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汇赢看了一眼那村,那村点点头,于是回应道:“好,将兵器收起来。”
“是!”
两方一齐将兵器收起,葛邱只带了四个人往庞汇赢这走来,路过他的独子时都没有停下去查看他的身体状态。
到了庞汇赢身前,葛邱再次跪下:“属下葛邱,拜见大将军。”
“不用那么多繁文缛节,你的部下都只是晕倒了,将他们叫醒我们就赶紧离开吧。”
“是。”
......
“大人,怎么办?”
鹰作栋望着对岸往后退去的苍风大军,眉头渐渐舒展:“传信给通冥河沿岸的大军,立即准备船只,最迟明日全都渡河!你们跟我来!”
“是!”
......
京城,马府。
马如意扫了一眼信件的内容,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传令他们依照顾铁房派去的人行事。”
低着头的男子猛地抬头,惊呼一声:“啊?”
马如意没有抬头,只是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语气:“嗯?”
“是!”
“关于杨风青的消息呢?”
“在驰原城里。”
“嗯,下去吧。”
“是。”
在属下离开后,马如意起身在房间里踱步:“不错,没有白费我那么多心思。”
.....
上却城。
华基匆匆跑进夏冰儿的院子,没见着裘弘深和裘彭湃,敲了敲房门:“夏大人。”
“进来吧。”
华基走进房间,夏冰儿右臂搂着李雨荷,李雨荷正睡得香。
“怎么了?顾将军应该带裘药师去新来的客人那了。”
“我不是来找顾将军的,这是杨大人从林丘城送来的急信,信使说只能让夏大人你过目。”
“只能我看?”
李明月自去林丘城,来信都是商讨粮草、兵器与士卒之事,还没有特意叮嘱过只有她才能过目的信呢。
有些不安,拿出信件,慢慢看下去,今日明媚了些的脸色又迅速暗沉:“华大人你去隔壁院子与顾将军说一声,等会儿那边没事了,就再来我这一趟,还有裘药师。”
“是。”
一个时辰后,小声说着什么的顾旭章和裘弘深走进夏冰儿的房间。
“冰儿,怎么了?”
“裘药师,你看看信上所写的症状,你有办法治愈吗?”
裘弘深从夏冰儿手里拿过信件,扫过一眼后,本就有些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
在恒盐镇时,他是远近有名的药师。被人吹捧久了之后,他也以为自己医术天下无双了。当然,要是他不这么认为,也就不会立下要将他们家族恢复以往荣光的志向了。
可自遇到夏冰儿和李雨荷开始,他真的感觉自己这三十余年都是活在狗身上了。
夏冰儿和李雨荷的病他如今只能延长爆发的时间,却找不到根治的办法。之前去看的女子,又是一种怪病,身体极为虚弱,强行怀孕,就像一朵燃烧在风口的火苗,稍不注意就会熄灭。
他都不知道他的好女儿是如何确定有七成把握治愈的,要他说,三成是最多的了!
脸色难看的回来,夏冰儿又给他扔出了一个他只听闻过,却不曾遇到过的奇病。
“属下没有遇到过这类病患,不过祖上有记载,属下去找找该怎么办。”
“嗯,麻烦你了。”
裘弘深埋着头出去,他突然觉得在恒盐镇待着也蛮好的。
出去就有人向他行礼问候,从行医开始,就没有治不好的病。
走出房间,一束暖阳洒下,院子里的所有东西都被染上金黄色。
看着那道在火炉旁看书的小小身影,裘弘深咬咬牙,走进自己的房间。
......
恢复意识的刹那,杨风青便感觉到胸口趴着一个暖暖的小家伙。
有些无奈,他本来是想小憩一会儿就去看龙因的,不知怎的,竟睡了过去。
睁开眼,裘梓彤趴在他胸口呼呼大睡。在感知里,她的双手双脚像八爪鱼的爪子,从四方捉着他。
以前不曾见过她流口水,此时他胸口湿了一大片。
看了眼外面,与他进屋睡觉时没两样,还是那么暗沉。不过周围慌忙的声音已经消失,只有井井有序的走动声。
看了眼计时用的沙漏,按他的时间观念,已是下午六点多,轻轻捏了把裘梓彤的小脸:“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快些起来。”
“唔——哈欠——”
裘梓彤睁开眼,但还是睡眼惺忪,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才抹去嘴角的口水。
杨风青掀开被子,抱着她起身。他们都是和衣而睡,所以直接将她放到地上。
“去看看龙因,就在他那吃饭。”
“师傅,你背我过去嘛,我好困。”
“就是困才要走路,不然——”
裘梓彤哪会听他说那么多,自己蹦起来,扒拉着往上爬,杨风青只得伸手扶住。
“嘻嘻——”
“师傅,你怎么不问问龙因的伤势如何了?”
“那还用问,梓彤出手,万病退散。”
既然裘梓彤没有喊他起来,而且睡得那么香甜,不用想就知道北宫龙因的伤势恢复得很好。
“额——太肉麻了,不过我喜欢,嘻嘻——呐,奖励师傅你的。”
吧唧——
裘梓彤伸过脑袋来,在杨风青脸上使劲亲一口。
杨风青将脑袋往另一边侧过去些,取笑道:“你这是奖励吗?怎么感觉你像要咬我一样?”
“就算是咬你,也是因为喜欢你。”
裘梓彤的小手用力搂紧杨风青的脖子,脑袋靠到杨风青的耳朵旁:“师傅,你能不能成全我一个小小的愿望啊?”
“什么愿望?”
听着裘梓彤变了一种声调的声音,杨风青有种不安感。
“你能不能说你喜欢我?”
杨风青:“......”
“能。”
“那你说啊!”
裘梓彤往上挪动,如果不是在杨风青身上,她应该是蹦起来的。
“你喜欢我。”
裘梓彤身子又落下去,没有多说,一口咬住杨风青的耳垂。
“啊哈哈——”
“快说你喜欢我!”
“你喜欢我,我不是说了吗?”
“啊啊啊!那你说我喜欢你。”
“我知道,你喜欢我。”
“啊啊啊!杨风青!我生气了!快放我下来!”
裘梓彤两腿用力蹬踹,手也使劲推杨风青,但杨风青怎么可能放开:“别闹了,外面人很多。”
嘎吱——
院门打开,不过一个刹那,裘梓彤从一个与自己心爱男子撒娇的女子恢复成杨风青的好徒弟。
“咯咯——”
近在咫尺的磨牙声和从裘梓彤鼻子发出并冲进他脖子的气息,让杨风青感觉到了一股凉意。
北宫龙因所在的院子里与杨风青的院子一般,没有一个人影。
没有询问,直接推门进去。
正好看到房间里的两人急忙分开,两人的脸都已红透,史杏语低眉顺眼搅拌药水的模样,让杨风青对北宫龙因偷偷竖了个拇指:“忘了敲门,下次一定不会忘了。”
杨风青带着明显揶揄的话语,令史杏语的脸更加红润,跺了跺脚,起身往杨风青走来。
靠近后,伸手将裘梓彤的手从杨风青肩膀上拿开:“梓彤,我们再去熬制几份药水吧。”
杨风青不知两个女子在他睡着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不过看着比之前喊嫂子时要熟络了不少。
“不要,我还要——”
“走啦走啦,让他们说些话。”
史杏语不由分说,拦腰抱起裘梓彤,将其从杨风青背上抱下。
裘梓彤嘟嘟嘴,在手离开杨风青肩膀时,轻轻地捶了一下。明明是杨风青做错了事,为啥是什么都没有做的她承受史杏语的怒火。
两人手拉着手离开,并将门给带上。
杨风青坐到之前史杏语坐的位置,拿起那碗药水:“嗞嗞,都凉了。”
“额——风青表哥你变了——真的变了。”
北宫龙因嘴上埋怨,眼中则是欢喜。
“哈哈哈——怎么样?哪时候大婚?”
北宫龙因眼中的欣喜渐渐地消散,摇摇头:“等祖母发丧之后再看看吧。”
杨风青的情绪也低落很多,舀起一勺药水,放到北宫龙因嘴边:“祖母发丧的日子看好了吗?”
北宫龙因很自然地喝下药水,摇摇头:“还没有,等会儿就让杏语去安排,风青表哥你也去看看。”
“不用,你们安排就好。”
杨风青又舀起一勺药水,北宫龙因这次摇了摇头,看着床脚:“风青表哥,我与你说一件事。”
“直接说吧。”
“祖母还在世时,我们接到了鹰叔叔的密信——”
“等下!你们接受鹰叔叔的密信?!”
杨风青拌药的动作猛地一停,抬头愕然。
北宫龙因从床脚移开目光,看杨风青愕然的脸庞,也是一阵愕然:“额?!风青表哥你不知道鹰叔叔是为了给杨爷爷、姑姑他们报仇才选择忍辱负重?雷叔叔之死,乃是他自己与鹰叔叔秘密联合,以求所有人都相信鹰叔叔背信弃义,投靠吕家而已。话说风青表哥不是见过雪梅姐姐了吗?”
“额——她没有与我说过。”
杨风青有些郁闷,在葫芦城与鹰雪梅相处的时间较长,但他们都忙着做其他事去了。
至于在临河——回想起来就觉得背后一阵疼痛。
被刺中时,他脑袋完全回转不过来,身体的反应只是顺着以往的习惯行事而已。
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那时的绝望和悲凉,他这辈子也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
之后若不是呼延琼梅有些偏执和傻,若不是机缘巧合地遇到裘家,他已经死了。
想到呼延琼梅,杨风青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风青表哥,你怎么了?”
听杨风青怅然的叹息声,北宫龙因有些担心出声。
“没有什么,原来是这样,唉——你接着说。”
“祖母知道你的消息后,就派人去辽东找你,可最后得到的消息是滨洲城陷落,无一生还。”
“外祖母——”
“祖母还安排了一件事,那就是找到风青表哥你后,将杏语许配给你。”
杨风青感动之余,还是感到了一阵脑袋疼。看北宫龙因紧张的模样,杨风青又露出了笑容:“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你表哥我是那种横刀夺爱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