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极北之地,有一座高耸入云的险峰,拔地而起,烟雾缭绕。这座峰峦四面环水,危峰兀立,普通的凡人根本无力攀登。
山峰之上,林海莽莽,绿树成阴。怪石磷峋,峭壁生辉。从上而下观望,如临九天。一块巨崖横断半山腰处,十里宽广,势如苍龙昂首,气势非凡。断崖下面的水流,一望无际,汹涌翻腾。
断崖四周,青草遍地,花儿映衬,把整座山峰打扮得份外妖烧。岩壁上有一扇石门,上面雕刻着徐徐如生的凤凰图腾,威气十足。
寒豷五天前来到这里,寸步未离。他虚弱的摊在石门旁边,神情沮丧,面色苍白。由于多日未进水食,嘴唇已然干裂。如今戈国已破,姒少康的复仇大军必会直捣斟鄩,大寒社稷危在旦夕。这个男子每每想及此处,心如刀绞。他也许是太过于饥饿,双眼浑浊,眼前事物一片模糊。
徇丽的紫光闪过,一个妖艳的绝美少妇,出现寒豷的身前。她的年龄看上去,仿佛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姣丽蛊媚,薄施粉黛。一袭女真装束,不加修饰。艳态媚人,光华动众。
这个少妇便是有九子魔母之称的女岐,她自从二十年前来此修炼,从未离开过这里,今人少有耳闻。
寒豷的苍白脸颊,挤出笑容,然后闭上疲惫的双眼。女岐微微躬下身体,扶起寒豷,两人慢慢朝着山洞走来。
山洞之内,一片幽静,墙壁四周,青藤攀附。台阶上有一座石床,铺满鲜花。石床旁边是石桌石凳,上面摆满各种佳肴。
女岐将寒豷推在床上,来到石桌旁倒了一碗清水,然后返回床前,掰开寒豷的枯唇,温柔的灌了进去。
咳!咳!咳!
寒豷由于长时间没有进水进食,腹内空空,喉咙干涩。刚被泉水滋润便咳嗽不已,双目也蠕动不止。女岐未予理会,她慢慢来到蒲团这边,盘膝而坐,很快就凝神入定。
夜色融融,黑暗吞噬了整个大地。天幕之上,繁密的星辰,闪闪烁烁。波澜壮阔的水面在幽美的夜色中,笼出一层烟雾,如同坠入梦境一般。
山洞四周,灯火通明。寒豷仍旧躺在石床上面,双目紧闭,但面色却恢复了几分红润。
女岐抬起玉臂,解开衣带,褪下朴素的女真服。白暂的肌肤,恰似蜜桃般鲜美,在火光的照耀下,更显一种独特的气质。粉嫩的酥胸微微垄起,雪臀高翘,弹性十足。她慢慢换上一件紫色纱裙,髻上插满花钿,浓艳照人。妖媚的姿容,众生见之,无不荡魂。
女岐白日作女真装束,常服淡靓,不加新采。夜晚则会花钿满髻,浓妆艳抹,勾魂摄魄。只是山中并无他人,女岐即便二十年来日复一日的装扮,依然无人欣赏,众生更是无缘见之。
寒豷躺了半日,终于睁开了双眼。他陡然坐起,双目将四周打量一圈,见桌上摆着美味佳肴。在不多想,疾步跑来,拿着一块鸡腿,坐在地上,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早已失去王侯的风范。
女岐来到寒豷身旁,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微翘,也未打扰。娇嫩的脸蛋上,露出一分不屑。
寒豷将整个烧鸡吃完后,方才起身望向这个绝美的少妇。他的脸上突然多出几分尴尬,慢慢低下头,一声不吭。
“吃完了还不快走。”女岐轻抚身前秀发,话音悠扬,宛若。
“夫人,我......!”寒豷抬头,有些激动。
“住口,恬不知耻的东西,哪个是你夫人?”女岐闻言,双目死死地盯着寒豷,面有薄怒。
寒豷哑口无言,面上流露出一丝愧色,闭嘴不提。
“说吧,你来这里找我,究竟有何目的?”女岐的面色慢慢恢复,语气也平和了许多。
“夏后氏的贼子姒少康,已派人攻下戈国。”寒豷顿了一下,双拳紧握,咯吱作响。“如今王兄自缢,君父独木难支。你在山中修炼多年,必然有办法助我破敌。”
“原来我们的戈王殿下,居然成了丧家之犬,果真是报应啊!”女岐浅浅一笑,一股幸灾乐祸的表情,挂在了绝美的脸上。
“女岐,没想到你竟会如此绝情,全然不顾夫妻恩义!”寒豷不禁勃然大怒,双眼通红。
“哼,夫妻恩义!”女岐突然忆起曾经的过往,神色中多出了一分哀怨。“当年你将我休弃之时,可曾想过夫妻恩义?”
寒豷的脸上有些惭愧,未做争辩。
女岐本为寒豷明媒正娶的妻子,两人情投意合,恩爱有加。只可惜好景不长,女岐六年的时间内,连续为寒豷诞下九子,皆为死胎。久而久之,流言蜚语,散播天下。
寒浞闻知,勃然大怒,强迫寒豷休妻,并将所有罪责推到女岐身上。他对天下宣称女岐同多名男子苟合,惹怒上天,是不详之人,永远逐出王室。民间百姓将女岐视作倡妇,为世人所不齿,更有人将其称为“九子魔母。”
“当年若非你跟着寒浞为恶,我岂会遭受如此折磨?”女岐的眼角,流下一滴伤心的眼泪。“可是我断然没有想到,你竟为了自己的名声将我休弃。”
“是寒豷对不起夫人!”寒豷突然跪在了地上,紧紧地抱着女岐的玉腿,不愿放手。
“呵呵,到了现在这一步,说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女岐的美丽面庞,挂满泪水。“你知道名声对女人有多重要吗?你知道这二十年来我是如何熬过来的吗?”
“夫人,我大寒社稷危在旦夕,寒豷还请夫人以大局为重。”寒豷慢慢起身,伸出强力的双臂,把女岐揽在了怀里。“寒豷理解夫人心中的痛恨,只要夫人能助寒豷破敌。无论是杀是剐,寒豷绝无二话。”
女岐存积二十多年的委屈,今夜得以宣泄。她依偎在寒豷的怀里,痛声哭泣。现在即便想要推开这个男子,全身上下也使不出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