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庄的门口,一个帅气的小伙,锦袍玉带,双目如星,在那里翘首观望,捧着一大束耀眼的花儿,把慕容雪堵了个正着,嬉皮笑脸道:“雪儿姑娘……好久不见。”
慕容雪一见是他,大吃一惊,啊呀不好,一张脸霎时红成了桃花。
那小伙道:“姑娘为什么不愿见我?这么多天里,你知道子升有多伤心吗?”
慕容雪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忙低了头落荒而逃。
当然了,师父她老人家这时候正在后院里,慕容雪无处可去,便往大街上逃。往大街上逃,对这小伙来说可就是个机会了。小伙嘴角一弯,精神为之一振,紧追不舍,一大束花,娇艳绽放在手中,几番风驰电掣,峰回路转,竟然不少一片花瓣。
小伙满面春风,竟无一丝喘息。
慕容雪无奈,便在城墙边停下来,蹙着眉头道:“你这人……武艺这么高,又是锦江府来的大家子,渝王府的小将军,何必来这样的小地方,招惹我一个弱女子!”
那小伙笑道:“子升眼里,通泉城一样山清水秀,人杰地灵,锦江府的柳树,未必就比得过通泉城的柳树。”
慕容雪便讥笑道:“有些人的眼里……通泉城的花儿,就不如锦江府的花儿。”
那小伙便举起手里的花儿笑道:“嗯,锦江府的花儿,确实不错,子升带了一捧,巴巴地赶过来,送给雪儿姑娘。”
慕容雪便道:“呸,谁知这花儿是哪里来的!你这人,骗起人来一套一套的,本姑娘可不想领教。李子升,你这些花言巧语,还是向别人去说的好!”
那小伙,也就是李子升,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笑道:“雪儿姑娘哪里话,什么大家子,小家子,在姑娘面前,只是个不得志,没人疼的多情少年而已。”
慕容雪便皱着眉头,啐道:“你是羞也不羞?”
李子升抱着鲜花,嗅了嗅,歪着头笑道:“怎么?”
慕容雪道:“你自己……忽然做了香君的大女婿,传了邪玉山的功夫,还有什么白鹭山庄,做了庄主,一下子腰缠万贯起来,这会又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少年?天下有这样拖家带口,妻妾成群的少年?实在是……厚颜无耻。”
李子升笑道:“那都是老人家的安排,子升可实实在在,并未成亲……姑娘知道得这么清楚,子升实在是受宠若惊。”
慕容雪道:“你既然有了……妻子,便该好好对待人家,还往我这里跑,便是不该!我说过,只要你到紫云庄,便打断你的腿。”
李子升笑道:“子升可还没有妻子,这里也不是紫云庄……姑娘可要手下留情。”
慕容雪跺着脚,叹道:“唉,其实,以你的本事,我哪里是对手,三江逍遥客李大侠的腿,岂是我一个弱女子,敲得断的?你,你就是……死皮赖脸,阴魂不散!”
李子升道:“姑娘倩影,永生永世难忘,自然是一缕长相思,绵延不绝,可不是阴魂不散。”
慕容雪红着脸,啐道:“这种话,还请李公子不要……胡说八道的好。你我,你我,终究是没到这个地步的。你若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那本姑娘还认你这个朋友,也还可以说上几句。”
李子升喜道:“好极,子升如你所愿,少胡说八道便是。姑娘的金口玉言,子升洗耳恭听。”
慕容雪噗哧笑了,心道,什么金口玉言,这马屁也拍得太露骨了,道:“还真是个不老实,阳奉阴违……哼,果然是做了邪玉山的女婿,李公子这武艺,真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啊,神行百步,无一花凋零,越发的让人望尘莫及了。”
李子升哭笑不得,看来慕容雪如此计较,“邪玉山的女婿”这顶帽子,是摘不掉的了。便不再争辩,看了看手中捧着的鲜花,笑道:“雪儿姑娘见笑了,雕虫小技,不值一提。说到底,还是花儿长得好而已,又或者从锦江府到了通泉城,知道要见雪儿姑娘,定要郑重其事,自己就打起精神了。”
慕容雪见他依旧油腔滑调,只好不以为意,道:“你这人,行事还真是不同凡响,什么时候又跟着渝州小王爷,做起了跟班的?”
李子升喜道:“我和小王爷,自小便有些渊源,也不算最近才做了跟班。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姑娘啊。那日子升到通泉,匆忙之间,惊鸿一瞥,见到姑娘白衣飘飘,站在阁楼之上,好不美丽动人,一时心中十分欢喜……唯愿那时,姑娘也能看到子升。”
慕容雪冷冷道:“本姑娘每日里花儿也看,虫儿也看,你又唯愿什么,有什么好欢喜的?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你这人,做个小小跟班,还不忘厚起脸皮东瞅西瞅,胡思乱想,真是好不游手好闲……你那样子蠢得要死,本姑娘又怎会看不见?”
李子升笑道:“哈哈,多谢多谢。这我就放心了。”
慕容雪不解道:“放心什么?”
李子升便道:“看来子升这人,在姑娘眼里,也还没有讨厌透顶,勉强还入得眼。属于是有药可救,朽木可以雕也。”
慕容雪便啐道:“呸!好不油腔滑调。”
李子升便是一阵得意的笑。
慕容雪便问:“哦,对了,你们家那个红江洲的比武招亲怎么样了?”
李子升道:“姑娘要说……哪方面怎么样?”
慕容雪感概道:“你们这些邪玉山的女婿,个顶个都是人才,邪玉山可真是好生兴旺。小女子只是对海桐宫主得了个什么夫婿,好奇罢了。”
李子升便道:“红江洲比武招亲,确实是老爷子给二妹选夫婿的事,子升除了到时候喝杯喜酒,说几句客气话,倒也不怎么相干。那日在红江洲,替你师徒解围,后来那万仙谷的人无理取闹,你师父一招降十虎,那份功力,实在是惊世骇俗啊。”
慕容雪道:“想不到你这大忙人,竟然一直关注着本姑娘的事……对了,香君老爷子,可是有九个女儿,选女婿,只怕要选一辈子。”
李子升眨了眨眼,笑道:“姑娘这话说的,别说九个,便是一个,世上的姑娘,谁不是挑挑选选,一辈子?比如姑娘你……”
慕容雪啐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便是仔细些,有什么不对?自然是一辈子的事。”
李子升道:“雪儿姑娘眼光太高,总是看不见子升的好。”
慕容雪生气道:“你又说这些胡话!不理你了。”
李子升笑道:“子升回到通泉,所思所想,所作所为,姑娘难道真要装作不知道么。”
慕容雪见他又想说两人之间的那些话,只好装作不知,鄙夷道:“瞧你这大姐夫当的,看来并不称职嘛。二妹选婿,多大的事情,你倒袖手旁观,只想着拈花惹草。”
李子升道:“要说称职,自然是不够的,这点无可辩驳。说起来子升为了姑娘,也是抛开众人,瞒着邪玉山上上下下,独自行动。中途,特意还去了一趟紫云庄。”
慕容雪闻言,脸色大变,眼里的泪水便滚落下来,伤心道:“李子升,我知道射那一箭的人是你!可是我心里有多难过,你知道吗?这件事情,本姑娘,本来提也不想提,你又何必说起!”
李子升叹了一口气,道:“怎么,雪儿姑娘,这封信背后的故事,也不想听了么?”
慕容雪芳心大乱,哭出声来:“不听,不听!”李子升见她哭得伤心,十分不忍,手足无措道:“真的不听?”慕容雪哭哭泣泣,兀自神伤了许久,终是面对现实,知道这与柳峰师兄有关,天下无人知晓,她也只有李子升可问,便低声道“你……你说罢。”李子升看了看左右,虽不算摩肩接踵,可也是人来人往,皱着眉头道:“难道,就在这里?”
慕容雪无奈,收起眼泪,拔腿便走,朝城外奔去,李子升紧紧跟随。到得一处护城河边,远远望见一面牌坊,上书“五显楼”三个大字。大柳树下,慕容雪面水站立,头也不回,道:“你说罢!”
李子升道:“姑娘宁愿看着城墙和河水,也不看子升,你叫我如何说?”
慕容雪便道:“你愿说便说,不说便罢了。”
李子升看着慕容雪的背影,叹了一口气,道:“也罢!这事儿说起来,雪儿姑娘,只怕是难为情的。”慕容雪便骂道:“你胡说些什么?不要东拉西扯。再不说我走了。”李子升无语,笑道:“好好好,我说,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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