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生生吃了一式阎王掌的陆迁,只觉胸口发闷,强忍住这口鲜血,转手挥拳来打老者肩头。
自老者成名以来,还从未见过中了自己独门绝学的对手能像面前这小子一样屹立不倒,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眼看拳已到了切近,老者拉开架势,以单掌去截陆迁腕子,这一招不但可以逼开他的拳势,更能反守为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陆迁看他掌法来的迅猛,自是不敢与之硬碰。快速收回打到一半的拳头,脚下步子急转,寻了一个理想的进攻位置,又飞起一脚欲袭老者咽喉。
只见老者浓眉一立,抬双臂交叉于胸前,来阻陆迁。这摧枯拉朽的一脚,正好踹到他双臂之上,顿时被震的连退数十步。
聚到一堆的季老镖头等人,身上尽数带伤,想要上去帮忙,又恐对面喽啰众多,若是弄成混战,反而对陆迁不利。
且说这二人斗在大屋正中,伸手越来越快,围观的敌我双方,只能看见飘忽身影,却是辨认不出哪边才是自己人。
战局焦灼之际,忽听屋外有人高喊:“着火啦!快跑啊!”
随着这一嗓子吆喝,从窗口处钻进来浓烟滚滚,呛的众人泪流不止,咳声连连。大伙儿都知道,这所大屋本就是用山里的树木、枯叶搭建而成,一旦遇火必然烧的兴旺。
为了保命,无论是黑狗帮的喽啰,还是睿义镖局众人都捂住口鼻,奔到门口争相撤出。
唯独剩下陆迁和那老者还斗的兴起,在拳光脚影间,毫不退让,根本就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一个、两个、三个!刘兄弟,你那边几个了?”
崔士元站在大门左侧,手里握着那把逐风俏皮剑,连着砍翻了三个奔逃出来的黑狗帮众后,向刘大同问道。
“比你多一个,且看等下出来的是哪个送死鬼。”
原来这俩小子早就商量好了。本来处在昏迷状态的刘大同一醒,崔士元就跟他说明了情况,二人交换信息后,冥思苦想了好一阵救人方法。
最后还得说是崔士元灵机一动,想了一个损招。在这屋后用火石放了一把火,里面的人闻到烟味后肯定往外跑,然后他俩就可以站在门口隐蔽处,坐收渔利了。
事实证明,此法确有奇效。只不过动手的时候需要小心辨认一番,若是砍到自己人就得不偿失了。
眼前睿义镖局的人都出来的差不多了,唯独不见陆迁,崔士元耷拉着一只胳膊,满脸都写满了担心。
等季老镖头逃出来一看,原来是这俩坏小子放的火,心里是又喜又气。喜的是这把火可算替大家解了围困之局,气的是陆少侠还在里面被那老者缠住,若是等下火势大了岂不是有性命之忧?
想到这里,他忙对着崔士元喊道:“崔少侠,陆少侠尚在里面缠斗,你快去助他一臂之力啊!”
听到这话,崔士元又何尝不想去呢?只是自己还剩下一只手的战斗力,冒然进去怕是帮不上忙,反而平添了一个累赘。
正当他犹豫不决间,“轰”的一声,屋顶上开了一个窟窿!陆迁和那老者二人身法交错,自那窟窿里一跃而出。
山中秋风瑟瑟,屋顶感觉尤甚,将老者一身灰布长褂吹的飘然不定。陆迁这边装束则依然挺立,只是头发有些凌乱,一身压抑不住的英雄气,蓬勃而出。
“人我已救了,既然你施展全力也分不出个高下,不如就此算了吧?”
陆迁这番话其实本是好意,毕竟他俩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何苦以死相逼呢?可在那老者听来,就像在嘲笑他技不如人一样,这哪里是一个副帮主能忍得了的?
“小兔崽子,你莫要得意!今日之事想要草草了断是万不可能,唯有拿你性命方可祭我黑狗帮死去众弟兄的亡魂。”
“唉……”话已说绝,再无任何回旋余地,陆迁只得长叹一声,做好了与这老头殊死一搏的准备。
天空也似乎在为两个高手对决做着准备,本是晴空万里的一派大好景象,忽然间雷鸣电闪齐至,眼瞅着就是一场暴雨即将来袭。
“啪嗒!”
一个黄豆粒大小的雨点,掉落在陆迁鼻尖上。到底还老者眼疾手快,趁着视线一秒的盲区,马上发动进攻,运起六十四式阎王掌,径直逼向陆迁。
陆迁身子腾空跃起,双拳齐出,成犄角之势来迎老者掌力。就在拳掌即将交汇之际,陆迁运足了内力,在其中藏了一手“通玄劲”的加持。
“轰”的一声巨响,阎王掌竟被他的气劲硬生生打折了手腕!顿时钻心的疼痛侵入老者五脏六腑,脚下一个没站稳,从这房顶上顺着陡坡滑了下去。
等他摔在地上,已然断了气息。黑狗帮所剩不多的几个小喽啰看见这副场面,一个个都惊的目瞪口呆。二话不说,掉头就跑。
早就憋了一肚子窝囊气的乌环,哪能让他们如此轻易的逃了?身子一纵,拦住一个弄死一个。眨眼间,除了个别漏网之鱼侥幸逃生外,其余喽啰都被他一人收庄包圆了。
打扫完残局之后,众人在院中各自运功疗伤。所幸除了牺牲的两名镖师和乌环伤了筋骨的兄弟外,其他人皆无大碍。
谈话间,陆迁有意问起这乌环和黑狗帮之间有何恩怨,致使人家如此兴师动众上门寻仇。
等那乌环娓娓道来,众人这才知道,原来乌环三人也是侠义之人,只因看不惯黑狗帮的做派而屡屡出手阻拦,甚至头脑一热,平了他们一个堂口。
为此,黑狗帮下了死令,无论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捉拿到他们三个,以正帮威!在这伙庞大实力的不断干扰下,三人无法在城里谋生,只得躲到这山中居住。若不是被逼的实在没了法子,也不会想到拦路打劫这一步。
季老镖头听罢,不由得心里一阵酸楚,当年若不是因为自己,这乌环侄儿又怎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