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强带着十二艘战舰走了,联合舰队追了一阵,便放弃了。
57年1月3日,吉祥战舰与停在湖西的补给舰汇合,随后赶往湖堤外围,等待时机。
五日,联合舰队抵达吉祥湖堤水域,哨探舰四散,撒了出去。
王玄站在湖堤上,目光锁向敌舰,到处都是白色的风帆,接天连日好不壮观。
“也不知道赵强他们如何了。”王玄心中焦虑。
“看敌舰的样子,近期应是发生过战斗,赵强他们应该安全脱身了,不然这里该有被俘的船只出现才对。”王玉道。
若是战舰被俘,联合舰队应该会展示出来,以此打击吉祥人的军心。
王玉的推测有道理,王玄认可的点了点头。
当王玄一众,在湖堤上观察对方时,对方同样也在观察着他们。
“哨探舰送来的消息说,湖堤修满了整个湖岸,我们只能强攻。”
那环盯着灰色的湖堤,那是与吉祥战舰同一个颜色,现在他终于明白,水泥居然有着这么多的用途。
“有关于湖堤的详细情报吗,我可不想用人命去试探它的坚固。”
“有一些,据说,当初修湖堤时,主料是石材,辅料是水泥和砖头,有些位置还用了钢铁。”参谋回道,“普遍高度在五米上下,宽也在五米,河口处是十米。”
那环目测了湖堤高度,距离有些远,看得不太真切。
不过他知道,这些大船是过不去的,越靠近湖堤,水深越浅。
小型的哨探舰过去了也没用,只有一小段湖堤是与湖水相连的,他们也只是给对方送菜而已。
难道又是东山关隘的翻版?
好些将领也在望着湖堤抱怨,要想把船开过去,就得从星耀河入口处才行,但那里到处都是黑漆漆的炮管。
近距离挨炮击?他们的脑子还没坏,这与自杀无异。
于是,议论到最后,也没能想出个法子来,都将目光放在了旗舰上。
“头盔生产了多少?”
湖堤作战室内,王玄问秦朝。
“只有千余顶,锻压机和模具只有一套,现在各处都在抢钢铁,大部分用在火炮和炮丸上了。”
一旁的王玉接着道,“这批可以先发下去,生产出来的陆续装备即可,敌人不可能将兵力全都投入到进攻上的。”
也是,总得留些操船的,发射船弩的人员在船上。
“如今是少雨季,有利于我方防守。另外,火炮处也建了炮台,有些雨水也无碍,主上不必忧心。”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析着目前局势,这也是吉祥军方特色,讨论时就事论事,没那么多规矩。
该做的都已做到了极致,剩下的只能交给现实去决定了。
这次,王玄还希望能像东山关隘一战那样,全歼来敌,让吉祥真正的站起来,从此再也不当孙子了。
头一日,双方都在做着准备,时间在对峙中渡过。
此时的余波他们,已经准备与敌交战了。
王玄同意了他的冒险请求,并给予了他最大的临场指挥权,这让余波很庆幸。
“不要慌,他们前锋是盾甲兵,炮兵连等命令再开炮。”
“骑兵队后撤,防止炮声惊吓了战马,双方接战后,再准备从右翼包抄。”
一条条命令,有序的发出,余波盯着地形图,狠狠的拍了下桌面,他要用这一战来为自己正名,他不比任何人差。
战场放在了湖边,因为那里有条足够宽的土路,空间大,视野好,有利于大兵团作战。
敌人分成三波攻了上来,阵型十分整齐,看到这点余波很开心。
吉祥人构筑的工事很简单,前方挖了条宽三米、深两米的壕沟,土方堆在南面,形成一堵墙,这样就能居高临下对敌,也能迟缓敌人的猛烈冲击。
炮兵连被布置在一千米远的后方,每个炮位都提前设计,前方的炮击区域已分了区,不能说指哪打哪,但也能做到炮火覆盖。
“连长,上头为什么不让我们打头阵,给他们来个迎头痛击?”
炮手问,因为他学到的知识告诉他,火炮一般都是接敌前开火最好。
“这你就不懂了吧,咱团长心大着呢。”连长举着望远镜,边打量着前方战场,边道。
“哦,那如此一来,前方的兄弟是不是会有较大的损失?”
“这就不知了,估计比保守战法损失大些,不过战果也大,不好评价利弊。”
连长的意思大伙都懂。
一战而下,虽然牺牲大些,但是一战而定,既分高下,也定生死。
而保守的战法,会出现持续性的伤亡,累加起来也不会少多少,所以大家也不知道哪种方法更胜一筹。
“只要咱炮打的准,兄弟们就能少些伤亡。”
“连长你放心,虽然咱练的少,可质量高,研究院的专家们可没少夸咱们。”
连长拍了拍那名炮手的肩膀,道,“我只看结果。”
嗖嗖的破空声传来,然后就是咄咄的箭矢入木的声响,敌人发起了进攻,步兵后面的弓弩手开始抛射。
这波箭雨,并未给吉祥人带来麻烦,木盾挡住了绝大部分箭矢,只有一些漏网之鱼冲破了阻拦,射伤了几人。
接着又是第二批、第三批,直到他们的盾甲兵冲到壕沟位置时,才停止了射击。
这时,吉祥人开始还击了,几轮稀疏的箭雨后,便是钢矛,居高临下的抛出,轻松的击穿对方的皮甲,给前锋兵带来巨大的伤亡。
这些钢矛是要回收的,但要在击败联军之后。
敌人攻击前就发现了壕沟,这时,他们开始用战死的士兵尸体填充它,直到能够翻出壕沟的高度为止。
战场,从来都不是讲究道德伦理的地方,那是胜者才有的特权。
只要有利于战争走向的事情,大家都会去做,这里只有生死,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吉祥的长矛兵出动了,站在半高的土墙后面,从U型的攻击口将钢矛刺出,击穿敌人的皮甲,带走他们的生命。
敌方盾甲兵开始出现成片的伤亡,而这些尸体则滑落壕沟,慢慢的竟将其填满了。
敌方指挥官并不在意这些伤亡,此时,双方在攻击高度上保持了一致,吉祥人也开始陆续出现伤亡。
这次敌人投入了三个营的兵力,一千五百余人,此时尚余千人。
“医护兵,救助伤员,清理尸体。”
死了的人会被及时抬到后方,有序放好,这样不至于影响活着的人战斗。
伤者,会被抬到百米远的野战医院,这里有吉祥第一医院的医师,也有军医院的专家坐诊。
紧急处理好伤口后,重伤员们会被运送至东山关隘处,在那里继续救治,而轻伤员们则就地修养。
“二连,换防一连,准备接战。”
大面积的换防开始了,整道防线近千米,遭到攻击的有三处,很明显,敌人想要分散吉祥的防守兵力。
双方交战不到一个时辰,吉祥这边就开始换防了,敌方见状,又派上来了三个营。
这下攻击点变成了整条战线,吉祥人也开始忙碌起来。
绞肉机似的攻防战,双方都损伤不小,只不过吉祥这边能救过来的人数,就要远超对方了,虽然他们也知道酒水对伤口愈合有好处,但却没有对应浓度的酒精。
这是战略物资,王玄是不会对外大量出售的。
余波没有任何小看对方的意思,如今对面投入了三千人,还有七千,他要关注这些人的去向。
这时,蝰蛇小队的侦察消息就送来了。
有三千人从东面绕了过来,想抄后路啊。
“你们怎么看?”余波道。
“要不,派骑兵过去?”有参谋道。
“不可,东面可不适合骑兵施展。”有人反驳。
参谋们围着地图,开始思索应对之策。
保守做法是骑兵配合炮兵,将东面的三千人击溃,但那样敌人就有了防备,想要一锅端就难了。
激进些的做法,是佯装败退,引敌人大举来攻,让其步入预设的炮击区,再展开炮击。
随后,骑兵出动,突击斩首,余者再在炮兵的配合下,迎击那三千敌军。
最终,余波选择了第二种方案。
“关毫的治安军到哪了?”他问。
“按之前约定,现在应该到了预设的第二伏击点了。”
“计划有变,通知他们赶到最近的第一伏击点,如果骑兵没能抓到对方主帅,那他们逃离时,肯定不会再走第二伏击点,那条道利于骑兵追击,对方不会那么笨的。”
余波分析着,第一伏击点就在边界不远处,是条南北小道,是离开湖东最便捷的道路。
而第二伏击点则处在北方军政府腹地,那里是交通要道、大道。
余波认为,若骑兵出击抓不到对方主帅,只要那主帅脑子没坏,定然会挑偏远处不利于骑兵追击的道走,所以在第二伏击点埋伏,是没用的。
“若是关毫食言了呢?”有人问。
这有可能吗?
当然有可能。
若是吉祥完了,关毫肯定不会跟大夏对着干,如今他身居高位,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的心是红是黑。
余波之前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如今被人提及,心下也是一镇怀疑。
“他见过火炮的威力,知道湖堤的牢固,也知道战舰的厉害,在战舰尚未决战的情形下,他不敢反的。”余波分析道。
“那,如何能保证他会全力以赴的拦住敌将?”那人又问。
“这个简单,他不出面,由蝰蛇小队带兵阻击,事后推脱就是了。”有参谋答道。
“是这个理,通知他们计划有变,两日内赶到一号伏击点。”
“那我们要提前‘败下来’了?”
这话一出,众人就是一阵哄笑。
“对,提前败了,准备下,撤吧。”余波笑道。