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夫人旗开得胜,引来周围所有妖族的欢呼。
眼见西荒的甲族已经全部投入孟游麾下,而黑河的劫难已然不远,于是孟游立即吩咐下去,让牛千尺趁势收服鳞族,然后东归。
牛千尺与黑熊怪两兄弟,点起冥月迦南、熔龙以及数个甲族长老,登云而去。
苍山君按捺不住,禀告过孟游,也带着天铜大圣、苍犬大圣以及一众妖怪卫兵跟了上去。
余下的甲族长老以及甲族妖怪留在东啸河的东岸,微微觉得尴尬,毕竟是新近投诚,摸不透教主的脾气。但看贵三术与奇胜‘有说有笑’,似乎已经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无论从前跟贵三术有没有过过节的,此刻都艳羡不已,其中好几个妖王,性子急躁,已经都厚着脸片上去跟二人攀谈,希望能就此建立交情。
贵三术原本还有些勉强地在跟奇胜‘强颜欢笑’,但此刻得到同族妖王的‘羡慕’后,隐隐然得意起来,从起初只勉强回应奇胜一两句,逐渐变成回应七八句,而且还会偶尔主动提起一两句,让外人更加觉得他跟奇胜已经是至交好友。
奇胜是个鬼灵精,察言观色,看出个中的奥妙,在其他甲族妖王面前夸夸其谈,更时不时夸奖贵三术两句,让贵三术心花怒发。
虽然贵三术不会如此轻易就被奇胜收服,但至少敌对的心思已经没了。
“诸位,既然加入了我天厨教,就请来拜见我天厨教的天王吧……”奇胜知道将来必是共工统领水军,于是带着几个刚刚认识不久的甲族大王来拜见共工。
共工与其他三凶都是上古水神,看着这么多在水里能征惯战的甲族,无不高兴。也正是为了调教这些甲族,共工才没有赶去收服鳞族的。
很快,天厨教的人马浩浩荡荡来到了鳞族统领的水域。
这里,鳞族妖怪们正在欢呼,庆祝妖王于洪打败天灵祖师,立下大功。
妖怪们陷入狂欢,难免得意忘形。不少小妖叫嚷着要卷起风浪去西贺牛州,抓些凡人来吃吃。也有小妖呐喊着,说要给于洪立碑,传颂他的功德。
“不要立碑,那都是凡人的勾当……咱们妖怪本来就永垂不朽,还要石碑做啥?石碑都烂了,俺们还在呢……还是肉食好!”
“呸,就知道吃!我家大王那可是开天辟地以来,西荒岛上最大的英雄,不把他的功绩传扬出去,说不过去……”
小妖们越吵越火热,劫后余生的快乐让他们尽情释放着天性。
就在此刻,天际的乌云让小妖们警觉的同时,也感到扫兴。
“这来的是谁?”
“是甲族的家伙吗?”
“一定是甲族!他们肯定也是来向于洪大王表示感谢的……”
“他们来感谢?正好,让他们献祭几百个族人出来,甲族肉好吃啊……”
群妖看也不看,一阵哄笑。
但现身来到眼前的并不是甲族,而是半人半蛇,身躯高大的怪异妖怪,手里握着金光灿灿的长枪。“喂,这里是鳞族的水域吗?叫你们管事的出来说话。”一群冥月迦南急于立功,于是主动请缨,前来问话。
若是平常,在水面嬉闹的鳞族小妖一定会小心翼翼地询问清楚来者是谁,然后如实禀报。
但现在,胜利冲昏了头脑,小妖们根本不管于洪是不是真地打赢了天灵祖师的人。他们就是毫无理由地认为,鳞族在西荒已经是无人可以比拟的存在,自大张狂。
“让管事的出来说话?你们这群丑八怪是谁啊?有什么资格见我们管事的?”
冥月迦南不善言辞,愣了一下,彼此面面相觑,虽然窝火,但又不敢动手。
这在一群鳞族小妖的眼中,就是懦弱的表现。
另外一个小妖凑上前来,大摇大摆。“喂,你们到底知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到底知道不知道西荒为什么还能存在?你们知道不知道是我家于洪大王打败了天灵祖师,你们才得以存活的?还敢在这里大呼小叫,真是不想活了!一点感恩的心都没有……”
西荒虽不如四大部洲广大,但也不小,除了甲族与鳞族,别的妖怪也不少,鳞族小妖们就是笃定了眼前的怪物是西荒上名不见经传的妖族。
“你们于洪大王打败了天灵祖师,拯救了西荒?”随来的一个甲族长老忍不住,列队而出,降下云来。“你们这些小妖怪都疯了吧?”
天上,牛千尺等天厨教的妖王都忍俊不禁,发出了狂笑。
鳞族小妖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苍山君几乎在同时赶到,在云上跺脚。“都是一群蠢货,这样的东西收到麾下有啥用?这一次,主人失算了。我原本以为甲族就够蠢的了,没想到鳞族还要蠢上一百倍!”
一句话惹得几个甲族长老好不尴尬。一方面对苍山君的辱骂不忿;另一方面因为苍山君说自己比鳞族聪明百倍,又有些怪异的沾沾自喜。
鳞族小妖觉得自己被冒犯,无不发出怒吼。
水底下,几个鳞族长老听到吵闹,分开水路,来到河面。
“吵吵什么?底下正在商量大事,你们这些小东西怎么这么不知道分寸?”
鳞族小妖们被长老责骂,不仅不气,反而觉得有了底气。
一个最是伶牙俐齿的小妖急忙凑上前。“长老,您来的正好,这些家伙来侵门踏户,要和咱们鳞族管事的长老说话,还骂我们鳞族愚蠢,好像……好像还不相信是于洪大王拯救了西荒……”
其中一个刚出水的长老,一眼看见了不远处的甲族长老,脸色一沉。“是甲族的人,难怪不肯相信事实。算了,不信就不信,事实就是事实,岂是甲族不相信就会更改的?”言外之意,甲族是因为嫉妒所以故意找茬。
其实,这位对于洪打败天灵祖师也有些怀疑,可面对甲族时,他就不愿意承认了。毕竟,在甲族面前占据上风是所有鳞族人的共同想法。
牛千尺和黑熊怪也算见多识广,却是第一次遇到有人如此抢功的。
能打赢天灵祖师的,岂是等闲之辈?这大言不惭的鳞族妖王也算是胆大包天了。
甲族长老暗叹一声,念在彼此都是西荒的跟脚,不忍心鳞族再遭受涂炭,于是趁着牛千尺快要发作前,赶忙语重心长地劝道:“道友啊,万万不要被人给骗了……天灵祖师是何等人物?你我二族若是能对付得了他,哪里还用忍气吞声这么多年?打败天灵祖师的,不是你们鳞族,也不是我们甲族,而是天厨教的教主。如今我们甲族已然归顺,你们也别固执了吧……”
说的话不无道理,几个鳞族长老已经动摇,但舍不下脸面。
“你说不是我鳞族的功劳就不是鳞族的功劳?你等着,我让于洪出来与你们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