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霹雳手宋平出了名,出了好大的名。
一场神农千庄会下来,若论名头之甚,除了一剑刺十虎的无名女子,香艳性感又拉风的邪玉山诸人,就数这位正人君子宋某人了。清江屯的访客络绎不绝,无数人前来瞻仰神农会训武堂堂主的风采。
神农千庄会,留给宋平的,却是莫名的……恐惧。
他宋某人其实什么都没做,就被人当成媲美广安军的,布衣武安侯了。每年三十万两银子经手,我滴神哪,幸福来得太突然,带着道道霹雳附身,烤得人外焦里嫩。
哪里不对劲呢?肯定有哪里不对劲。以他半生江湖,十年刀光剑影的人生经验来看,宋平暗暗觉得,这世上最甜美的桃子,辛辛苦苦给别人种,是有可能的,辛辛苦苦给别人摘,就太二了些。
摘来给我宋平,那他自己为什么不吃?
毋老先生为什么不来开会?老管家为什么那副德性?天宁庄难道连个正常人也找不出来?他们怎么就搞不了训武堂?
宋平十分茫然,惶恐。
秋枫清在清晨的时候,独自来到了清江屯。白马,斗篷,纱衣如雪,衣袂飘飘,在薄雾、露水和朝阳里,似一道清风。没有人知道她是谁,但她在清江屯的大门停住,用锐利的目光扫视着行人,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宋平奔跑着迎了出来。
密室,没有外人。
秋枫清摘下了斗篷,端起茶碗,饮了一小口,看着宋平。
宋平行了一个大礼:“属下清江屯宋平,拜见秋堂主。”
秋枫清打量了一番宋平,心道,十多年不见,这家伙除了帅,却也没什么变化,倒可怜了陆师妹,跟了他,也没过什么好日子,年纪轻轻就没了,喝道:“神农千庄会是怎么回事,你行事怎能如此鲁莽?”
宋平道:“主上息怒!属下此番也正在忐忑,神农会的事……只怕是被人算计了。”
秋枫清冷笑道:“做训武堂,一年三十万,这样的算计,可是又阔气又安逸,红江大会上,宋庄主可是得意得很哪!”
宋平满头大汗,一时语塞,不知从何说起。
秋枫清冷冷道:“连神农旗号都打了,想不出来,天元霹雳手宋平,竟有这般宏伟志向,撇开神农帮,自己单干,你还叫我主上做什么?亏得咱们一帮子人,几大典司几十年如一日帮你清江屯,真是瞎了眼!”
宋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俯首道:“主上所说神农旗号,这从何说起?属下委实不知。”
秋枫清问:“如此说来,神农两字,不是出于你的授意了?”
宋平回道:“属下只觉这‘神农会’的名字大气贴切,有些赞成罢了,要说取名首倡,确实没那个威势……这事哪里轮得着我来做?属下何德何能?请堂主明鉴。”
秋枫清沉吟片刻,道:“你起来说话吧。”
宋平站起身来,形容里颇有几分憔悴伤神之意,秋枫清看在眼里,心中有数,也就不再训斥,只是静静说道:“你可知,你们叫我堂主,我是你们的什么堂主?”
宋平茫然,摇了摇头。
秋枫清神色变得柔和,便道:“我百花山,原本是神农帮座下的百花山,我这堂主也只是神农帮八大堂之一的堂主,你不知道也就罢了。既是无心之过,本座也不会无缘无故加罪于你。只是你自己被人当了枪使,事又闹得这般大,往后,如何打算?”
宋平这才凄然道:“宋平见识短浅,一时中了奸人圈套还茫然不知,实在是罪不可恕。此事属下曾向青龙寺发过密函,却不知何故,没有任何音讯。但请堂主念在我一庄老小生计的面上,给予关怀,宋平感激不尽!”
秋枫清暗忖,如若宋平曾向青龙寺发过密函,这行事就算有言在先,没有任何问题了,便道:“你……遇上大事,也需有些静气,别乱了方寸才是。协助清江屯的事,我会安排的。”
密函没有任何回音,那才是正理,如今,帮主下落不明,这是帮中少数人才知道的秘密,他宋平如何晓得?宋平不过是在庄内典司的提点下,依旧例朝青龙寺发函讨取帮主授意罢了。
若非帮主不在其位,她这个百花山秋堂主,又哪里用得着倒处救火。
宋平谢道:“多谢主上。”
秋枫清点了点头,再做了些叮嘱,便匆匆离去。
……
幕后势力一番角力,通泉血案之后不久,张逊和杨震被调去了洪城,冯亮居然升了官,做了通泉令。通泉老百姓都觉得,简直是没有天理!
可现实就是这样残酷无情,谁又有办法?
到洪城有些日子了,杨震就动了搬家的心思。
故土难离,杨夫人自然是舍不得,皱着眉头道:“他爹,你要帮张逊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你们男人间的事,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老太婆我一直也是支持的。可是你现在,咱们也得替林楠和雨墨考虑考虑了,林楠男孩子家……眼看就要成人了,别文也不成,武也不成。”
杨震正为此事忧心忡忡,见夫人说起,便点了点头,道:“我看,还是别舍不得了,便拜秋堂主为师,送到她那里去罢!大家都是亲戚处,也放心得。”。
这时,雨墨和林楠带着慕容雪走了进来。杨夫人便招呼慕容雪入了座,奇道:“咦,慕容姑娘,你这大忙人……怎么有空过来串门?”
慕容雪俏脸一红,倒有几分扭捏,低低地道:“还不是……还不是有个讨厌的家伙,又来送花了……”
杨震朝慕容雪点了点头,便带着两个小孩到书房去了。
杨夫人拉着慕容雪的手,扑哧一笑:“哈哈,这么大一个美人,原来是今天命犯桃花,上老姐姐这里来渡情劫了。”一时来了精神,笑道:“哪里来的癞蛤蟆……想吃紫云庄的天鹅肉?”
慕容雪撅着嘴幽怨地看着杨夫人,声如蚊蚋道:“还不是……那个,李公子……小女子实在烦得要死,一辈子也不想见他。这人简直,简直……简直厚颜无耻。”
杨夫人一愣,心道,以慕容雪的身手,十个八个登徒子上门来,一脚踢翻也不在话下,这姑娘竟然会来她家里躲着?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稀奇稀奇。
杨夫人噗哧一笑:“你这丫头,说的……可是真心话?”
杨夫人正待要细问,慕容雪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岔开了话题,郑重说道:“夫人,你们还是尽快搬家的好。这此通泉来的刺客,武艺了得,而且人多势众,血洗县衙这种事,有第一次,保不准还有第二次的。”
杨夫人便是一叹,道:“通泉的事,已然如此,唯有去洪城更加小心,百般准备罢了。雨墨和林楠,我和他爹便想着一定要早日送到安全的地方去。说起来,你师父那里,倒是个最好去处,大家也放心。”
慕容雪点了点头:“师父明日便会回来,我看也是时候跟她说了。”
送走慕容雪,杨夫人想着娃娃们要送出去,多少有些伤感,掉下泪来。
局势如此愁人,怎能不跟林太太通个气?
杨夫人便到后院的后院,去找杨震的义妹,林楠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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