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上人已采药回来,正手持烟锅坐在坟前吧嗒吧嗒抽着烟。他不时焦急地看看天,看样子是在担心他的宝贝乖孙子。
刘文一眼就瞧见了他,欢叫道:“爷爷,我们回来了。”
青衣上人忙站起身走过去,带着责备地口吻道:“乖孙子,你们去了哪里?急死爷爷了。”
刘文高兴地道:“爷爷你看,我们得到什么了?”
青衣上人一见之下惊喜地道:“麋鹿?”
刘文高兴地道:“爷爷,可美餐一顿了。”
二人把麋鹿抬到屋前,放下。青衣上人道:“乖孙子、娃儿,你们快吃饭去。”
刘文道:“好,我们现在就去。爷爷,你呢?”
青衣上人道:“早吃过了,见你们不回,嗬,可急死了。”
刘文道:“爷爷,你不用这么急的。”
青衣上人道:“哎哟,我说乖孙子,你们看看天,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却不见回来,能教我不急吗?”
吕忆坚道:“教爷爷担心了。”
青衣上人道:“可不是?回来就好。”
一切都与往常一样,吕忆坚按时给罗娟送药去。
这次又是吃药的时间了,吕忆坚将药放到桌上,扶罗娟坐了起来,道:“小娟,吃药了。”
罗娟怔怔地看着吕忆坚,没有吃药。
吕忆坚颇为诧异,道:“小娟,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喝药?是不是药太苦,喝几次不想喝了?”顿了一顿,又道:“我说过良药苦口嘛。来,喝药,喝了就好了。有什么不开心的,喝了跟我说。”
罗娟点头,接过药来一饮而尽。
吕忆坚将药碗放回桌上,道:“小娟,有什么不开心?”
罗娟道:“吕大哥,其实我也没什么不开心的。”
吕忆坚道:“是不是一个人太寂寞了?如是这样,我每天都陪着你。”
罗娟忽然颤抖起来,紧紧抱住吕忆坚。
吕忆坚一惊,道:“小娟,你怎么啦?”
罗娟颤声道:“吕大哥,抱紧我,我好害怕。”
吕忆坚抱紧罗娟,道:“别怕,没什么好害怕的。”
罗娟不再颤抖,道:“吕大哥,我真的好害怕。”
吕忆坚安慰她没什么可怕的。
罗娟将脸贴上吕忆坚的胸膛,道:“吕大哥,你不知道这屋子有多吓人。”
吕忆坚微笑道:“你说说,有什么吓人的?”
罗娟道:“这石床冰冷得就像棺材,一个人躺在上面就像一个死人躺在棺材里,怪可怕的。还有,这屋子终日不见阳光,我总觉得这里阴森森的充满了鬼气。昨天晚上,我还看见一个鬼影躺进一口石棺里。”
吕忆坚道:“别乱想,就不会有事。”
罗娟道:“吕大哥,我好想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吕忆坚难为情地道:“可你的脚,——这样吧,你的脚好了,我们马上离开。”
罗娟点头表示同意,道:“吕大哥,你能不离开我吗?”
吕忆坚道:“好的,我不离开你,每天在这儿陪你。”
罗娟道:“吕大哥,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
换个时间与地方,吕忆坚肯定开玩笑道:“不是吧?有我在身边,你不是也怕蛇吗?见着就心发毛脚发软。”但在此时,他没有心思开玩笑,他深深地理解她的感受,她需要的是安慰与照顾。他轻拍着她的肩头道:“放心吧?”
罗娟点头,道:“吕大哥,你昨天怎么不来看我?我还以为你不睬我了。”
吕忆坚笑道:“怎么会呢?方才不喝药就是因为我没来看你?”
罗娟道:“是呀。”
吕忆坚道:“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呢?其实,我……”
罗娟捂住他的嘴,笑道:“吕大哥,我相信你!”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不知不觉间半个时辰过去了。
吕忆坚松开手,道:“小娟,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罗娟微笑着点头。
吕忆坚扶罗娟睡下,盖好被子。走出屋子,就是一阵喷香扑鼻而入,不禁赞道:“哇!好香!什么东西这么香?”
刘文笑道:“你猜猜看?”
吕忆坚道:“我猜不着。”
刘文道:“你不猜怎知猜不着?”
吕忆坚道:“我知道猜不着。”
刘文奇道:“你怎么知道?”
吕忆坚道:“自己要做的事当然知道了。”
刘文道:“坚哥哥,你真会开玩笑。”
吕忆坚笑道:“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刘文道:“我想你一定能猜到。不信你猜猜看?”
吕忆坚道:“我说过猜不着。”
刘文惊讶地道:“坚哥哥,你是怎么了?”
吕忆坚道:“我在想,我猜不着。”
刘文笑道:“坚哥哥,跟你在一起真有意思。”
吕忆坚道:“那是当然,跟我一起可有趣了。”
刘文道:“坚哥哥,咱们走吧?”
吕忆坚道:“去哪儿?”
刘文道:“你不是馋得吞口水了吗?吃麋鹿肉去。”
吕忆坚道:“原来是麋鹿肉这么香?”
刘文道:“快走吧,闻着香气就教人嘴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