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胖子左右看了看,对那星使低声道:“通泉之事,大家还需戮力同心,少不得还有些交道要打。今日荒郊野外,不便久留。在下这便告辞了,他日若有机缘,在下置办酒席,给阁下接风洗尘,一醉方休!”
那星使微微动容,点了点头,道:“倒用不着这么客气。”
冯胖子一拱手,转身便往回走,还没走出几步,那星使想到了什么,忽然喝到:“且慢……”冯胖子回过头来,笑道:“星使大人,可还有什么吩咐?”星使那沙哑的声音,仿佛鬼魅一样,在月色里响起,听起来便有些渗人:“桀桀,胖子,不是本使信不过你,实在是这事闪失不得。你不是说,自己从来不会武功的吗?”
冯胖子见他这般问起,老调重弹,奇道:“那又如何?”
那星使便道:“姓梁的,总该是知道的罢?”冯胖子点了点头,道:“不错。在下在通泉,从未显露过武功。姓梁的确然知道。”那星使板着脸,便伸出手道:“把那令牌给我。”
冯胖子吃了一惊,全然未料到这节外生枝的事,道:“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那星使怒道:“不该问的便别问!胖子,你给本使牢牢记住,你可是半点不会武功的!”冯胖子莫名其妙,道:“不会武功,那又如何?这令牌……”骆大在一旁看得明白,忍不住笑道:“胖子,你既然不会武功,姓梁的就不该把这东西留在你身上。天狼令何等重要,作为信物,交给我们比还给姓梁的,自然要妥当得多。你可听明白了?”
冯胖子恍然大悟,想了想道:“原来是这样,阁下说得是。这东西在我身上,终究没什么用,反倒是个麻烦。横竖也是你们的东西,还给你们便是。”言罢,冯胖子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满额头都是汗,紧张起来,一点不会武功的样子,那僵硬的笑容,甚至有些颤抖,在怀里掏了半天,战战兢兢的上前,交出了那黑漆漆的东西。
那星使一把抓过天狼令,桀桀笑了起来,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胖子,你他娘的是个天才!”冯胖子一脸诚惶诚恐,汗颜道:“星使大人哪里话!在下不过凡夫俗子,文也不成,武也不成,成天吃吃喝喝,在通泉讨生活而已,还请你老人家多多关照。”那星使笑道:“你这模样,还真是能骗了所有人!”忽地严肃起来,毫不客气的吼道:“这里没事了,你滚吧!”
冯胖子哎了一声,便如一个肉球一般,唯唯诺诺,慌慌张张地离去了。倒把慕容雪看得是暗暗心惊,这个死胖子,实在隐藏得太深了,决计不是什么好鸟。
冯胖子走远,荒庙四周一时平静了下来。
星使大人不说话,其他三个黑影便没人敢出声。骆大终是忘了先前那一脚,忍不住又问道:“大人收了天狼令,只怕也不是因为这胖子的缘故吧?”那星使道:“你又知道什么,怎么不是因为这胖子?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什么时候也配拿这天狼令了!被人搜出来,怎么得了?”骆大便道:“大人明知,这人是假装没有武功的呀。”
那星使便喝道:“什么叫做装的?做事情须得要认真,不会武功,便是要自己也深信不疑,自己是不会武功的。你们这帮家伙,可得好好学一学!”
骆大便又笑道:“这胖子其实已经很用心了,大人不放心的,其实并不是他。”
那星使看了看这多嘴而且无可救药的家伙,又是气,又是佩服,沙哑的声音便道:“实话说,姓梁的不过是个大老粗,办事糊里糊涂,小心坑了咱们。”
骆大得意地看了看其余两个不说话的木头呆瓜,心道,怎么样,我说老大其实是瞧不起姓梁的吧?继而点点头,附和着星使道:“呵呵,星使大人说的是,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那星使并不理会他这马屁,仍旧是个不满意,有意打压他的气焰,怒道:“狗屁不通,什么叫小心一些,是小心再小心,小心万分直到死!”
骆大心里便直骂娘,暗忖,小心万分直到死,这话要是从我嘴里说出来,你岂不是又要骂老子乌鸦嘴了?唉,说什么都是你有理,老子活该挨骂。骆大想归想,却把头点得像捣蒜一样,服服帖帖道:“是是是,大人说得对,说得对。”
那星使这才心满意足,对三个属下道:“桀桀,通泉县衙这事儿,总算妥了。”
慕容雪一动不动,暗中把这些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心道,这伙人倒是等级森严,那星使大人对手下人,劈头盖脸便骂,只怕有些刚愎自用。暗中又瞧了片刻,只见那星使一挥手,四道黑影便散了开来,分头朝山下急驰而去,显见得是十分小心。
玉禾与丁灵儿从树林里出来,来到慕容雪身边,慕容雪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这冯胖子鬼鬼祟祟的,竟然有些不简单。通泉县衙的水,可是够深的。”通泉的事,玉禾并不十分熟悉,便问:“这胖子就是那个通泉县丞么?”慕容雪点了点头。
丁灵儿江湖历练尚浅,一时不明所以,忍不住问道:“师姐,方才这些,都是些什么人?哪里来的,要做什么?”慕容雪摇头道:“应是别处来的强人,只怕和红江大会有关,口里却一再提起通泉县衙,到底要做什么,他们没说,师姐也不清楚。现在只知冯胖子,是个心怀叵测的家伙,跟个什么姓梁的有勾结,这姓梁的又是什么人,完全没一点儿影子。”
丁灵儿伸出舌头,感叹道:“原来雪儿师姐在通泉,竟然有这么多麻烦事情等着。我还以为,只是绸缎庄和柳林风的生意,没什么好操心的呢。”玉禾笑道:“傻丫头,若只是个生意,又怎么用得着咱们百花山的人?通泉这地方,又怎么会把雪儿师姐派了过来?”丁灵儿点点头,道:“是小妹想简单了。小小一个通泉,荒郊野外,也有这样的神秘人出现,还真是不可小觑。”
玉禾举着手中的剑道:“管他什么神秘人,总是与咱们无关的,井水不犯河水,惹着咱们百花山,一样没好果子吃。”接着打了个哈欠,又道,“师姐,时候可不早了,柳师兄怎地还不来?”
慕容雪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了看天,眼见着月亮过了中天,已经偏西了,也有些暗暗忧心起来。柳师兄素来重诺,怎么还没有到?玉禾见她愁眉不展,又安慰道:“师姐放心吧,以柳师兄的身手和机智,断然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们和师妹陪你,再等等便是。”
丁灵儿拉着慕容雪的手,道:“师姐,你放心,柳师兄不会有事的。”
“好,我们再等等。”慕容雪摸了摸丁灵儿的头,微微一笑,长长舒了一口气,平息下内心的焦虑,轻声说道。三人再次跃上那棵大树,隐蔽起来。
晚风轻拂,松林波涛滚滚,通泉城只剩下点点灯火,在山脚黑乎乎一片,家家户户都进入了梦乡。三年了,我是怎样盼着你的出现?三年了,你又在哪里漂泊,是否已经忘了我?柳峰,柳峰,你难道又要让我失望么?
慕容雪静静坐在树上,扶着树枝,轻轻咬着嘴唇,一时百感交集,点点泪光顺腮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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