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下可难办了。”
虽说一开始陆迁就已想到这老家伙随时都可能出尔反尔,但奈何有季老镖头等人攥在他手里,如若不从,必定为他们招来血光之灾。
可事到如今,进也不是,退亦为难。可把这陆迁愁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心里一个劲儿的焦灼不安。
“啊!纳命来吧!”
随着老者一声暴喝,周身青筋迸起,与刚才的得意神态相比,完全就是换了个人。
陆迁心里明白,这老家伙来者不善,这次如果再动上手,恐怕就只能是不死不休了。
临阵对敌,忌耗心神。对于这个样子的老者,陆迁也不敢有所怠慢,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全力应对接下来的进攻。
阎王掌起,聚气于身,老者宛如一只下山的猛虎,招式中无不透露着拼死一战的觉悟。
本是攻防交替的对垒,已变成了奋力狂攻,势必要拿下陆迁性命而后快。
一旁的喽啰们见副帮主动了真格的,也都迫不及待的在一旁摇旗呐喊。一时间,马屁声如同奔雷轰鸣,在这间大屋中炸裂开来。
陆迁强忍着嘈杂的噪声,拢住心神,将师父传授自己的《奇门天衍》二十二式运化到极致,与那老者斗的互不相让。
你有翻天式,我有彻地功。如此循环往复三十多个回合,都未能分出高下。好在先一步破了对方的护体硬功,陆迁手中的龙纹擀棒方可显出威力。
但终归是好景不长,这老者拼尽全力的阎王掌也不是吃素的。在躲避陆迁攻势的同时,还招招都能打出致命一击,可见其武艺之精,绝非凡人。
老者求胜心切,陆迁更是想赢!已经被喽啰兵架住良久的季老镖头,原本身子还处在虚弱状态,再经黑狗帮这么一折腾,就快要撑不住了。
若是再救不出他们,恐怕老人家真要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也无颜面对情深义重的睿义镖局众镖师们。
想到此处,陆迁绝式再出,将身子迎着老者掌势送了出去。杀到红眼的老者见这傻小子自己送上门了,也不多做思考,用尽两膀力气打算立毙他于掌下。
可就在掌心即将打到他身上之时,陆迁突然一摇,在老者眼前幻化出三道虚影,分别以哽嗓、心窝、印堂三处要害向自己袭来。
见又是这种怪异把戏,老者强压住怒火,冷静判断此招虚实。等他想通,这杀招已到了眼前。
夺命关头,刻不容缓。老者猛的向左右虚影各挥出一掌,遏制住他们的动作。至于攻向印堂那道虚影,则是以两臂对招之力,将身子架起,凌空一脚飞踹制之。
陆迁见他竟然破了自己得意的自创招式,不由得心里一惊。看来这强弩之末也属实有些手段,自己倒一时片刻拿他没了办法。
他这边一旦不能强攻,老者那自然占据了先机。或许是看了陆迁这几套怪异功夫后,自觉心里没底,老者又从怀里摸出几根银针,快速刺入上身几处集气穴位。
“不好,是入阳针!少侠你可要小心了!”
黑大个乌环似乎对这黑狗帮老者的武功颇为了解,看他欲以针刺增强自身能力,忙在一旁奋力提醒道。
陆迁本身就熟读医书,各种江湖杂谈自小也是从师父口中听过不少。对于这“入阳针”的用法,自老者刺入皮肤的一刹那,他就已经看出来了。
面对各项机能全部增强的劲敌,陆迁本门武功的攻击效果已经大打折扣。此时若想取胜,唯有以奇招制敌,方能搏出一线生机。
可陆迁又转念一想,自己出道以来除了“奇门倾谷派”那两下看家吃饭的本事,也不曾学得别派一招半式,这可如何是好?
正皱眉苦思间,忽然脑海中呈现出那松树下老道士的身影,一招招怪诞不羁的功夫像走马灯一样在脑子里一一闪过。
对了,何不效仿此人,以乱招取胜,岂不妙哉?虽说那道士的功夫清奇,但以陆迁的内功修为,施展起来也并非什么难事。加上他天资较好,过目一遍即可全套模仿出来。
他这头一心想着对策,那黑狗帮的副帮主也不可能原地不动的等着他。只见老者一个箭步纵到陆迁身后,双掌连环推出,快似闪电,疾如惊雷。
猝不及防的陆迁赶忙将身子一歪,把龙纹擀棒插入身后藏青白梅碎花套中,而后双手呈蛇头状,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揽住老者的后腰。
看他又出奇招,老者唯恐再遭算计,忙把腰胯一扭,打算挣脱出陆迁的控制范围。陆迁看他这边有所动作,赶紧用双腿紧紧锁住其下盘,接着用了一个柔劲,便把这老家伙结结实实摔躺在地。
那老者在挨着地面的一瞬间,身子还是被陆迁锁着不能动弹分毫,便破口大骂道:“小兔崽子,你这又是耍的什么阴招,旁门左道可非大丈夫所为!”
自己黑,却说别人像煤堆。陆迁行走江湖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比崔士元还厚颜无耻的人。
遂哭笑不得的答对道:“何为君子?何为丈夫?无信之人我又何必与你讲那些仁义之事?快快放人,不然你这两条腿久了可要保不住了。”
话说到此处,陆迁脚上又加了把力气,顿时给那老者疼的冷汗直流,只是他还碍于自己副帮主的面子,不肯吭出声来。
“放……放人!”
老者为了保全自己的双腿,无奈之下只得吩咐手下喽啰将季老镖头等人先行释放,看情况再做打算。
看到这老家伙终于松口了,自己也再没有控制他的理由。可另好心的陆迁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松开手脚的一刹那,这老者从地上爬起来,回身照着自己胸口就是一掌。
“糟了!”
陆迁心里一个激灵,看这架势躲避是不可能了,唯有调出自己的内功,护住心脉,硬接下来。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老者得意的狂笑道:哈哈哈,这下看你还不死?不自量力的小辈,终究还是太年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