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秋风要强歌》风靡一时,清江屯的小孩子们都在传唱。
三棵大树枝桠长,寒风萧萧好凄凉;
小伙伴里笑声起,你是要强不要强。
莫知福哪里懂得音律。
好事者却是位老秀才,在家里糊里糊涂地打盹,被隔壁小孩惊醒,听了小孩念这首诗,如见佳作,一时间小孩涕泪横流,思绪滚滚。
啊,佳作啊,佳作啊!
此诗只应天上有,几时流落到人间。短短几句,这诗,生动形象地描述了清江屯三大家族的没落,激励后辈奋起,重整家族雄风!老秀才颤颤巍巍,一时心血来潮,拿出一把二胡来,咿咿呀呀,帮孩子们定了曲调,添了些嘿嘿哈嘿的过门,唱了出来。
好听好听,这一传唱便了不得。
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勾起无数沧海桑田的往事来。
连酒坊今日的销量都为之一振。
这么好的诗,谁写的?小孩子们说不清楚,翻来覆去都是说童子军的大帅要一个新来的小孩写诗他写不出来然后大帅写了让他给取了个什么题目……。那老秀才,大概脑子有点儿浆糊,就记住了一个新来的小孩。
啊,小孩写的诗,多有新意啊。
幸亏莫知福不是个诗人,起码不是个成名的诗人,要不然,一定会被这糊涂老秀才……给活活气死。
于是乎,那位凤凰台飞走的才子,在清江屯,竟然有了大大的名气。
慕容雪自然也听到了这歌谣和这传说,也是乐了半天,心道,林师弟,还真是一肚子墨水,看来,把他送到黄桷树老莫那里是对的,你看,一转身小家伙就落笔成章了。
哈哈哈,在吃苦练武面前,表现了大无畏的奋发图强精神。
但是有一个人,有些不爽,可说是非常不爽。
一个锦衣华服的小男孩,拉着一帮子狐朋狗友,把林楠堵在书院的二门里。
“喂,站住!你这瘦不拉几的小子,叫林楠是吧?‘秋风要强歌’是你写的?”
林楠老老实实地答道:“啊,写么……其实只写了一点点。”
那小男孩怒道:“秋风能要强?要什么强?”
一般狗腿子也帮腔道:“就是,秋风能要强,简直就是扯淡。”
那小男孩指着林楠的鼻子,恶狠狠道:“哼!你这玩意是什么诗,你跟小爷说,你这玩意叫诗吗?真是笑死人了。”
林楠与他初次见面,还留着些客气,只低低地说着:“打油诗……也有好的,当然是诗来的。”
那小男孩便气得不轻:“做个童子军有什么好臭屁的……了不得么,还敢作诗?你算什么东西,也敢随随便便写诗?”
林楠怒道:“写诗便写诗,不随随便便写,还要怎的?难道还要阁下首肯不成?”
那小男孩咬牙切齿道:“对啊,你不到小爷我这来拜码头,就胡乱写什么诗……岂不是太不讲江湖规矩?是个江湖败类……”
林楠哭笑不得道:“你是谁啊……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狗屁江湖规矩!”
“兄弟们……给我打!这个江湖败类!”
小男孩冷着脸一挥手,一群小屁孩就冲上来,把林楠给狠狠揍了一顿,直打得鼻青脸肿。林楠也没办法啊,他的五行拳简直就是棵豆苗,可没什么威力,被打得很是狼狈。
林楠咬着牙没有哭,死死地记住了那个小男孩胸口的一叶银花徽章,死死地记住了那张白皙柔美的脸,记住了那趾高气扬的神情,和那句要命的话:
“小子,我爸是宋平!天元霹雳手宋平!”
好吧,这小贼的爹是宋平。
当然,宋清也记住了林楠这小子,胸也有一个一叶银花徽章,那满嘴的牙很尖,咬得大腿好痛,还流了血……这真是亏大了。
在清江屯,还没有哪个小孩,敢不给宋清面子——海心凌那个黄毛丫头不算的话。
这新来的小子,居然不懂得孝敬,活该挨打。宋清心里大概觉得,他是在整顿江湖秩序,整顿清江屯的江湖秩序,对他小霸王宋清来说,难道不是天经地义么?而那不开眼的小子,居然咬人,这岂不是好端端地不做人,偏要去做狗么?简直可笑。
“哎哟哟,咬什么人啊?臭小子!小疯狗!”
没有人知道,一场极其平凡而普通的小孩子打架,会在两个小孩的心里,播下什么样的种子。多年以后,回首往事,人们当然会说,做朋友比做敌人好,再不济,不打交道就是了,何必添仇结怨?
但是很不幸,宋清打了一个强大的敌人,这个敌人的强大光芒,一路闪瞎他的眼。
人生的岔路,总是不经意地到来。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少庄主宋清,带着大腿上的血痕,趾高气昂地离去。
林楠躺在地上喘着粗气,非常生气。
他一直之乎者也,温文尔雅地写字长大,最大的动静就是清风明月,用笛子吹奏一曲,何尝受过这等欺凌?眼泪盈盈,流淌在眼里,他咬着牙不让流出来。
这些人简直不可理喻。
打油诗不是诗吗?不懂算球了……干嘛打人?真是没教养。
林楠躺在那里,书院的二门,离他的院子已经不远了,这时候没什么人。忽然一只小手伸了过来,那小手白白净净,十分灵巧,是个小女孩的手。
小女孩把林楠拉起来,帮他抖了抖身上的泥土。大大的眼睛,映照出几分同情,几分气愤和不满。林楠便像个大人,拱手表示感谢。
那女孩笑了:“不用谢,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小孩?写诗的那个?”
林楠点点头。那小女孩看到林楠胸口的银叶徽章,便指了指自己的,道:“这里总共……只有四个小孩,有这样的徽章。别理宋清那个小霸王……其实我们四个,应该做朋友的。”
林楠点点头:“嗯,谢谢你。我叫林楠。”
女孩笑道:“我叫心凌,爱心的心,冰凌的凌。”
林楠也道:“树林的林,金丝楠的楠。”
女孩笑道:“我姓海,我跟我爸爸也在这书院里住……有空可以找我玩哦。”
林楠仔细地认了认小女孩,记住了略微有些发黄的头发,和耳垂的一颗小痣。海心凌也记住了林楠这瘦瘦的,鼻青脸肿却倔强得很的样子。
海心凌问:“你不回家吗?”
“我,我想等一会,再回去。”林楠告别了海心凌,便一个人走到了书院的后花园里,那里有一片竹子。小小的男孩,倔强而孤单地走到竹林里,平缓着自己的心绪。他喜欢这满眼的墨绿,很清润,很冰凉,不像那鼓起的青包,火辣辣地疼。
林楠呆呆地坐在那里。
头顶上忽然传来了一个人的笑声:“喂,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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