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宾沉默,对方不肯告诉他,他就想从对方的武功去推测他的家世。他竭力回想方才吕忆坚杀毒龙帮众的过程,只见血光一闪一闪,人便倒下去,这样的剑势,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吕忆坚道:“前辈,我想向你打听两个人。”
四海宾很热情地道:“只要我知道,一定奉告。我跟你说,老哥最爱助人为乐了。”
吕忆坚道:“多谢前辈!”
四海宾道:“嘿,别谢我,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回答你的问题呢。”
吕忆坚道:“一个俊极的,武功高强的中年男人。”
四海宾脸现难色,道:“小兄弟,这个问题老哥怕是没法回答你。放眼江湖,才貌双全的不少。”
吕忆坚道:“对了,那个人穿着很讲究,也很华丽,上面绣着好些大大小小的鹰头。”
四海宾眼中现出异光,道:“鹰头?”
吕忆坚道:“是的,前辈认识他?”
四海宾道:“不认识。”
吕忆坚心中叹了口气,好不失望。
四海宾看在眼里,道:“小兄弟不必失望,老哥虽然不认识他,但或许可猜出他是谁。”
吕忆坚眼睛发亮,迫不及待地道:“前辈,是谁?”
四海宾道:“照你的描述,他应该是美胜潘安,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武林中极负盛名美男子,神鹰教第三十二任教主仁中龙。”
吕忆坚道:“神鹰教主?”
四海宾道:“是的,武林第一大教。”
吕忆坚目现煞光,转眼而逝,道:“谢前辈!”
四海宾道:“不用谢我。你找他有事?”
吕忆坚没有答话,道:“前辈,我还想向前辈打听另一个人。”
四海宾道:“你说。”
吕忆坚道:“这是一个中年妇人,一身黑衣,外着黑色风氅,上面绣着怒放的百合。”
四海宾道:“百合?小兄弟不会记错吧?”
吕忆坚道:“我记得他,永远记得!”
四海宾看着吕忆坚,道:“她是你的恩人?”
吕忆坚眼中顿现出骇人至极的仇恨之光,咬牙道:“谈不上!”
四海宾脸上变色,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之深的仇恨。道:“你们有仇?”
吕忆坚道:“前辈,你尽管答我的话好了,她是谁?”
四海宾道:“要是我不知道呢?”
吕忆坚道:“不,你定然知道。”叹口气,接道:“你不说也罢了,我不勉强。”
四海宾笑,道:“不错,这个人我的确知道,还认识。她叫王小仙,人称‘绛珠仙子’,其姿色在武林中首屈一指,可谓倾国倾城。是……好了,告诉你这些够了。”
吕忆坚道:“多谢前辈!”
四海宾道:“哎,我说小兄弟,不要再‘前背后胸’,老哥难受得很。”
吕忆坚一怔,道:“前辈的意思……”
四海宾道:“我的意思,不要那么叫。”
吕忆坚道:“那,怎么称呼你?”
四海宾道:“什么都行,不要叫‘前辈’就是。”
吕忆坚道:“这,不妥吧?”
四海宾道:“妥,比什么都妥,我叫你小兄弟,你叫我老哥更妥。”
吕忆坚淡淡地一笑。
四海宾道:“小兄弟,我从一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我们交个朋友吧?”
吕忆坚道:“好。”
四海宾笑道:“真爽快!从现在起,我们就是好朋友了。”将目光照定吕忆坚,“你真愿意跟我结交?”
吕忆坚迎着他的目光,道:“你怀疑我的诚意?”
四海宾不好意思地一笑,道:“小兄弟,老哥得先告诉你,我很爱喝酒。”
吕忆坚道:“我看得出来。”
四海宾吃惊地“哦”了一声。
吕忆坚道:“没有哪个不喝酒的人,会长个酒糟鼻子。”
四海宾会心地一笑。
吕忆坚道:“老哥告诉我爱喝酒,不会是你喝酒,而叫我出银子吧?”
四海宾道:“小兄弟你说对了,我正是要找一个兄弟买酒喝。”
吕忆坚道:“那你交错人了,我这个人一向很穷。”
四海宾道:“那有什么关系?人都有几年财运的,等你发了财再买酒。”
吕忆坚道:“好,没问题,只要我发了财。”
四海宾开心地笑。
吕忆坚不解地道:“你笑什么?”
四海宾道:“与小兄弟结交,我好开心!”
吕忆坚摇头,道:“老哥,我可没银子买酒给你喝。”
四海宾道:“小兄弟没有,我有啊。走,喝酒去!”
吕忆坚以手指着自己,别头看着四海宾,道:“你请我?”
四海宾道:“是的。”
吕忆坚道:“我不喝酒。”
四海宾道:“那就陪我去喝,怎么样?”
吕忆坚道:“好。”
一家简陋的客栈,吕忆坚与四海宾相对而坐。
桌上摆着酒菜,不算好也不坏的酒,几碟比较可口的菜。
四海宾斟酒。
吕忆坚道:“老哥,你自己喝。”
四海宾瞪眼,道:“小兄弟,你真不喝?”
吕忆坚道:“不喝。”
四海宾笑了,道:“你不喝也好,老哥可要喝个够。”拿起酒坛,就要……
“不行。”四海宾放下酒坛,接道:“咱们结交一场,怎么能不喝一次酒呢?小兄弟,无论如何,你得喝一杯表示诚意。”
吕忆坚道:“诚意自在小弟心中,能表现出来的诚意,未必就是诚意。”
四海宾点头道:“有道理,有道理。小兄弟,你不喝我就不客气了。”拿起酒坛灌了起来。
吕忆坚惊讶,他从未见人如此喝酒。
四海宾一口气将一坛酒喝了个底朝天,以袖子抹抹嘴边的酒渍,嘘一口气,道:“痛快!”
吕忆坚道:“老哥,你就不能慢慢喝?”
四海宾笑道:“小兄弟,这样喝才过瘾呢。”向店家招手,“酒家,再来一坛。”
吕忆坚一惊,道:“老哥,你还能喝?”
四海宾道:“嗨,小兄弟,老哥喝酒,可是出了名的,不说一坛,再来十坛,老哥亦能将它滴酒无存地喝下。”
吕忆坚震惊,道:“你没有骗人吧?”
四海宾道:“老哥干吗骗你?我嗜酒如命,嗨,只要有酒喝,谁请我都去。”
吕忆坚微笑道:“你喝酒那么厉害,有谁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