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城墙上三千张弓弩齐齐对准了那只刚刚打了个哈欠的铁麒麟。
流苏道:“果然是机关兽!”
曲经年看这麒麟真活过来了,要说欢喜,自然是有的,但更多的是畏惧。麒麟之下,曲经年三人如同蝼蚁般渺小。
曲经年也不清楚这麒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心想,这东西没准大口一吞,就把他三个给吃了。
嘿,乌鸦嘴。
曲经年刚想完,那百丈铁麒麟就弯下腰,一口将他们三个吞了进去。
曲经年昏过去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谁吵老子睡觉!”
守城卫忙着疏散人群,楼上的弓弩蓄势待发。
那铁麒麟本来蹲在那里,当它站起之时,当真是地动山揺。那铁麒麟立起来后摇摇晃晃的走了两步,像是还不习惯这个身子,等它立稳了,高傲的俯看了眼抱着团发抖的人群,嗤笑一声。然后臭屁的甩甩尾巴,飞天而去。
论武宫分为外宫与内宫,而乾坤宫,又被人称作是内宫中的内宫。
乾坤宫占地不过半亩,内里却是广袤无边,这就是传说中的须弥纳芥子之术!
乾坤宫内宛如九天之夜空,一百零八颗耀眼星辰正围绕着日月转动。当那麒麟飞天之时,太阳中的一双眸子陡然睁开,放出逼人精光。
他伸出一指喝到:“东南方位,天罡地煞,去也!”
那一百零八颗星辰齐声曰:“喏!”
刹那间,天罡地煞化为一百零八道流光,往东南飞去!
快如风,疾如电!
星光闪烁之间,天罡地煞已追上那横亘在天地之间的绝世麒麟身影!
一百零八人,皆脚踏飞星盘,身着星辰衣,论武宫的绝世战力,叱咤武道风云的天罡地煞此时全聚在这里,要拦住这飞天麒麟的去路。
为首一留着长髯的中年道人呵斥道:“青澜余孽,擅自破封,速速回归原位,饶你不死!”
麒麟巨口一张,嘿嘿笑道:“混账东西,爷爷我当年驱逐龙族之时,还他娘没你呢。要是早知道帝都里如今都是些垃圾杂鱼,嘿嘿!”
麒麟转过身撅起屁股,继续道:“爷爷我早就一屁将你们论武宫给崩个稀巴烂!”
话音刚落,无尽的燃天之火就从那臀门而出,从远处看,半块天都熊熊燃烧了起来!
那中年人喝道:“结天罡地煞之阵!”
流光闪烁间,大阵已成,一张星光凝成的大网朝麒麟围去。
麒麟笑得越发猖狂,它大嘴一张,寒冰暴雨从口而出,水火虽猛,却撕不破星辰网。
那中年人露出一丝微笑,他心中不屑道,传说中几百年前叱咤风云的冰火麒麟也不过如此!
那星辰大网此刻已将麒麟缚住,论武宫以百家正统武学开宗立派,其中最强的当属这星辰之剑。
论武宫这天罡地煞一百零八星辰,单打独斗的剑法虽比不上以剑立宗的武道圣地,剑墟,但大规模斗剑却是丝毫不逊色。
星辰出,乾坤动!
一柄由星光凝成的百丈巨剑从天而降,势要将那麒麟一分为二。
这一剑,天来!
突然,那麒麟口中发出桀桀怪笑。
“玩儿剑,那老子就跟你们玩儿!”
道人剑眉竖起,道一声:“不好!”
冰火再起!
那麒麟突然解体,身化万道飞剑冲出剑阵,与天罡地煞绞杀到一起。
在慌乱之中,一个大铁球极速飞离而去!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天罡地煞才将那数万飞剑通通击落。这麒麟的临死反扑,当真恐怖。
飞剑被斩落后,那中年人长舒了口气道:“事毕,回吧。”
听到中年人这话,一个青年飞过来道:“天魁,你当真没看到还有漏网之鱼飞了出去!”
中年人道:“宫主之命是让我等斩杀麒麟,麒麟既然已斩,那就当回去复命了。”
中年人自然也看到,在慌乱中有一个大铁球飞走了,他不想追,是因为他还记着麒麟当年驱逐龙族的功德,能放,就放一马。万事不可做绝,这是他为人处世之理。
而那年轻人却怒道:“此时不追,将来必成大祸。天魁,收起你那副假仁假义的菩萨心肠吧!”
年轻人说的话虽刺耳难听,但中年人也是不怒,只是淡淡道:“回。”
年轻人骂道:“回你妈个头!”
说话间,那中年人手中的剑就架在了年轻人的脖子上,淡淡道:“地魁,你敢对天魁不敬,谁给你的胆子!”
年轻人双眼微眯,喊道:“地煞何在!”
年轻人身后七十一人齐声道:“有!”
地煞出剑,直指天罡!
天罡地煞一对峙,方才看个明白,这天罡大多都是中年人,而地煞大都是年轻人。
天罡地煞皆为星,为何你们天罡这群老骨头就要站在我们地煞头上撒尿,老子不干!
年轻人双目圆睁,喝道:“地煞!随我去斩草除根!”
那中年人叹了口气,收了剑,看着飞走的七十二地煞淡淡道:“回乾坤宫复命。”
铁球内
梦吗?
曲经年看看四周,曹府的后院,还是那个蓝色的幔帐。
水声潺潺,冷烟迷离。
“想看,就把帐子撩开。”
曲经年一笑,心道:“这次,怎么也得看看你。”
他撩开了帐子,那光滑白腻的后背晃着曲经年的眼睛。
曲经年下到水里,他刚往曹听雨那里走了一步。顿时,他脚下一空,整个身子都沉到了水里。
这水怎的如此深,曲经年在水里拼命挣扎着,冰冷的潭水疯狂涌入他的口鼻。
这时,一只冰凉的手拉住了他,那人戴着花脸面具。
小花脸拽他一把,霎那间,曲经年就回到了陆地上。
“小花脸?”
曲经年疑问道,他伸出手想去摘那面具,却被那人狠狠的抽了一下。
曲经年一愣,她摘下了面具,那一双杏眼正瞪着曲经年。
“臭婆娘!”
“你叫谁臭婆娘呢,混小子!”
只是眨眼间,那人就变成了拿着鞭子的秦三娘。
曲经年抹了把冷汗,自言自语道:“是梦,是梦。”
那张脸一变再变,一换再换。最后,定格成了一张模糊的脸庞,曲经年心头一痛,想去触碰那张脸。
如镜花,如水月。
那张脸,一碰,就碎了,变成满天的花雨,随风而逝。
曲经年再次陷入无边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