桐那里偷来的一千两的银票,就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