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雪殇的猜想
“姐姐以后会讨厌我吗?”杜默笙心中忐忑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徐雪殇温柔一笑,爱抚着他柔顺的发,“姐姐只有默笙,姐姐怎么会讨厌默笙?”从小到大,她从没有因为祝玉儿和杜雪舞而讨厌默笙。杜默笙却是自卑的,他讨厌姨娘和杜雪舞这个亲姐爱慕虚荣,也厌恶她们草菅人命,甚至憎恨她们见死不救害的徐梅母子三人死于非命。徐雪殇知道这一点,她了解杜默笙的脆弱,“默笙,你是你,她们是她们。”杜默笙抬眼看向徐雪殇,徐雪殇抚摸着他的脸,“你永远是姐姐的弟弟,姐姐的好孩子。”杜默笙点头,眼中隐隐有泪花闪动,徐雪殇拧了拧他的鼻子,“姐姐让人给你做了新衣、新鞋,看看喜不喜欢。”说着,徐雪殇推杜默笙起身,姐弟俩一同坐在榻几两侧,“暗一,让人把东西送进来。”很快,门开了。几个婢女手里端着新做的衣袍走了进来,“这里是三套衣袍、鞋袜。都是按照你的尺寸做的。”徐雪殇介绍着,杜默笙走到几名婢女身前,看着做工精细的名贵衣服和靴子,只觉得鼻子一酸,姨娘和杜雪舞都没给他做过衣服,姐姐却记得。“我很喜欢。”
上好的药材用着,南宫敬的身子一日好过一日,现下已经能独自迈动步子,走上几步了。看着他的努力,他的进步,徐雪殇激动不已,面上却维持着平静,她静静地看着南宫清他们。“敬儿,过来。”南宫清如同母亲一般,伸手担忧而充满期待的唤着南宫敬的名字,“敬儿……”南宫敬已经满身是汗了,他从不知道走路如此艰难。他喘着粗气,向南宫清走去,虽然步伐不稳,动作僵硬,可他内心仍是一片狂喜,刚走几步可能是太心急了,一个趔趄就向南宫清摔去,南宫清手疾眼快的接住,两人一起倒在了柔软的地毯上,“没事吧?”南宫清侧过头看向南宫敬,南宫敬笑着回答:“没事。”兄弟俩拉起手,又是一阵大笑,终于见到希望了。
许忠在一旁站岗,发现徐雪殇没有进去的意思,虽然好奇,却也不多做它想。“库房里还有几块上好的地毯,拿来给钰王殿下铺地上吧!”她吩咐云离,云离微微颔首:“是!”许忠心中感激,躬身拱手一礼,“多谢姑娘!”徐雪殇冲他摆摆手,带着云离向院外走去。许忠眼观鼻鼻观心,这位徐姑娘真是怪人。
南梁国东南沿海一代,最近一段时间有少男少女无故失踪。当地官员查了半月之久不见线索,将折子递到了京都。皇帝看到折子后,一阵皱眉,“无故失踪了近百人?”朝中大臣们也是不得而知。太子出列,拱手一礼,“父皇,会不会是邪魔歪道抓了纯阴纯阳之身的男女去炼药?”皇帝捋着胡须,微微颔首。“父皇。”寿王出列,躬身拱手一礼,“儿臣觉得不像,这奏折上不是说过也有精壮劳力被抓吗?这成婚之人元阴元阳已泄,不大可能啊!”太子不耐烦的瞪了寿王一眼,这家伙真是讨厌。“儿臣觉得是贩卖人口的人所为。”宁王出列拱手一礼。三位皇子的意见引得一阵议论,皇帝百思不得其解。“这样吧,那东南沿海一代是萧炎的地盘,寡人就命宁王去查个清楚明白吧!”宁王知道这是个好机会,一脸的兴奋,“儿臣领旨。”太子刚要反对,皇帝已经道:“朕累了,散朝。”说罢,皇帝起身下了御阶,高九跟上。
太子府,萧寒急得直转磨,“舅舅,您就别转了,头都被您转晕了。”萧寒要被他气死了,满脸的无奈。钟宏钟师爷见萧寒如此着急,不解的问了一句,“敢问侯爷为何如此排斥宁王殿下去查此案?”吏部尚书沈放也是一脸不解的看向萧寒,萧寒一阵无语,随后气的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萧炎做事向来不拘小节,这宁王殿下若是在查案的空档查出些别的来,对咱们可是大大的不利。”钟师爷和沈放恍然大悟,这一任清知府还十万雪花银呢,这萧炎可是在任上多年了。“这可怎么办?表哥若是获罪了,萧家岂不失去了南梁东南之地?”太子后知后觉,这下也急了,可怜巴巴地看向萧寒,“怪不得老五和老三都盯上了那里,原来是要本太子倒霉!”萧寒叹了口气,“如今只能给他传信,让他避开宁王殿下的锋芒了。”钟宏和吏部尚书沈放微微颔首,太子如霜打的茄子,提不起精神来了。
徐雪殇接到消息,不禁莞尔一笑,“真是瞌睡送枕头啊!”云离和暗一不解的互视一眼,徐雪殇慢吞吞的从案几下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盒子将南梁地形图铺在了案几上。她指了指旁边的倭岛,一阵苦笑,“真是难为他们想出了这种改良人种的方法。”徐雪殇此话一出,听的云离和暗一一阵云里雾里,“主子,什么改良人种?”徐雪殇咳了咳,见这两人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不禁一阵尴尬,“记不记得几年前,倭岛劫持了夷国很多青壮年回去?”云离有些懵,不会吧,这倭岛的人疯了不成,还来?“这倭国人天生矮小,为了繁育出高大的子孙后代,可谓花招百出。三百年前,他们的祖先曾带着一百名美人来天朝朝贺,让她们跟我们天朝男子媾和怀孕之后就带回了倭国。”云离听了一阵脸红,暗一抽了抽嘴角,“这样也可以?”徐雪殇点头,这倭岛人还真是什么都敢做。“那些女人生产后的孩子,会和各大门阀世家联姻,生出优秀的下一代。”暗一被这倭岛的人种改良给折服了,这论不要脸这倭岛人还真是天下第一舍我其谁?
徐雪殇说累了,她给自己倒了杯茶喝,茶水顺着喉咙一路向下,温暖了她的五脏六腑。“主子,您是说这次东南沿海地区失踪的人都被带到了倭岛?”云离觉得这未免太天方夜谭了,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徐雪殇,等着徐雪殇的答案。徐雪殇点头,“打赌吗?”云离无语了,跟你打赌?我不输死才怪呢!暗一看了看云离的表情,就知道这堵约一旦开始,自己有输无赢。算了,他还是老老实实做他的暗卫吧。“传令给东南沿海一代,让他们给宁王殿下多送些有用的东西,萧炎是留不得了。”暗一拱手一礼,“是。”立即下去做事,剩下一脸惊讶看着她的云离。徐雪殇见云离这副表情,一阵摇头,“吓到了?”云离回过神,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眼神也有些飘忽,“没……没有。”徐雪殇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开始活动筋骨,“以后会有更多人死在我手上的云离。”她不想杀戮,可她忘不了亲人的鲜血亲人的冤屈,她别无选择。云离矗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他知道主子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她比谁都厌烦杀戮,人生在世就是这样,总是在背道而驰。
南宫傲一身亲王正装贵气逼人,因为路途遥远他这次出行坐的是马车,带了司徒靖这个跟班和一众王府亲卫,他们浩浩荡荡的出了京都城,直奔东南沿海一代。
没有了宁王的威胁,寿王也展开了自己的计划。他开始拜访起礼部尚书米重明,那米重明是个油盐不进的死书呆,可内里却什么都明白,愣是让南宫伟无功而返,南宫伟气的咬牙切齿。“这混蛋分明是扮猪吃老虎,蒙骗本王。”他一身戾气地回了府,见到舅舅荣国公才收敛了脾气。“舅舅!”荣国公见他不高兴,试探的开口:“王爷这是怎么了?”寿王想起来就气,“舅舅,这礼部尚书米重明就是个混蛋,怎么拉拢都不吐口风,跟本王是装模作样。”甥舅俩一同步出大厅,站在廊下透气,荣国公好言相劝,“王爷莫恼,那史均是老狐狸,米重明就是小狐狸,他们不受任何人招揽虽不见得是好事,可也不是坏事。”寿王叹了口气,荣国公再接再厉,“只要他们不投向宁王和太子就好。”寿王听了此话,气消了大半,可还是不放心,“那若是他们改变主意怎么办?”荣国公捋着胡须,笑的高深莫测,“那史均的独子可是死在了北境,这件事萧家、司徒家都脱不了关系,所以史均是不会投向他们的。至于米重明,这家伙素来看不惯太子昏聩无能,也见不得司徒老夫人欺人太甚。”寿王微微颔首,觉得舅舅分析的有理,这才把心放回到了肚子里。
甥舅俩缚手而立,望向远方,寿王将自己的顾虑告诉了荣国公,“舅舅,宫里如今不太平,相思殿一夜之间换了所有人,皇后被责、司徒贵妃病了一场,母妃又闭门不见客,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荣国公想到了什么,只是告诫寿王,“王爷不用管后宫的事情,你母妃在宫里多年,自保的本事还是有的。”寿王觉得有理,可还是忍不住担心母妃的安危,“我知道,可还是担心母妃会吃亏。”荣国公微微一笑,“兰妃娘娘若是知道殿下的心意,也会高兴的。”寿王无奈的弯了弯唇角,荣国公接着道:“殿下切记,无论何时都不要触碰陛下的底线就好。只有这样,殿下才能永久立于不败之地。”寿王听后一阵心酸哪,同样是皇帝的儿子,为何南宫敬就得到了皇帝的所有关爱,而他却什么都没有。“知道了。”寿王有些不服,却也知道这样做才是对自己最为有利的。荣国公长出了口气,总算是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