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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解释?不欺骗

星海仙途 待秋的知了 5070 2022-10-30 19:07

  幽暗的小巷,隔着一条街道,是钱府熊熊燃烧的大火。

  火光跃动着,带动着树枝的阴影如爪牙不断地舞动。

  树影下,一个少女静静地站在巷子口。半边脸庞上反映着跳动的火光,半边脸庞上遮盖着的是树枝的影子。

  少女如虚弱胆怯的小鹿,小小地向前了一步,露出那一双眸子来。

  眼眸定定地看着高鸣,如秋天最柔软的水面,将一切脆弱掩藏在表面的平静之下。

  看着这样一双眼眸,高鸣感觉自己的心跳骤然间停歇了。

  高鸣害怕着,向前迈了半步。张了张嘴,却又害怕着,不敢吐出声音来。

  还是钱小姐更勇敢些,又迈出一步,接着是第二步、第三步,最后,流畅地向高鸣走来。

  高鸣胆怯着,僵硬地走上前两三步,迎了上去。

  钱小姐笑着说道:“你是来找我的吗……”

  却话没说完,眼泪骤然间滑了出来,泪水瞬间铺满了满面笑容。

  钱小姐捂着脸哭了起来。

  “我还是没办法骗我自己……”

  钱小姐哭着,声音越来越大,从最开始的低声呜咽,到最后的嚎啕大哭。

  高鸣一脸紧张地看着,犹豫着想要伸手安慰,却又胆怯地缩了回来。

  钱小姐痛哭了一阵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啜泣着问道:“我都听到了。这些,都是你做的,对不对?”

  高鸣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发出声音来。

  恨这该死的胆怯!

  钱小姐指了指一边那老农女儿的尸体,抽泣着问道:“你其实是为了她而来的,对不对?”

  是,也不是。

  高鸣想解释一下,但是气提到喉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钱小姐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却只见高鸣低着头,哑口无言的样子。

  钱小姐焦急起来:“你说话啊!”

  “……”

  钱小姐越来越急,声音越来越大:“你倒是说点什么啊!”

  “……”

  钱小姐愤怒地尖叫起来:“你解释一下啊!”

  解释……解释什么呢?确实是自己做的啊!

  解释?欺骗?

  高鸣感觉自己浑身有气无力,仿佛整个胸腔的气都泄空了,似乎连身体的骨架都散了。

  钱小姐看着高鸣颓然默然的样子,绝望起来,狠狠地一巴掌打在高鸣脸上。

  高鸣一动未动。

  钱小姐转过身,不断擦着脸上的泪水,向黑暗中跑去。

  幽深的黑暗,传来前钱小姐渐行渐远、却越来越大的哭声。

  高鸣静静地呆立了片刻,颓然地就地在路边坐下,眼瞳涣散着,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高鸣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眼神还是涣散着,张口唤道:“出来。”

  语气很淡,声音不大。

  曾教习从阴影中走了出来,隔着一小段距离,静静地看着高鸣。

  高鸣也不看他,仿佛自说自话,却问道:“你想筑基吗?”

  曾教习一愣,眼神中闪过一抹狂喜,却冷静地问道:“什么?”

  高鸣淡淡地说道:“保护她,直到她到京师学府。告诉她,我在京师学府。不许强迫她,等她,保护她,直到护送她到京师学府。听明白了吗?”

  曾教习眼神中闪着光:“听明白了。但是,这似乎不是短时间能办成的事吧?万一她一直不肯去京师学府怎么办?”

  高鸣平静地说道:“她会去的。你一直保护她,直到她去。她安全到京师学府,我传你金丹大道。”

  曾教习声音中难以抑制地激动起来:“金丹……大道?!”

  高鸣的声音依然平静:“如何,划算吧?”

  曾教习脸上笑了笑,尽管他知道对方并没有看他,并看不到。

  “成交!”

  高鸣取出一个瓷瓶,递出去,吩咐道:“这是疗伤药液,你带着,让她按时喝,尽快调理好身体。她从马上摔下来了,带着伤。”

  曾教习走上前,接过瓷瓶,转身向巷口走去。

  隐入黑暗前,曾教习止步,说了一声:“放心吧。”

  “嗯。”高鸣轻声答应了一声,声音中带着无限的疲倦:“拜托了。”

  曾教习点了点头。也不管高鸣看没看到,大步向巷口外走去。

  曾教习向钱小姐跑开的方向去了,速度很快,很快便消失在巷口。

  高鸣站起身来,转身走到那死去的老农女儿身旁,静静地俯视着,愣愣地发着呆。

  一匹高头骏马从巷口走了过来,走到高鸣身边,亲昵地蹭了蹭高鸣。

  高鸣抬手,抚了抚骏马整齐的鬃毛,依然默默地看着那在夜风中变凉的女子。

  默然片刻,上前去,抱起女子,放在马背上。

  随后翻身上马,策马离去。

  月落山岗,稀稀落落的星光落在无人的村庄。

  高鸣孤身一人骑在马上,轻轻抚着马脖子上的鬃毛,轻声呢喃道:“咱们再也不管闲事了,好不好?”

  “我们就去找小师姐吧,再也不要管什么闲事了。”

  纵马奔驰,马蹄如飞,夜风呼啸。

  呢喃的轻语飘散在风里,被狂风撕碎。

  “再也不要管闲事了!”

  ……

  月落日升,一个孤独的身影与一匹孤独的骏马为伴,一人一骑行走在苍茫的大地。

  仿佛一个沉默无语的游侠,却两耳不闻诸事,眼中只有身前的道路。

  身上披了件轻薄的斗篷,头上戴着个兜帽,连带着整个面容都藏在里面。

  总是形单影只地赶着路,甚至刻意地避开了所有人,路上行人没几个能有机会听到他的声音。

  一路上披着风和尘,戴着日照和星光。不知走了多少路程,路上行人渐渐稀少,道上的灾民也渐渐看见得少了。

  本就苍茫的大地,更显得荒凉了。

  拉下兜帽,连带着拂去一片灰尘;扯开面罩,同时抖落一层黄土。取出水囊,润一润干燥的唇,喂一喂辛劳的马。

  抬头远望,一个荒凉的小村镇,寥寥的几户人家。

  一座破旧、却在这荒僻之地还算体面的客栈立在大道旁,酒旗在风中招展,简单的纹饰在夏日下骄傲地炫耀着。

  高鸣收好水囊,扣上兜帽和面罩,拍了拍身下的骏马。

  骏马小跑着,向那客栈跑去。

  一轮红日又大又圆,撑开在这一人一马的身后。漫天黄沙,镀上了一层夕阳的金辉。

  一个被拉长的影子晃动着,向那片静默立着的寥落的一群影子靠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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