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一抖袖袍,便和宋平、慕容雪起身往外走。
小葛子朗声道:“三位贵客息怒!……还请三思!”
门外便有一人斜地里冲了出来,那人十分高大,大冬天光着膀子,满是肌肉疙瘩,大喝一声道:“真当金沙帮没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么?”嗖嗖嗖,身形闪动,十来个劲装大汉落在此人身后,堵住三人了去路。
梅兰竹菊四剑和其余八个汉子刚要起身接应,更多的劲装大汉却冲进来,把他们团团围住。这情形,眼看就是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小葛子道:“三位,今日想走……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老管家冷笑一声,回头瞪着小葛子道:“容易又如何,不容易又如何?天宁庄什么时候怕了你一个江湖帮会!小娃娃不懂,可以去江湖上打听打听……便是你家主子,在老夫家主面前,那也算不了什么!”
小葛子道:“小葛子见识短浅,有眼不识泰山,也是有的。那又如何?金沙帮今日先礼后兵,仁至义尽矣。老人家若是执意要闯,小葛子也无可奈何。不过奉劝老人家一句,以三人之力,便想踏平金沙帮,未免太天真了些!”
老管家满脸怒色,当下一言不发,抖了抖袖袍,那议事堂一扇大门,便飞了出去,朝那赤膊汉子劈头盖脸打去,老管家纵身一跃,来到院中,宋平和慕容雪紧紧跟在身旁。
那小葛子和赤膊大汉也跳了过来,小葛子笑道:“今日,诸位肯定是不能走的了。既然大家如此有兴致,想要考较考较九龙坡分舵的伸手,那我们哥俩,少不得要奉陪到底,与各位玩上几手!”
那赤膊大汉摩拳擦掌道:“老大,杀鸡焉用宰牛刀,这几个人,交给小弟好了!”
宋平见这大汉一身蛮力,心道,慕容雪是个女子,老管家是个瘦老头,一会儿交起战来,便由我来对付的好,说不得,今日便要使出本庄主的成名绝技,天元霹雳手了。
宋平便一伸手,道:“来来来,不怕冷的肉球,本庄主陪你,定要叫你尝尝透心凉!”
小葛子摆了摆手,笑道:“天元霹雳手宋平宋庄主,何必心急!今日在这里,反正也走不掉,还是一场一场打比较好,要是缺胳膊少腿……签字画押都做不了,岂不可惜?”
言罢,小葛子挥了挥手,金沙帮众人便四下散开,只在外边围了个水泄不通,中间却留出一片空地来,梅兰竹菊四剑和八个汉子便乘机与主人合在一处,摆开架势。
一时剑拔弩张。
小葛子笑道:“你看,本舵主可算是先礼后兵……十分讲规矩,讲道义。”
老管家冷笑一声:“哼,大言不惭!”
老管家当下便想,不管这小葛子位分如何,总是今日主谈之人,乃是个要害人物,不如擒了再说,当下便身形晃动,冲了过来。
小葛子笑道:“老人家这又何苦……你虽急不可耐,我却胜之不武。”话虽如此,却也二话不说拉开了架势,拳脚甚是凌厉,虎虎生风地与老管家对战在一起。
老管家心道,一个舵主,在金沙帮中不过二流角色,如何这么大的胆量?敢与老夫对阵而毫无惧色?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了。那小葛子却想,这老头瘦不拉几,迎风便倒,不过是天宁庄管钱管事的俗人,就算有几下子,又怎会是本舵主的对手?
说来也怪……这老头明明是他们三人中最弱的,为何如此托大,事事领头?
两个人竟然是各怀心思。
那边宋平也纳闷,心道,上次在红江洲,与那渠江分舵舵主刘世远相识,说起本庄主成名绝技天元霹雳手来,这老头竟然说了句“酒囊饭袋,好不啰嗦!”,到底是骂刘舵主废物,还是藐视本庄主?今日到可以看看,这老人家到底几斤几两……何以这样自鸣得意。
虚虚实实,二十招下来,老管家便摸清了小葛子的底细,笑道:“这点能耐,就做得舵主?金沙帮,看来尽是些无知狂徒!”当下大喝一声,不再试探,一双肉掌带着猎猎劲风朝小葛子当胸拍去,乃是右掌在前,左掌在后。
小葛子心道,二十招下来,这老头滑不溜湫,本舵主连出杀招,竟然没讨到半点便宜,果然厉害,不过当胸进击,如此重要的门户,又怎能轻易得手?实在是太把人小瞧了。当下变掌为爪,便去抓老管家的手腕,这一抓不过是防御而已,也不指望能抓着……却不料一下便抓住了。
小葛子大喜,心想,怪不得这老头滑不溜湫,原来没什么真本事……那便怪不得葛某了!当即左手五指发力,一个大力猛扭,右掌变指,朝老头双眼戳去。老管家若是挡这刺眼的双指,便顾不得被拖拽的右手,要是右手较力,这双眼便要吃亏。
且料这时,老管家右臂真气凝聚,一个惊天呼啸,便朝那紧握手臂的五指涌去,力道之强,超出了小葛子的想象,只觉得五指一麻,便被弹开,再使不出力来,这如何还大力扭得?老管家一气震开了这爪,便迅疾一缩身子,朝前猛冲,小葛子右手双指伸在半空,插了个空,来不及变招,肋下便被老管家一拳头打了个正着,当下便飞了出去,掉出一丈开外。
这一拳,直顶得小葛子肚子里翻江倒海,哇哇往外吐苦水,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直冒,满脸苍白,再也爬不起来了。
老管家皱着眉头,寻思,这小葛子的招数……倒有些禅林寺的路数,不过禅林寺再传弟子遍及巴蜀,却也不足为奇,乃笑道:“小子,方才这一拳,老夫不过使了三成力,若有心杀你,这会吐的,可就是肝肠碎片了。怎样,肋骨痛是痛……总还未断罢?”
小葛子自然是疼得说不出话来,连打滚的力气都没有,心道,这老头有心藏拙,招式平平,谁料得到内力竟然如此深厚……便是师父,也未必便有这等修为,今日败在他手里,还能有命就不错了。
宋平见老管家发威,只不过一回合便把葛举重伤在地,不由得喝起彩来,心道,老头儿竟然有这等本事,那自然“酒囊饭袋,好不啰嗦!”是说得的了。
慕容雪看到此处,方知老管家不显山不漏水,却是个使拳的大行家,这等内力修为,实在是惊世骇俗。
老管家哈哈大笑,喝道:“还有哪个不服,尽管站出来!与老夫比试比试!”环顾四周,金沙帮众人莫不后退,满脸惧色,谁还敢站出来?老头儿乃笑道:“既是如此,那就告辞了。宋庄主,宋夫人,咱们走!”
就在这时,忽听得远远传来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众人眼前一花,不知什么东西朝老管家疾射而来,老管家见那黑乎乎一团来势汹汹,力道极其刚猛,便气沉丹田,右手朝天一捞,身子滴溜溜转个不停,众人只看见灰色布袍被风鼓起,像个圆乎乎的陀螺一般,待得老管家定身下来时,手中便多了一串菩提佛珠,黑黝黝甚是光亮。
一个高大白净的和尚,身着大红袈裟,珠光宝气,笑眯眯站在了老管家面前,笑道:“阿弥陀佛,施主,既来之则安之,天下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谈的呢。”
小葛子在地上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又爬不起来,便笑了笑:“师父……你老人家,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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