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臣的附和下,蒙寒也顺势而为,定下了对司马桐的处罚,并问:“司马尚书,可有不服?”
“臣,愿领此罚!”司马桐跪下领罚!
“既然如此,那散朝吧……!”蒙寒打了个哈欠,以示乏了!
顾嚣却还有话说,他道:“父皇,司马阳殿上呈凶,其行为极其恶劣,虽人已死,但儿臣想问陈王一句,他是如何把短剑带进宫的?”
太子主动发难了,注定已有宏图,该表示的时候,就当一马当先,否则到时候人家上台,连汤都喝不上。
基于这个想法,房青谷率先应援:“是啊,皇上,这回,敌国奸细的目标是太子,也幸好太子英勇,才能殿前杀敌,但下回呢,臣说句大不敬之言,万一下回,皇上成了敌国奸细目标,对于兰国,将是多大的威胁,所以,守护皇上安全的陈王,该如何解释,司马阳这种,竟然可以堂而皇之的藏剑入宫行为?”
“房尚书所言陈王过失,未免太过,毕竟司马尚书都只罚俸三年,又怎么让陈王小罪大罚……!”
“对,房尚书所言甚是……!”
“房尚书所言有理……!”
见势不妙,韦伯明一党出来争执,但逐渐占据主场的质疑声下,蒙寒不可能以特召为由,来规避此问题,毕竟房青谷已重重指出司马阳藏剑入宫,而非带剑入宫!
蒙立原本想推脱为搜查之人的疏忽,但太多大臣的质疑,尤其是中立的吏部尚书,大理和太常两寺卿大臣的质疑,让他明白,此时辨解,已无大用!
蒙寒下诏道:“禁卫军统领蒙立,因失职之罪,特解去禁卫统领一职,暂由虎威上将元回接任,另外,今日之事,若传出宫冂,朕必追责灭门!”
“儿臣遵旨!”蒙立接受下来,元回也随后应下!
“吾皇圣明!”顾嚣领臣行礼!
“退朝!”呼礼太监一声宣告,给人仿佛一世之长。
从朝堂离开后,陈王及其势力,便匆匆离开了,顾嚣则被房青谷等二十余大臣,围在中央,以今日作为为中心,展开一番吹捧!
司马桐算看出来了,顾嚣应对这种官场客套,比面对刚才的场面,更手足无措。
司马桐开口解围道:“好了,各位同僚,今日一事,太过吃人精力,还是改天再叙!”
“好,司马尚书所言极是,那殿下,司马尚书,我等就告辞了……!”
洪无波等人,似恋人般依依不舍的走后,顾嚣才长长吐了口气道:“好险,幸亏他不知道,我和你,是昨日巧合下,才达成的合作,否则,随便给个现场指认官员姓名及其品阶的考验,我就得原形毕露!”
司马桐又岂是真的镇定自若,他的内心,也在天上地下的来回乱窜,幸好蒙寒智人千虑,有此一失,才铪了他又一次机会。
司马桐觉得,这种被人掌控命运的感觉,真的不怎么好,但掌握别人的,又是一种最好的成就。
当顾嚣故意提醒二人之间的关系,是为合作,而非主仆时,司马桐就有些讥笑,却未就此回应!
顾嚣甩甩手心里的汗,才问:“司马阳为什么反你?”
司马桐的脸色拉了下来,道:“老夫怎么知道那逆子如此不孝,枉其为人,死不足惜!”
顾嚣没有再问下去,毕竟为一死人伤脑筋,没有利可图,他盗圣,不干!
从玄武门出来,顾嚣上了步辇,司马桐坐的双马香车,各自离开。
城头上。
蒙寒看着那远去的步辇,与元回道:“那个人,真的好难驾驭!”
元回道:“名,利,女色,总有一样,可以制住他!”
蒙寒没有辨析什么,元回又问:“皇上,陈王那边?”
“由他去吧,无情又多情,不过一俗物而已!”蒙寒轻描淡写的应了句,然后打着哈欠,回寝宫去了!
回东宫路上。
顾嚣仍然对朝堂上事,心悸难平,他心里正在盘算如何解掉身上的毒,至于司马桐许下的事成解毒,他是不会相信的!
散功,是江湖人士在争斗中,不幸中毒并无解下的唯一办法,但顾嚣有种直觉,司马桐在他身边放了眼线,一旦他要跑路,只怕要吃些苦头,且还不一定跑得掉。
“九灵圣清丹!”顾嚣不禁想起这个名字来,这是江湖上最著名,但也失传了的解毒圣药,不过,他去年在宁州盗墓时,就发觉了一个丹药方子,和半颗丹药。
也就是那半颗丹药,才让顾嚣的红瞳,在白天变成黑色。
但整整一年了,顾嚣在各地药商口中得知,药方上的九味药,几乎绝种,这让他,不免失望发愁!
“殿下,已经到东宫了!”步辇已落地,顾嚣仍在神走天外,燕飞只好请礼!
从步辇上下来,顾嚣有些精神不佳,燕飞以为他又挨训了,所以有些小心翼翼的问:“殿下中午想吃什么,属下命人去做?”
“鱼以外,荤素不忌,两个菜就够了,要些米饭,酒要半壶!”顾嚣随口道。
燕飞挠了挠头,在他记忆中的太子,独爱鱼,不喜素食,但只能点头记下:“哦……!”
在经过中庭的观赏小湖时,东看西看的顾嚣,远远看见,在廊桥上,有一个身着紫色幕纱罗烟裙的少女,正在往小湖里投喂鱼饲!
“她是谁?”顾嚣的随口一问,把燕飞惊的下巴都差点儿掉了!
“殿下,您……受皇上打击了,还是生病了,连太子妃都不认得了?”燕飞忧心忡忡的,还把手,大胆的伸到顾嚣额头上试了一下,发现只是有些汗遗而已!
但燕飞以为,太子在朝堂上,定然受了惊吓,才会这般汗遗和呆傻,他也就不再询问什么,心中却是十分同情这个太子。
顾嚣懒得和燕飞解解,但美人在前方,他盗圣的三大爱好“每日必饮半壶美酒,见美人该撩则撩,见名贵宝物必盗“岂能弃一!
“见怪莫怪!”顾嚣念叨了一句,也是和已死的太子蒙雨说的。
顾嚣来到廊桥处,那太子妃的侍女薇儿,见则欲要行礼,他却作了个禁声动作,薇儿便识趣的退到一旁!
不得不说,这个太子妃,真的专注极了,连顾嚣站到身边,都未察觉到,但顾嚣又觉得,这太子妃,漫不经心到,对鱼儿溅起的水,毫无躲避之意,任由它点缀在白皙的脸颊上!
甚至,在顾嚣偷偷撤走装鱼饲的器皿时,这太子妃的手,还在原处探了好几下,才回身及言:“薇儿……!”
忽见身边之人,是“太子”,太子妃连忙起身行礼:“参见毁下!”
“怎么,水中鱼皆成双对,美人羡慕了!”顾嚣看着水中鱼微笑道,并未急着去看美人容颜如何。
太子妃有些怨,怨命不好,有些恼,恼其大庭广众,失礼轻挑,却又不曾说上一句嗔怪之言。
“不可……!”
忽然,顾嚣端着鱼饲器皿,做出倾倒举动时,太子妃急忙制言,但为时已晚,同时水中鱼,开始激烈的抢食行动,直把湖水溅射上廊桥来!
“为什么不可?”顾嚣抖抖器皿,后来干脆一起丢入湖中,并不解询问。
“因为,喂完一盅,它们得撑死!”太子妃有些埋怨和怜悯道。
顾嚣从逐渐平静的湖面收回目光,转身看来,才见这太子妃,生得花容月貌,气质华贵雍容,尤其眉间半隐半现的幽怨,实在叫人怜惜。
顾嚣出道三年以来,见过的江湖美人,地方官家闺阁无敉,她们中有英气,有豪义,也有冷艳内向的,但今日所见,又独立一堂!
不过,顾嚣以为,像太子妃这种身份的人,要撩其心动,实再与儿戏一般,毫无挑战,一时间,就败下兴致来!
“撑死,总比饿死好!”
顾嚣又看向湖面,平常的话语中,似是对过往的自己而言,又或者是对,在游历四方时所见的乞丐,但在太子妃耳中,又成了一种责怪。
因为太子妃最近,去观音庙越发勤了,她以为,太子定然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才会就此提点她,勿太痴妄!
“臣妾明白了,臣妾告退!”太子妃行礼后,便转身离开了!
看了看太子妃的背影,顾嚣心无波澜的道:“有期待,却已成为遗憾,我倒是没有期待,却和无根飘萍一般,无处停泊!”
顾嚣并不怅然悲观,用他的话说,习惯了一个人的孤独,就不会为任何人事物,牵动情绪!
千波殿。
顾嚣简单沐浴后,并换上常服,顿觉神清气爽,燕飞还端来了一盘烧鸭,一钵白菜豆腐,以及半壶美人醉,两碗米饭!
顾嚣拿起两双筷子,递给斟酒的燕飞一双道:“一个人吃,有些味同嚼蜡,一起吃!”
“这……!”燕飞有些迟疑,毕竟和太子一桌吃饭,有些不合礼制!
在顾嚣的坚持下,燕飞接过筷子,坐在他对面!
“来,走一杯!”顾嚣的邀酒,燕飞没有再犹豫,二人碰杯饮尽后,顾嚣才问:“燕飞,你哪里人氏,跟我几年了,家里还有几口人?”
燕飞闻言,也明白了,这顿饭别有深意,也猜测太子走到了隐忍边缘,在开始有意识的培养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