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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章 真实面目

符剑奇谈 三五不缺 5620 2022-10-31 14:10

  王不凡二人虽早就见过她的尊容,可还是有些难以承受,只因这个赵莲花实在是太难看了,那模样比起乱坟岗上的傀来说,也不遑多让。

  赵莲花见他俩的脸色有些微变,撇了撇猩红的嘴角,龇牙一笑说道:“我混迹江湖时,始终用这副模样示人,因而得了一个鬼剑夜叉的名号,但事实上你们所见到的,并非我的来面貌。”说罢,就见她用手在脸上轻轻一抹,竟然揭下了一张人皮面具。

  这回再看往她脸上一看,王不凡和徐子龙同时目瞪口呆。只因前后差距太大,原本那副鬼样子摇身一变,竟成了一张俊俏非凡,艳丽多姿的容颜,说是倾国那有些夸张,但也足以倾城,雪白的肤色杏仁眼,高挺小巧的鼻梁犹如刀刻那般精致,圆润的额头、舒畅的细眉,樱桃小口朱红香唇,以后银牙半露,摄人魂魄。

  赵莲花见他俩痴呆许久都不回神,心觉好笑,浅声说道:“二位,你们这是怎么了?”

  王不凡和徐子龙这才反应过来,心知有些失态,脸上同时一红,王不凡说道:“赵女侠,呃……赵姑娘,真没想到你原本的容貌竟然是如此美艳呐,为何你要带那么个人皮面具呢,这样多好啊。”

  徐子龙连连点头,“是呀赵姑娘,你这么漂亮,为什么偏偏要丑化自己?难道说有什么难言之隐?”

  赵莲花见他俩对自己的称呼都改,再次笑了笑,她说:“不论是在朝野还是在江湖之上,女人貌美便是祸,便容易招惹是非,我所办之事大多需要避人耳目,倘若我以这副面容示人的话,实在是多有不便之处呀。”

  经她这么一说,王不凡和徐子龙这才明白过来,王不凡道:“赵姑娘,有些事我觉着好奇,不知当问不当问。”

  赵莲花点了点头:“王小先生请讲。”

  王不凡道:“你这一身武艺是跟何人所学,又为何会替魏公公办事的呢?不瞒你说,我跟子龙兄这一路走来,没少听闻有关魏公公的事迹,他在百姓心里的可不是什么好人呐。”

  赵莲花对此没有直接作答,而是坐下来端起茶碗,小小了抿了一口茶水,这才轻叹一声说道:“我自小父母双亡,浪迹街头以乞讨为生。九岁那年得了一场重病,险些丧命,幸亏有一位老道士出手救了我,在我患病时,恩人悉心照顾了我三个月,直到我病情痊愈之后,他才离开。在他临走的时候给我一本剑谱和一把剑,让我好好的练。我谨遵恩人的教诲,每日刻苦练剑,直到我十三岁那年,偶然遇到了当今的九千岁微服私访,她见我剑法不错,可有一些地方不得其法,于是就指点了我一二,后来他得知我的身世,就将我带回了府中,供我吃穿,还教我剑法。九千岁对我而言,算是亦师亦父,他就算真像世人所说的那般坏,我也不能忘恩负义,弃他而去呀。”

  徐子龙好奇道:“赵姑娘,你所说的那个老道士,莫非就是打符手法跟不凡相似之人?”

  赵莲花点了点头,“不错,当初在二龙山里我见到王小先生打出黄符之时,就觉得十分眼熟,也不知是不是所有修道之人打符的手势都是那般,所以这才像你询问。”

  王不凡道:“我师门相传的打符手法是独一无二的,我想你的恩人很有可能就是我的师父。赵姑娘你先莫要着急,等我回山时,一定帮你问问他老人家。”

  赵莲花欣喜道:“倘若真是恩人的话,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他当年的救命之恩。”

  徐子龙摆了摆手手,“我听我爹说,不凡的师父性情古怪,做事不拘一格,率性而为,想来救你也不是想图你的报答。”

  王不凡撇了撇嘴,“子龙兄,我师父他老人家哪里性情古怪了,你可莫要诋毁他老人家。”

  徐子龙哈哈一笑,“是为兄口直了,莫要见怪、莫要见怪。好了,这事儿当且先放上一放,咱们还是说说沈飞虹的事情吧。赵姑娘,刚刚我听你说沈飞虹跟什么高迎祥有染,那高迎祥是何许人也?”

  赵莲花答道:“他是朝廷重点针对的要犯,虽然明面上此人还没做过什么坏事,可在私下里却暗中勾结许多武林人士,成立了一个顺天教,并以此教为名,广收门徒,这些年势力不断壮大,并且处处与朝廷作对。虽没起义,但也差不多了。”

  王不凡说道:“顺天教?好大的口气呀,顺应天命,开宗立教,莫非此人也是道门之人?”

  赵莲花摇了摇头,“这倒不是,据我所知高迎祥出身贫苦之家,也不知怎的就练会了一身高深莫测的奇功,依他现在的身手,就算排在武功榜前十的人来了,也未必能打得过他。前不久,朝中有人截获了他给沈飞虹的密信,在信中提及到了筹集银两打造军备之事,因此九千岁这才派我前来调查。”

  “原来如此。”徐子龙点了点头,“看来这个沈飞虹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赵姑娘,你可知天音阁在何处,不如我们去夜探虚实?”

  赵莲花道:“天音阁建在城北三十里处的天音峰上,那里山势险要,仅有一条上山的路,途中明岗暗哨数之不清,绝非二龙山盘龙洞那种地方可比,要想轻易混进天音阁,实在是难如登天呐。”

  王不凡和徐子龙一听这话,皆是笑了起来,因为他俩要想避开寻常人的耳目,这简直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正所谓道法玄妙,为何玄妙,就是让普通人匪夷所思,莫说趁夜混入山林了,就算大摇大摆走进去,只要他俩想,那也有法子不惊动任何人。

  赵莲花不知其中的详情,见他俩同时露出了笑容,心下觉着好奇,便问:“你们俩为何事发笑?”

  徐子龙说道:“赵姑娘,你所担心的事情,在我俩看来那根本是不足挂齿之事,尽管放心带我们前去,到时候咱俩自有妙计,保证能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天音阁之中。”

  赵莲花闻言大喜,连声道谢后,将那鬼脸面具再次带好,这回她没再用白纱遮住。带着王不凡和徐子龙离开了小院。此时夜已极深,应天城的城门也早就关上,由于处于乱世,城墙上下还有些巡夜的卫兵。这些兵对付普通的贼寇或许还行,王不凡三人要想出城,他们怎可能守得住?

  赵莲花对于城内的情况比较熟悉,她带着二人找了一个僻静之处,而后各自施展气功,犹如三只鬼魅一般,轻而易举的翻过城墙,出了城后便奔向天音山。

  三十里的路程不算近,他们三个施展轻功,一路踏雪无恒,用了近一个时辰才赶到山脚下。王不凡招手盖眼帘往山上一看,就见顺着一条狭窄的山道一路延伸往上,是火光通明,巡山守夜的人多了去了。果然不是二龙山那种小贼窝所能比的地方。

  赵莲花说道:“几日前我来过一次,本想从其他地方爬上山,可是山势异常险要,如今漫山积雪,稍一不慎就有可能引起雪团滑落甚至是雪崩,那样势必打草惊蛇,因此我并没有冒险一试。”

  王不凡没有做声,他先是抬头看了看天空,又四下瞧了瞧地形,而后自随身布包里头取出来五枚样式奇特的铜钱,并在赵莲花疑惑的眼神下,将这五枚铜钱分别埋在了脚下的泥土里。随后,他又取出九炷香,按照先天八卦的方位插在地表,恰好将这埋着五枚铜钱的地方围了起来。做完这些,就见王不凡盘膝一座,闭上双眼口中低声念起了咒文。

  不多会儿功夫,九炷香都即将燃尽了,三人所在的小树林内雾气迟迟不散,仿若幻境一般。这时突然自地下钻出一个黑色的影子,那黑影大概半人多高,一出地面就蹦蹦跳跳的好似很欢实。紧接着,又一连钻出四个。前后五个小黑影聚在一起抓耳挠腮,像极了五个孩童。

  赵莲花此刻已经呆若木鸡了,她虽知王不凡会一些道术,可没承想竟然能够凭空变出五个这玩意儿?黑不溜秋的像是人形,可这世上哪有这种浑身漆黑没有五官的怪人。

  王不凡盘膝坐在地上,抖手亮出了一张黄符,咬破指尖在上头写了一些什么东西,而后将之引燃。很快,黄符化作灰烬,顿时间就见那五只黑影猛然一震,齐齐跪倒在了王不凡身前,一个劲儿的磕头。

  王不凡始终没有做声,只是微微把头一点,而后伸手对着天音阁的方向一指,就见这五个小黑影齐刷刷的蹦了起来,飞也似得奔向通往天音阁的小路。

  待到小鬼走远,王不凡这才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轻叹一口气道:“咱们现在上山,我保证没有人能发现。”

  赵莲花惊诧道:“这么神奇呀,王小先生,刚刚那五个小黑影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它们有办法帮咱们上山,还不惊动任何人?”

  王不凡解释道:“这是我师门所传的五行八卦驭鬼术,我唤出五只小鬼在前面开路,遇到活人就用其小鬼爪子在他们脸上一抹,他们便在半个时辰内看不见其它活物。莫说是我们了,就连身边的同伙都瞧不见了,又如何阻挡我们上山?”

  徐子龙哈哈一笑,“真有你的,这法子果真是秒啊。事不宜迟咱这就抓紧时间动身吧。”

  另外二人齐齐点头,而后他们便出了小树林,沿着狭窄的山道一路往上赶去。途径一些哨岗时,就见一些人瞪着双眼四下巡视,有的还大声嚷嚷:“兄弟,兄弟你人呐?”身旁那人则也是如此,听闻之后,破口骂道:“你小子别装神弄鬼了,快些出来吧,眼瞅着要到换岗的时间了。”

  至于王不凡三人打他们身前经过时,这些人全然没有一丝反应。就这样,他们一路有惊无险,当着数十个巡山守夜人的面,大摇大摆的上了山。

  一直来到山门外,就见硕大的两扇黑门之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天音阁”门两旁,此时正有俩劲装黑衣的青年,腰插长剑,气势不俗。可却满脸的惊奇与恐惧,其中一个四下打量着,颤声说道:“我说老弟,你怎么突然一下就凭空消失了,你还在吗?”

  另外一人同样苦着脸,“哥们,你别吓唬我。我这不就站在这儿吗,刚刚我打盹了是我不对,可你也甭跟小弟开这种玩笑呀,你说大半夜的吓不吓人,你……你到底藏哪儿了,快些出来吧。”

  “谁他娘的跟你开玩笑了,我是真的看不见你,我一直就站在这儿,哪都没去!见鬼了,难不成我着眼睛出毛病了”

  王不凡他们见状暗觉好笑,没有多做理会,绕过正门,找了个僻静的外墙,纵身跃上。而后徐子龙用问路石打在了院中石板地上。就听一阵咕噜,而后院落里再次陷入平静,并无恶犬与巡夜的队伍,三人这才小心翼翼的跳进了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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