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平县令在听完程英的讲述后,气得脸都绿了。
以前县衙要是想干涉一些武林上的死人案件,武林管理部门总是想进步法推搪,这次有这么一个极其棘手的事情,却主动来移交给自己,不由得他不恼怒。
但是韩一平县令还是应承了下来,毕竟一方面据程英所讲,死去的孙老头只不过是一个平民百姓,不是武林从业人员,按照《武林人士暂行管理办法》的规定,这种武林人士杀死平民百姓的案件,应该由县衙管辖,所以程英把这个案件移交给县衙的理由十分的充足。
另一方面,韩一平也挂念着誉王殿下的命令,心想正好趁这个机会把陈步云弄到手,所以他就故意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程英没想到韩一平县令竟然如此痛快的答应了,震惊之余,暗暗起了疑心。
韩一平县令同意接手这个案子后,但是如何让陈步云乖乖就范,成为摆在他面前另一个更加棘手的难题。毕竟陈步云武功卓绝,硬来肯定不行。
不过这也难不倒韩一平,他反复权衡之下,决定剑走偏锋,吩咐左右挖地三尺把死去的孙老头的全部近亲属找来,然后领到武林学院去。
随后,韩一平县令与程英一起先行前往武林学院。、
到了地方以后,与隋强、师聪见面寒暄后,了解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同时,孙毅也第一时间进行了尸检。孙毅虽然人品一般,但业务能力却很扎实,他经过快速尸检,初步得出结论:孙老头是在急怒恐惧交加的情况下,心力衰竭而死的。
韩一平听了后,放了一大半的心。
毕竟如果孙老头真的是被陈步云所杀死的,那么他想把陈步云捞出来,不但要多费不少工夫,而且还冒着被政敌攻击的危险。
于是,韩一平县令领着众人,到了会议室。
本来监视陈步云的那两名学员见了,十分知趣的退了出去。
陈步云抱拳行礼,毕竟不管怎么说,韩一平县令曾经是自己的上司,这点基本礼数还是要有的。
韩一平也不坐下,走到陈步云跟前徐徐说道:“陈步云,那天晚上你不辞而别,没想到这么多天过去后,你我居然在这个场合下见面,真是有趣。”
陈步云叹了口气说道:“让县令见笑了。”
韩一平道:“刚才孙都头仔细查验了死去的孙老头的尸体,在对他的经脉进行反复检验后,发现他确实不是习武之人,所以你所说的怀疑他是杀人坊主这一个理由,是站不住脚的。”
陈步云知道自己中了杀人坊主的圈套,但是杀人坊主为什么偏偏选择了孙老头这个平头百姓,让他难以想通。
韩一平接着说道:“按照《武林人士暂行管理办法》的规定,你现在涉嫌杀死平民,应该由我们县衙对你展开调查,不知道你愿意配合调查吗?”
原来,韩一平县令担心陈步云在得知孙老头是死于心力衰竭后,会直接强行甩袖子闪人,所以暂时没有告诉他尸检结果。
陈步云问:“不知道需要我怎么配合调查?”
韩一平道:“要将你先行羁押。”
陈步云望了眼赵菁菁,然后对韩一平说道:“请恕陈某不能从命。”
原来,陈步云虽然明知道自己被羁押后,肯定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他担心自己被限制人身自由后,一方面崔天魔会没有了指靠,另一方面赵菁菁在失去自己的庇护下,也会任人鱼肉,而且一旦羁押时间超过了与杀人坊主的十五日之约,还会把陈红陷入十分危险的境地。
韩一平却不管这些,他一听陈步云竟然公然拒绝,立即变了一副面皮,森严说道:“陈步云,你也是个懂法的人,曾经当过捕快,个中道理,不用韩某多说,想必你也心中有数。你真的仗着自己会几招花拳绣腿,就要选择暴力抗拒我们吗?”
陈步云听了默然不语。
韩一平接着说道:“当初你在闹市之中,看见周子正当街行凶,凭着自己的一腔热血,不请示不汇报,孤身一人千里迢迢赶赴济川县普渡寺,将周子正捉拿归案。当时你将周子正缉拿回来的时候,本官虽然怪你无组织无纪律,但是对你这小子年纪轻轻竟然有这份侠义心肠感到由衷的佩服。嘿嘿,没想到时隔不久,你竟然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做出与恶贼周子正一样的勾当,还拒不抵罪。你真的以为我元阳县衙,对你没有半点办法了吗?”
陈步云听了这番话,只觉得胆战心惊。自己今天要真是抗拒抓捕的话,与当初自己誓要擒拿归案的恶贼周子正还有什么区别?
赵菁菁知道他放心不下自己,伸出手来握着他,正要让他不要担心自己,正在这时候,只听见楼道内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传来。
韩一平知道肯定是孙老头的家属到了,便给孙毅使了个眼色。
孙毅会意,打开会议室的门,吆喝他们进来。
只见两名捕快领着三人进屋,一名捕快介绍:“这两位是孙老头的侄子、侄媳妇,这位是孙老头的妹妹。”
孙老头的妹妹年纪也有五十来岁,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一看就是常年在最底层生活的人。
而孙老头的侄子、侄媳妇,都三十来岁,二人由于常年在烈日下出摊,因此皮肤都呈现出油黑色。
孙毅向他们三人介绍了韩一平县令以及程英副处长。
三名家属走到跟前,向韩一平县令哭倒在地:“青天大老爷,可要给我们主持公道啊!”
韩一平县令赶紧喝令手下将三人扶起来,然后说道:“你们放心,韩某身为本县的父母官,肯定会秉公处理此事,现在涉嫌杀人的陈步云已经在这里,等韩某查清楚事情原委后,一定会做出一个公道的处理!”
陈步云听了,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果然三名家属一听杀人凶犯竟然就是眼前这个小伙子,二话不说转过头来就朝陈步云冲了过来,又是撕扯衣服又是拽头发,哭哭闹闹的,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