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大惊失色,崔人龙忙道:“钱兄且不可高声,今日没出大事,已是万幸,这些人都是魔鬼一样的人物,岂是律法能吓住的?”
钱老爷还有些不忿,正开口说话,不知从何处飞来一物,恰巧塞进了嘴里,他惊慌之下,忽觉口中一股异味,急忙吐了出来。众人定睛看时,地上竟然又是一骨碌狗|屎,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钱老爷刚刚漱了口,想不到口中又被掷了一块,再次搜肠刮肚吐了一回,怔怔地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宗正高声道:“外面是何方高人,请现身相见。”只听一人哈哈笑道:“这胖子嘴太臭,进去怕是要熏死大爷。等过些日子,他洗干净了,再来找他。这里有一份请柬,请宗正大师收下。”说话声中,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张字帖,轻飘飘地落在厅中的方桌上,但人已去得远了,速度之快,令人来不及回话。
几人愕然相顾,都知道钱老爷刚才那番话惹恼了那人,均想:“如果此人是神门教的,被他们缠上了,那以后可要提着脑袋过日子了。”他们与钱老爷关系都还不错,此时若要离去,不但令朋友伤心,传出去也会叫江湖上人耻笑。但如果不走,那也不过是多几个陪葬的罢了,一时间,众人都觉为难。
宗正拿起桌上的请帖,打开一瞧,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字:“三月十五日,请赴洛神之宴,切勿失约。”不由得一怔,这洛神宴是什么人请的,难道是神门教,他心中一紧,向几人问道:“各位可听说过洛神其人?”
众人面面相觑,钱老爷冷笑道:“什么洛神?我看一定是那什么教搞得鬼。”他虽然嘴硬,但唯恐旁边再有什么飞过来,是以说得甚是含糊。
忽听一人哈哈笑道:“死胖子长记性了。”听声音似乎是先前那人,宗正不知他躲在何处,高声道:“这位朋友,何谓洛神之宴?”那人笑道:“上面写得清清楚,自然是洛水之神,机不可失,大师保重,来日再见。”宗正道:“老衲愚钝,请施主指点一二。”半晌无言,那人已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当真是来无影,去无踪,神秘难测。
众人均自骇然,沉默片刻,长须道人首先道:“这些魔头极是难缠,既然在此现身,肯定没有好事,贫道这就回太白山,向掌门听取指示。”
薛蛮子冷冷的道:“太白离此几千里之遥,等你回来,什么都晚了。”长须道人哼了一声,道:“那你说该如何?”薛蛮子道:“宗正大师,你以为如何?”
宗正也是一愁莫展,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叫道:“有了。”几人齐声道:“怎样?”宗正道:“再过些日子,便是洛阳牡丹花开时节,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大批豪客来到此地,咱们可以趁此时机,召集大家商议。”
那中年汉子名叫李甫,原是个江湖大盗,他这次前来,本有要事找钱老爷商议,见此情况,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沉声道:“我们还可以请‘神机小武侯’薛百策商议,此人名声素著,又极富智谋,应当有对应之策。”
崔人龙喜道:“伊洛群侠名满天下,如能请他出来主持公道,定然人所信服,就请宗正大师走一遭。”宗正暗自皱眉,心想:“你说得轻松,薛百策虽然是侠义中人,但对钱老爷这等富豪极为鄙视,他能不能同意还是未知数。”但白马寺受了钱老爷极多香火钱,此时实在不好推却,只得点头答应,何况他也要向薛百策商议洛神宴之事,毕竟对方点名叫的是自己。
吴一轮带着苏曼卿离开钱府,顺便在帐房盗了一千两银子。二人走在路上,苏曼卿开口问道:“吴师伯,你刚才用的什么法子,竟然把他们吓住了?还将你认作是神门教的。”
吴一轮甚是得意,说道:“这便是炎阳内功,能瞬间以掌力焚化物体,便如烈日融化冰雪一般,虽然这是夸张的说法,借以表明此项内功威力惊人。不过,若是一个人的内功修到一定境界,真气鼓荡之际,确实可以将砖石震酥。这几只小小酒杯算得什么,我故意摆了个图形,那老和尚不识货,还说什么‘魔云幻相’。”
苏曼卿连连点头,赞道:“好厉害。”吴一轮停住脚步,扭头问道:“你想不想学?”苏曼卿心知其意,摇头道:“不想。”吴一轮冷冷的道:“你即便想学,我也未必会传你。”苏曼卿道:“你怕我会告诉师父么?”
吴一轮冷笑道:“你还认他做师父,他害得你还不够惨么?”苏曼卿神色黯然,低声道:“师父并没害我,是我自己命运不济,怪不得别人。”吴一轮叹了一口气,道:“不知道你是蠢呢,还是聪明。”
苏曼卿道:“师伯既然觉得我蠢,就放我去吧!”吴一轮怒道:“你忘了咱们的协议么,难道想要反悔?”苏曼卿笑道:“师伯既然不肯教我武功,那还留我干么?”
吴一轮道:“你若拜我为师,自然会传你绝世武功。但是想耍心眼,嘿嘿,老夫眼里可揉不得沙子。”他眼中凶光一闪,苏曼卿不寒而栗,心道:“你如此凶狠,我怎能拜你为师?”
吴一轮若有所思,忽然伸掌按在他的肩头,内力微吐,喝道:“从实招来。”苏曼卿大惊,只觉一股热流传入体,煞时燥热难当,急运内功相抗,但他与对手相差甚远,片刻功夫,便已大汗淋漓,颤声道:“要……要我招……招什么?”
吴一轮忽又将掌力一撤,奇道:“你这内功是谁教的?”苏曼卿喘了半天气,怒道:“当然是我师父教的。”吴一轮道:“胡说八道,洪月天的内功虽然刚硬,但偏于阴寒,全不似你体内的阳刚之气。”
苏曼卿冷笑道:“你要杀便杀,何必寻一些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