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黑甲禁卫,在陈王蒙立的率领下,迅速包围了顾嚣和司马桐,只要他们无话可说,蒙寒会先下令诛杀顾嚣,司马桐则押入天牢!
顾嚣的手心,已经湿透,脸上却还得镇定自若,他轻笑两声道:“呵呵,父皇,姚也的验尸手段,让人毋庸置疑,但地上的死人,司马阳又如何能证明,就是太子遗体?”
蒙寒又看了看司马阳,便转身回殿中去了,众人也随后回去!
殿中。
蒙寒坐下后,司马阳才道:“皇上,要证明此人为假太子殿下,其实很容易,草民只需要问他三个问题,若其答不上……!”
顾嚣打断了司马阳的话,他道:“父皇,司马阳想凭一已之问,断我真伪,实有不服!”
“那你从何服之?”蒙寒冷声道。
“父皇,敢问一句,要是司马阳已被敌国收买,尽凭一具尸体,就要除了我,并挑拨了您和司马尚书的关系,同时也使前线将士军心散乱,这一计三得,若是他年察觉,您可能接受?”
顾嚣一番质疑下来,让蒙蒙心有千刺,却挠不得!
众人一阵窃窃私语后,以韦伯明为首,出来八个大臣,行礼道:“皇上,太子殿下,既然司马阳一人不可,臣等愿意加入,同时也可立下军令状,承担可能失误之责!”
顾嚣一听,就不干了,他道:“这兰国江山中,试问敌国最不可能收买谁?”
“没错,除了父皇,就属我了,至于你们,乃至陈王,都有敌国收买嫌疑,所以,要考我真伪,除了父皇,谁都不行!”
顾嚣把这个难题推到蒙寒面前,问也好,不问也好,真假都只由他定,说出宫去,就不大服众,因为太子蒙雨,不讨皇帝蒙寒欢心!
司马桐也微松了口气,顾嚣的智谋,既让他喜,又让他忧!
蒙寒还是没问,他和司马阳道:“你还有什么证据?”
“回皇上,太子殿下早年,曾失足坠入冰河,致寒毒入体,所以今日也无孑嗣诞下,故草民恳请皇上,让太医院……!”
司马阳越说下来,蒙寒的脸色,越发难看,顾嚣倒也是个“大好人”,便出言道:“蠢货,本殿下之前就说了,天下人,除我‘及父皇外,皆有敌国收买嫌疑,明白不?”
司马阳脸色也垮了,今日之事,要是整不下来,只怕自己,会死的很难看!
司马阳冷静下来,顿了顿,才和顾嚣道:“既然你如此狡猾,不肯从外而辩,那就从内开始!”
“皇上,恳请您命人送上文房四宝,由此人书写墨宝一副,再由众人评判笔迹,来个以字识人!”
与司马阳十分自信的神情不同,蒙寒竟然有些担心起来,因为突然的发难下,司马桐接的这么轻松,说明假太子,已经养了许久,那么,模仿一下笔迹,就没有什么困难!
司马桐也皱紧眉头,司马阳的这一招,几乎把他的七寸捏住,这还不是他忧虑之处,原本,他以为,即使顾嚣暴露,他也有借口推脱,凭借司马府的势力,蒙寒不可能强行降罪,但陈王蒙立的存在,让他有种感觉,一旦假太子现形,司马府与在外的司马府势力,会被迅速斩断联系!
“莫非,天要亡我?”司马桐内心有些害怕起来,一旦势败,司马府上千人,都将身首异处,并且,黄泉之上,见了祖宗司马云天,也将愧疚难立!
司马桐看了一下顾嚣,只能寄最后希望于他,至于司马阳,司马桐至始至终没看他一眼,内心里,那种为人父的失败和愤怒,也在全力压制着。
顾嚣也冷汗直冒,太子蒙雨的笔迹,他只见过一次,就是昨天在不归处时,见其在饮了几杯后,在墙上写下一句:男儿不怀青云之志,不如黄泉路上种花!
蒙寒允许后,很快就有六个小太监,端来文房四宝,以及一张小书案,摆放在顾嚣面前!
等了等,蒙寒似乎没有指定所写的意思,不禁让顾嚣内心一喜,暗说临摹,可是他盗圣的本事之一,但面色不变的拿起狼毫,在众人的凝视中,开始书写那句壮志愁言……!
“男……儿……!”
司马阳,陈王蒙立,总管太监,以及众臣围在顾嚣四周,紧盯着他的笔尖划动着,在宣纸上留下笔走龙蛇般的草书文。
顾嚣写的不快,但也不慢,但越往下写,司马阳,以及陈王的脸色,都有些阴沉下来!
“笔迹不假,看来,这是真太子无疑!”户部尚书洪无波,和身边的工部尚书房青谷郑重道。
“对,以字认人,字真人真!”房青谷也是聪明人,司马阳一开始的检举,因为事态太大,诡秘不知,所以就只能观望,但现在来看,太子已经是自证真假,再不开腔助力,只怕过后,在司马桐和太子面前,都不好说话!
两大尚书的肯定,加大了许多人的信心,遂纷纷开口肯定起来。
这对于司马阳来说,就等于当头棒喝,他的脸,已经变得仿若霜打的茄子,他口齿不清的念叨着:“一定还有办法证明……!”
见众人大多都表了答案,顾嚣就不写了,放下笔,指着司马阳斥责道:“司马阳,你故意诽谤本殿下,究竟意欲何为,又是受何人指使?”
被顾嚣呵责,走神的司马阳吓得一颤,但随即,他就面露凶容的扑杀上来。
“太子小心……!”
“太子殿下小心……!”众人七嘴八舌的喊叫下,同时各自惊险的避逃着,因为司马阳的手中,不知何时,已握着一把星月剑!
顾嚣一个顺脚一踢,将面前的书案赐翻,才险之又险的避过司马阳的杀剑!
“我弄死你!”脸上被溅到墨汁的司马阳,此刻变得更加狰狞,举着剑,浑然不顾他人死活的追刺顾嚣。
顾嚣倒是眼尖,专挑韦伯明等人,进行躲挡,险些让他破口大骂起来!
但韦伯明也是个人精,既然顾嚣总在他身后窜躲,那自己就躺下来,对,假装摔倒,不就是了!
顾嚣见韦伯明有此动机,连忙扶住他,这就让其叫苦不迭了,毕竟司马阳的短剑,从自己腋下肩上,腹侧裆下刺进刺出,谁敢保证不能伤害到自己一分!
同时,顾嚣还发现,陈王蒙立,虽然在率队围捕司马阳,但出工不出力,甚至是在压缩自已的躲避空间!
“看来,疯狂的人,是因为有人打伞!”顾嚣明白了,司马阳的最后一招,是杀了自己,然后被擒入狱,之后的结果,就完全看司马桐的反抗程度了!
顾嚣懒得再躲下去,在司马阳刁钻的搅动刽影下,只能脱手!
“看你还能躲在谁后面?”司马阳内心一震,目露得意,毕竟此时的时间,就是他的奢侈品!
韦伯明在感觉到,从背后制住自己的两只仿佛铁钳的手,已经抽走时,赶紧顺势的往下去做老人躺!
谁知,顾嚣离手不离脚,只见他直接一脚,狠狠踢在韦伯明肥厚的屁股上,加之司马阳的拉扯,使的司马阳有被压摔在地的趋势。
摔倒,就同于失败,司马阳情急之下,本也是个武功一流之人,两个踉跄后,腰一扭,使得身体,可以从韦伯明那似巨山般压来的身下抽退。
“哎哟……!”摔倒在地,韦伯明肥脸紧贴在地,却觉得背痛,屁股痛!
正当司马阳正身,准备继续刺杀顾嚣时,他只见陈王蒙立,以及其左右禁卫们,都瞪大了眼睛,像是看见了什么吓人的东西!
原来,顾嚣抛弃韦伯明这个遮挡物后,趁机使用轻功,飞快扑到司马阳的身后,然后众人只见,他双手探出,似宫中的掌烛侍女,在轻轻捧起灯笼般,捧住了司马阳的头!
司马阳知道,这似铁钳的双手,所带来的死亡威胁,但短剑已经无法回刺,他只能最快速度的调动内力,使得身体有个强硬状态,然后转剑回刺,意欲从左侧腋下突击,刺中顾嚣!
“咔……!”
“叮当……!”
一声轻脆的响声,是在顾嚣,那看似的轻轻一拧下发出的,然后众人只见,他松开了手,司马阳的短剑先坠落在地,扣响一个乐符后,他也如烂泥一样,瘫倒在地,很快就不见生命气息!
顾嚣拍了拍手上的晦气,然后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大臣们,威胁阴沉的陈王蒙立,以及仿若旁观的司马桐,最后是阴厉的蒙寒!
顾嚣没有任何表示的走到一边站着,在他的世界中,别人欲杀自己,结果无非就是一死一活,没有对错功过,更何谈虚伪的请罪!
蒙立命人抬走了司马阳,还有地上的的杂物,大臣们又恢复了队列,静听后绪!
蒙寒良久都未开囗,这盘棋,下的如此之快,结局却是败的彻底,若是私下里,他必定是要发怒的,至于此时,他只能以圣明自居!
“刑部尚书!”蒙寒点名。
“臣在!”韦伯明一瘸一拐的出列应答!
“司马阳意欲陷杀太子,该当何罪?”蒙寒冷声问道。
“回皇上,理当诛九族!”韦伯明声高理壮的道。
蒙寒一听,心里不禁冷笑:“能诛,朕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皇上,虽说司马阳是有大罪,但人有独立性,而且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况且一逆子乎,真要诛族,只怕如此一来,百官功不自存,罪起即焚尽的话,将在民间传开,对我兰国开疆拓土之志气有损!”洪无波道。
“是啊,皇上!”房青谷也附和了一句,之后就有更多人附和了。
一党之人的默不作声,让韦伯明的脸更黑了,真让自己一人唱红脸,只怕是嫌命长,他也就退回去了!
蒙寒也知道,假太子今日所为,极大提振了司马府的凝聚力,显然不可能以此降罪,便问:“太子以为,该如何处罚?”
“回父皇,儿臣以为,这就和被蚊子咬了,挠痒痒时,不小心挠破皮,又流了点血一样,儿臣可以骂骂蚊子,也可以绞绞指甲,却不能把手剁了,所以司马阳一事,理应削首示众,同时追查和他勾结的敌国奸细,至于司马尚书的管教不力之罪,就罚三年俸禄,以作为沙场开销!“顾嚣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