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赵潜说的如此严重,水加的眼泪终于流下来,哭着小声说:“不是水加不勇敢,我已经尽力了。”说完目光从大家身上一一转过,显然是希望有其他人帮自己说话。
院里所有人都板着脸看着水加,大家表情都很严肃,水加显然没有从任何人身上找到自己所需要的那种支持,眼巴巴的看着大家,整个人显的楚楚可怜。
林一非等众人包括赵潜其实早已形成了共识,在走之前一定要帮这个小姑娘度过自己心底的那道槛,未来只能靠她自己走下去,毕竟众人终究是要离开的。小姑娘在祭祀试炼中丢失了信心,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试炼中再把自信找回来。
住在奇隆城的这段时间,林一非也曾去过几次梧桐宫,跟仲容与大祭祀也都顺便打听过,特别祭祀试炼之事。原来天鸾一族的确是通过一种仪式去完成额女的筛选及晋级,过程中似乎有些浴火重生的意思,的确是很痛苦,但对额女是一很好的锤炼。
像水加这样迅速被淘汰的其实比比皆是,占了参加试炼人数的九五成以上,额女毕竟是极少数。但水加由于刚好迈过了准额女这条线,所以显的就很突兀了。对于水加的资质、心性,仲容与大祭祀也明确表示并不看好。天鸾一族的额女及绝大多数准额女,只要通过这种祭祀仪式的锤炼,就能激发天鸾族的一种天赋本能,借助特殊的法器,能够使用一些法力。但在水加身上,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来。
两人都明白水加与林一非等感情极好,也都答应过林一非定然会再给水加机会。这件事赵潜、卫天翔等人都知道,但由于时候未到,为了怕给小姑娘带来压力,并没有跟她说。
水加见平时都对自己疼爱有加的一些人,此时全都沉着脸,显然都不会站在自己这边,最后只好又可怜巴巴的望向赵潜,眼里流露出全是哀求的神色。
赵潜心里一软,叹了口气说道:“水加,哥哥希望你是一个勇敢的准额女,而且这次试炼对我们也非常重要,哥哥能不能找到要找的东西,能不能离开这里,全在这次试炼,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我们再找不到要找的东西,我们几人恐怕都会遇到麻烦,永远都离不开这里是次要的,更可怕的可能是我们被禁锢的法力会反噬,到时我们恐怕就自身性命都难保了。”
林一非几人表情依然冷然,但眼底深处都流露出一种无奈与愧疚,大家都明白,赵潜看硬的不是太好使,开始使软的了,所有人都在欺骗、逼迫这个还未成年善良的小姑娘,虽然大家的本意是好的。
听赵潜这么一说,水加脸上流露出惊慌及担心的神色。目光又从其他人脸上看过。众人也都配合赵潜,严肃的点了点头。
水加虽然目中含泪,但这次却用力点了点头,看着众人抽噎着说道:“赵大哥、上官姐姐、林大哥、卫大叔、索二叔、司徒大哥,我没有家人,你们对我比任何人都要好,我想帮你们,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需要额女试炼仪式,但我一定会去参加。”
一边说,水加似乎依然感觉有些委屈,声音里带着哭腔,众人硬起心肠,没有人去安慰她,终于水加呜呜的又哭了起来,哭的很是伤心,过了一会,抬起头来,眼里闪过一丝绝然,看着赵潜说道:“大哥,咱们走吧。”
赵潜眼里流露出一丝疼爱的神色,轻轻摸着水加的头柔声说道:“好妹妹,哥哥相信你一定行的。”说完站起身来,跟大家使了个眼色。
大家自然明白赵潜的意思是趁热打铁,省的小姑娘再出现反复。
水加在众人的簇拥下出了门。众人并不知道去哪儿。水加似乎决心已定,拉着赵潜的手一马当先走在前面,显然是明白地方。
没走多长时间,林一非、赵潜等人脸色都微微一变,从奇隆城中心位置突然传来一股强大的法力波动,似乎是什么禁制或法阵启动了。大家都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路上碰到不少奇隆城的百姓,大都显的非常兴奋的样子。
此时奇隆城中街坊市那个广场上,也就是赵潜与司徒哲被梅月额女捆绑的那个地方,广场里面站着寥寥数人,但广场四周却已经人山人海,似乎奇隆城绝大多数百姓都来了。虽然人很多,但场面却显的极为安静、肃穆及庄重。
广场中央相比之前有多了一个青玉色的祭台,祭台也就三丈大小,高不足二尺,显的颇为老旧。远处看祭台似乎是落在地上,但近处看是悬空的。
祭台边缘摆放着六个碗大的湛蓝色菱形晶石,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每个晶石只有菱尖沾着祭台,但显的却极为稳固。祭台表面刻着一些古老的符文,这些符文此时都显现着淡淡的蓝光。
令人震撼的是在祭坛上方十丈高处,有八位女子盘膝坐在空中,每个女子眉心都有一个鲜红的菱形印记,正是奇隆城的额女。这些额女所坐的位置并不相同,有高有低也看不出有何规则,但每个人脸上都略带着一丝痛苦的神色。
在这些额女上方约十丈处,紫袍妇人盘膝坐在空中,与下方的额女不同,她表情非常平静,双目紧闭。而在紫袍妇人上方约十余丈处,有一个拳头大的小印,小印非常不起眼,呈青绿色,估计四周的奇隆城百姓都不一定能看到。
小印静静的浮在那里,看不出有什么灵性。如果不是浮在空中,可能都被认为是一块顽石,从表面看非常普通。
林一非等众人很快就赶到了这里。族长仲容显然提前打好招呼了,大家并没有象普通百姓那样被挡在外面,而是很顺利的走进了广场之内,来到了仲容等人的旁边。
仲容微笑跟林一非等人致意,但并没有说什么,然后目光就又转向了破禁台。
林一非等人也都好奇的打量着祭坛及祭坛上的人,很快,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最顶端的那个翻滚的小印。仲容有意无意的看了众人一眼,并没说什么。
林一非则颇有深意的看了赵潜一眼,赵潜明白他的意思,耸耸肩膀,苦笑着摇了摇头。而水加则小手使劲抓着赵潜的衣角,显的很是紧张。上官静侧移了几步,走到水加身旁,笑着问道:“水加妹妹,能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水加转头看着上官静,一脸迷茫,居然没听明白啥意思。
赵潜心里一软,知道小姑娘太紧张,用手揉了揉水加的头,温声问道:“水加,这就是额女试炼仪式吗?”
水加这才恍然大悟,冲赵潜点了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又赶忙对上官静点了点头。
“她们为什么能浮在空中?而且位置有高有低?”赵潜看着浮在空中的额女奇怪的问道。
“试炼法阵中有一种传承的力量,可以让准额女及额女浮在空中,资质、修为、血脉约定了她们浮在法阵上的高度。”水加解释道。显然对这个她非常熟悉。
林一非等人俱都点了点头。
见大家都在听自己说话,水加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额女及准额女最主要的修行就是靠试炼法阵,平时在没有法阵加持下,即便自己再刻苦,收效也非常有限。额女的修炼、晋级主要就是依靠法阵,所以一旦法阵启动,她们都会尽快进入法阵,节约宝贵的修炼时间。”
赵潜眉头一皱问道:“为什么准额女不见进去?奇隆城不是有不少准额女吗?”
“法阵刚启动时,由于还不稳定,所以不适合准额女修炼,容易出现意外。”赵潜一皱眉,水加似乎就有点害怕,忙解释道。
赵潜点了点头,转眼看了年浮在空中的额女,又把头转回来,望着水加继续问道:“水加,你能浮多高。”
水加表情一下子就紧张了,上官静上前轻轻的搂着水加的肩膀,感觉到小姑娘的身躯居然都在微微在颤抖。水加依然看着赵潜,唯唯诺诺的说道:“我……我……只能踏上祭坛,浮……浮不起来。”说到这里,低下了头。
赵潜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用手轻轻揉了揉水加的头。水加紧张缓解了一些,依恋的向赵潜身旁靠了靠。
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仲容点了点头,似自言似自语的说道:“应该可以了。”然后冲身边一位灰衣执事点了点头。
那名执事向外围的另一灰衣执事挥了挥手,很快有五名女子在灰衣执事的引领下走了进来。
仲容微笑着向几名女子点了点头,然后走到林一非几人身旁,冲水加微微点了点头,对林一非说道:“贵客,再过一会,我会给水加一次机会,目前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林一非忙客气称谢。
仲容并没有多说什么,又退回到刚才的位置,看着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