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茶楼里,柳君贤和周全通这下慌了。
周全通焦急的说道:“圣师子已经被逼用出这一招的地步了,我们要不要去那一位叫来,要是有个万一。。。”
柳君贤摇了摇头:“你刚刚也听到圣师子的语气了,他说他也不该来,连他都不能来,更别说他上来那一位了。”
周全通道:“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在这儿等死吧。要不我咱们先跑吧,你是见过这一招,虽然我只是听说过,但仍然觉得混身的汗毛都快要倒立起来了。要不我们先走吧?啊?”
周全通眼里全是求生的欲望,柳君贤却看也不看。
柳君贤慢慢地说道:“我确实是亲眼见过这一招的威力,但我同时也很清楚圣师子这个人对人的手段,你我今日弃他而去,同样也是会死的,而且会死得比现在惨上一百倍。”
周全通整个人的骨头就像被人抽走了一样,一下软到在椅子,口中念道:“那现在。。。现在怎么办?这一招真的让他用出来,会死很多人的,中洲会死很多人的啊!”
柳君贤道:“你我能做之事,只能是守在这里,但求错不在你我罢了,全通兄,圣师子其人,邪异啊!”
在血儒圣师子的头顶,渐渐飘起了一场又轻又薄的红雨。
血儒浮在天上,站在红雨里,脸上极其享受的样子。
红色的雨渐渐浇在了地上,落在那些之前被圣师子震伤还在地上调息的江府食客的身上。
那些红色的雨浇在他们身上,渐渐升起丝丝白烟,以及一种恶臭的味道,那些躺在地上的江府食客开始惨叫了起来,红雨落在身上疯狂地腐蚀着他们的身体。
有些食客却连发出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因他们仰躺在地上,红雨第一时间就熔断了他们的脖子。
转眼间,地上就已经便是白骨遍地。
余人的众人像是看到鬼一样,纷纷用最快的身形逃出圣师子的雨幕。
田拾趣看向圣师子:“书香门第,怎么会养出你这么阴邪的人。”
圣师子道:“以前也有很多人觉得我很阴邪,但是后来就没人这么说了,或者人们忘了,因为所有觉得我阴邪的人,都被我杀了,便不会再有人觉得阴邪了。为了儒家大业,我一人声誉,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田拾趣叹道:“啧啧啧!你们这些正道人士,可真是脏,比我都脏。”
圣师子道:“随田老怎么说,总之,儒家要登顶四家之首,江有路就必须得死。”
血儒圣师子沐浴着红雨,他就像是一个刚刚从沙漠里九死一生逃出来的人一样,心情地享受血雨带给他的每一丝湿润。
圣师子望着天,开始狂言起来:“你们可知道这天地本来就应该血红色,只是因为凡人太多,将纯洁的红污染了,而我今天就要还天下一个红天白日。”
天上的红雨越下越多,越下越急,转眼竟然有了瓢泼大雨之势。
地上那些白骨所在之地,从地下涌出一股股血泉。
血泉积势甚猛,渐渐竞然形成一场汹涌而来的血洪。
血洪中,还有能隐隐看见无数白色的骷髅,拿着兵器,空洞的眼窝里,藏着人们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田拾趣怒道:“小崽子,你这样做不怕损阴德?”
血儒血师子道:“我要有阴德何用?天不管,地不收,天生一个魔种而已。”
田拾趣再催力掌划破血色的天空,就要冲破重重红色的雨雾,袭向血儒圣师子。
行至半途,田拾趣这觉出了这场红雨的狠邪之处,初次接触,并无甚惊奇,但久而久之,这些红雨就像白蚁一样不停地啃食着它们所遇到一切。
不经意之间,田拾趣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血雨侵蚀出了好几个大洞。
田拾趣急忙抽身而退,大骂道:“好狗崽,你可知道我这身上这衣服多少年没洗了?这么好的衣服让你这些鬼雨,生生淋了好几个洞来!”
丐帮自古有个规矩,身上的衣服越旧,污渍越多,辈份就越高,就越受人尊敬,所以丐帮的人,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养衣人。
所以田拾趣是真的心疼他那一身脏兮兮的污衣。
但是现在田拾趣也只能望雨兴叹,因为他此时确实找不到什么合适的方法来破圣师子这场血雨了,眼看到地上血洪就快要将整个江府淹没的时候。
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抹白色的亮光。
然后众人才注意到那抹白光上站一个黑黑的汉子。
汉子在空中声如壮牛,大喊道:“恶人何在?!”
众人皆是一愣,不明白这汉子所为何来。
汉子在江府上空看了一圈,那大片血洪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而一身淋满了红雨的血圣子更是成了他的眼中钉子一样,让汉子移不开眼神了。
汉子朝着圣师子喊道:“吾乃泅海十三朝天鲸祁天,你是何人?”
在场众人都没有听过泅海十三朝天鲸,只当是东边来的一个野修。
血儒圣师子见此人气势凶武,为了不在此时节外生枝,便回道:“儒家圣师子。”
祁天翻着眼睛像是不停地回想着什么,嘴里一直念着那圣师子圣师子,末了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张破旧的沙绢灰布来。
祁天在上面找了半天,手指在灰布上的一个位置停了下来,口中高兴地喊了一声:“嘿!终于找到你了,什么圣师子,用了一个化名,害我找半天,你不就是那个亡国的皇子吗?”
血儒圣师子眼中突然涌现出无尽的杀意:“你说什么?!”
黑影瞬间也联想到了一些有关于圣师子的传言,不过当时没有在意,现在一看圣师子的反应,那这些传言就不是空穴来风。
祁天将灰布卷好,放进了怀里,道:“你可真是让我好找,我从泅海中出来之后,你可是我遇上的第一个大恶人。你可要好好的认罪伏法。”
圣师子笑道:“我需要认什么罪,又要伏什么法?”
祁天拍拍自己的胸:“灰罪卷,便是你的罪,而我这龙蟒金背大劫刀,但是法!”
祁天粗壮的手臂往前一伸,龙蟒金背大劫刀便飞入了他的手中。
祁天紧握刀皮革缠绕的刀身,大喝一声:“让破你这碍眼的脏雨!”
九刃平山!
祁天对着红雨连挥了九道刀光,刀光瞬间将红雨照得透亮,刀光不停地在雨珠之间,来回穿梭。
三息之后,红色的雨幕被破了!
地下的洪流也渐渐退了下去。
虽然收了雨幕,血儒圣师子身边的淡淡血雾还是没有散去,远远看去,亦是只能看到一片血色朦胧,看不清圣师子的真面目。
圣师子道:“看来又来一个硬茬子啊,泅海十三朝天鲸?我为何没听过东边的泅海有这样一个组织?”
祁天道:“今日你我初次会面,你自然是不识我,这有什么奇怪的?”
圣师子确实是很惊奇的,天底下平平淡淡甩出九记刀光就破了自己的血幕,他自误入江湖以来,还不曾遇见一人有此能为,而此人的言谈举止,不像是中洲人士,更不是那种久浸江湖的老手,按理像这种散修,多多少少在江湖都会留下些名号。
他没有没听过的原因,可能是真的是因为这个人是第一次在江湖上出现。
对于祁天的身份,最早留意他的人,就是黑影了。
春秋楼里,祁天接到的信,正是黑影发给他的。黑影从见天到祁天的第一眼开始,就已经派出无数的影奴去打探他的背影来历,影奴在泅海边上,几乎有人住的地方都去了,依然是没有任何关于泅海十三朝天鲸的消息。
黑影只能出他们的名号推测出,像祁天这种修为的人,应该有十三人,如果这个组织真的存在,那天下江湖,又多一个变数。
圣师子回头向黑影问道:“这人是你请来的?”
黑影没有回答。
圣师子笑而不语。
圣师子也只是试控性地问问,不管黑影答与不答,他只需要问一次,便能得知他要的信息,他心中不得不再次把黑影的位置,放前移一移了,黑影身上所牵涉的未知势力,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让他有些后悔出手了。
不过既然事已至此,回头已经太难了。
唯有一战。
圣师子静静调动着那些已经穿破皮肤,涌向外面的魔血。
他淡淡地说道:“认不认识,都无关紧要了,反正你跟他们一样,都是想杀我的人,我这个人喜欢热闹,就不怕多挨几刀,来吧。”
祁天脸上露出赞赏的表情:“虽然是个恶人,倒也不失爽快,那就来咯!”
祁天在空中的位置比圣师子稍高一些,他双手握了龙蟒金背大劫刀,当头就往圣师子身上砍去。
同时从那朦胧的血雾中,伸出一刀紫色的剑来,正是紫水东流!
刀剑初逢,金呜四方。
红色的血雾,白色的刀光,在空中绘出一场红白相交的绝丽画面。
黑影心中也对祁天的实力,再次有了新的评估。
而此时远处的玉扇侯,一边在给江有路渡气,一边正在江有路的耳边口语着什么,像是用心声传达的内容,外人听不得。
黑影自然也注意到了玉扇侯的动作,但是如今她和玉扇侯之间,怕是已经出些一条大大裂缝,若不是处置不当,可能今后两人可能就要分道扬镳了,到时候她真的负那个将这一身黑纱传给自己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